阎王令
颓败的御书房,到了晚间更加Y沉,推开沉重的木门,黑落将萧流云扶进去,书房内只有桌子和椅子,灵奈忙将桌上的笔墨宣纸收拾了,
“皇叔,委屈你先躺在桌上吧。更多小说 ltxs520.com”灵奈用袖子擦擦那张平日厌弃极了的书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只大狐狸,他又Y险又狡猾,还经常变相折腾她。
“阎王令,果然厉害。”萧流云竟还笑的出来,黑落却全身一震,什么,主人中的竟然是阎王令!灵奈也是一惊,看到黑落的脸色,突然心里很慌,阎王令,瞧瞧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药。
但凡毒类,毒X越强,越难做到无色无味,厉害些的制毒高手,可以将气味调的很淡,让人很难察觉,或是调成香料花香的味道,让人疏于防备。再高超些的制毒手段便是做到无色无味,让人无从察觉,但这种毒药少之又少,且一般毒X不强,多半含迷药成分。
诚然,阎王令是制毒界的一支奇葩,无色无味,毒X强烈,发作极快,中此毒者,无有生还,而且,此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让人察觉不到,待到有了感觉,G本连救都来不及施救,便吐血而亡。萧流云中毒后能坚持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了,内力之深,可见一斑。
“主上,阎王令的主要配制成分子夜墨兰已经绝种了啊!”黑落惊道,原来这阎王令本是无生门的毒散人配的,在萧流云接管无生门前,是无生门的震门之宝,不知多少英雄死在这种Y险的毒药上,后来萧流云接管无生门,认为此毒太过霸道,遂下令毁去所有阎王令的主要配料,子夜墨兰。算来,江湖上已有近十年没有出现过阎王令了。
“此毒未必出自天朝。”萧流云淡然道,唇边还是带着笑,
“你们有完没完!!管他出自那里,快点找解药啊!”看着书桌上不紧不慢的人,灵奈急的跳起来,真想揪起他的耳朵大吼一声,是你中毒,不是别人,可不可以别这么悠闲!
“阎王令无解药,只能用天山雪莲子暂时压制。”灵奈有些慌乱的将萧流云唇边的鲜血擦掉,天山雪莲,对于皇G来说,应该不难弄到吧。
“黑落即刻去取!”黑落说着便要离开,萧流云却抬起手阻止,
“黑落,你即刻施轻功去无生楼,密室锦盒中有三棵天山雪莲。”
“王爷!时间紧迫,属下哪有时间去无生楼!”
“太医院的天山雪莲都是定量的,若数量少了,必会引起怀疑,各朝使节皆在京中,若本王受伤的消息传出,许将军尚未归来,黑落,你知道后果的,本王不想百姓遭殃。”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中了剧毒,萧流云身上的那种王者之风也丝毫不见削弱。
“遵命,属下会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黑落纵身跃出窗楹像一只黑色的蝙蝠融进夜色。灵奈忽然有种悲戚的感觉,刚才还好端端坐在一旁逗她的萧流云,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灵奈握着这只刚才还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的狐狸的手,突然很怕他就这么去了。或许对于萧灵奈来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害死了萧家很多人,把持朝政挟持幼主,但那个王者身后不是一堆鲜血和尸体,单凭一个齐王,一个梨容便看的出,皇家政权斗争,G本没有对与错,更没有善良残忍一说,有的只是胜者。齐王也是自己的亲叔叔,为了皇位,为了一纸诏书,可以喂她吃歹毒之极的蛊虫,萧流云再残忍,至少也没有虐杀。天朝很安定,万朝来贺,百姓富足,亦爱戴这个摄政王,他本就是个合格王者,要不然怎么会为保京中平安,置生死不顾。
“皇叔,你千万别丢下我,”夜色下,御书房显得空荡荡的,只有灵奈的声音来回飘荡,
“放心,本王死不了。”萧流云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女孩,微微摇摇头,
“陛下不是最讨厌本王?不许你吃芙蓉虾仁,还不许你吃螃蟹。”萧流云还是笑,
“皇叔,灵奈不吃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再也不往你盘子里放花椒了,我需要你的……”灵奈似乎声音中似乎带来一丝哽咽,萧流云心中一颤,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你不要离开我’这句话,更没有人说过‘我需要你’,连普度都未曾说过。小时候,在深山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滚开,加入无生门,除了杀人,他不多说一句话,更没人敢对他多说话,做了摄政王,他以为自己所有的梦都实现了,复仇也马上就成功了,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心碎心动,却不知,只是一句简单的你不要离开我,便让他的心瞬间窒息。
“灵奈不是最怕我吗?我死了,你就可以亲政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必来这‘破烂’的御书房学习,看人脸色。”血又流出来,萧流云忘了用本王的称谓,他有好久没说过我这个字了。
“皇叔,我不傻的,我爹爹在边疆,没有兵权,更没有齐王的手段,你死了,朝臣才不会让我继续做皇帝,说不定会让我陪葬,呜呜呜。”灵奈继续哽咽,
“你活着,我才能继续吃饭啊,呜呜呜。”灵奈眼泪真落下来了,萧流云的心也跟着沉下来了,
“原来,陛下舍不得我死,是怕陪葬啊,还以为……”
“是啊,我怕……”灵奈继续哭,其实她还有句话不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她真的需要他。
萧流云却淡淡将手抽出女孩的爪子,默默背过脸去,不再出声。
“皇叔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你千万别睡。”灵奈毫不客气的再次伸出爪子,扳过萧流云的脸,
“皇叔,不要睡,千万别睡。”灵奈使劲摇着萧流云,生怕他像电视剧中的某些男主女主男佩女佩一样,睡着睡着,就再也起不来了。
“皇叔,黑落很快就回来了呢。你跟我说会儿话好不好。”灵奈眼见萧流云阖上双眼,心中越来越怕,于是,灵奈乱了,脑子短路的伸出手使劲抻开萧流云的眼皮……记得小时候,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吧,每次午睡灵奈都要妈妈讲故事,妈妈困了睡着了,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了,小灵奈就会这样去撑开妈妈的眼睛,很幼稚,很傻。
“原来灵奈真的很关心本王。”萧流云无奈的揉揉惨遭蹂躏的眼皮,
“本王只是休息一下,没死。”
“皇叔,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灵奈为了不让萧流云又睡着了,开始没话找话说。
“尚未查出。”
“那,皇叔,你是怎么中毒的,难道是吃的东西?不会啊,G中暗卫这么多,纵有天大的胆子,他们也接近不了御膳房!”对于这点自信,灵奈还是有的,天朝的皇G,岂是随随便便能给人做手脚的,
“是那些礼单上,涂了一层阎王令的药粉,手指皮肤接触到,渗透到体内。”萧流云淡淡的说,最初,他并没有察觉到异常,翻看了几张后,才有了感觉,仔细捻磨,每张礼单上皆有一层薄薄的粉末,与平时装饰用的珍珠粉一般无二,待萧流云察觉到不对时,毒早已随着肌肤渗透到血Y。
灵奈愣了愣,原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中毒了,怪不得他不肯将礼单给她看,是在保护她么?
“皇叔,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不给我看礼单,是为了保护我。”灵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多情,还是傻傻的问出来,
保护?萧流云仔细玩味这个词,从什么时候起他保护竟萧家的人来了,但是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察觉到礼单有毒的那一瞬间,突然很庆幸,幸好礼单是递到自己手中。
“若是陛下中了毒也能像本王一般不让外人看出,本王自然不会多事。”萧流云淡漠的说出这些话,看出灵奈似乎有些受伤。
灵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他并不是保护她,只是嫌她麻烦,怕她误事而已。其实灵奈没有那么笨,只是想在这个自己不熟悉的年代卑微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看着蜡烛流泪,只是灵奈仍会时不时的扯开萧流云闭上的双眼。月亮越升越高,子夜的更声依稀传来,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吗?黑落怎的还不回来,眼见萧流云唇边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灵奈急的指甲都攥断,还是盼不来那个黑色蝙蝠般的身影。
小暧昧
“皇叔……”灵奈低哑着嗓子说话了,
“黑落,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嗯。”萧流云轻轻哼了一声,就算是回应,脸色已是苍白,
“皇叔,其实,我很会唱歌的,比那个联合国唱的好听多了,你要不要听?”
“不说话就是默认要听啦?”灵奈忍住泪将将血擦掉,整个袖子都是血色,带着甜甜的腥味。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了绝望,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半首《菊花台》,怎么如此凄凉的应景。
“其实,应该带上我的琵琶,这样就可以一边弹一边唱了,是不是,皇叔?”
“你不是,该恨我的?你们萧氏一族,悉数毁在手上,为什么不恨我?”
面对萧流云的问题,灵奈沉默许久,终是开口,有些事,她不能假装不知道,逃避总不是办法。
“皇叔,那你为什么要恨萧氏呢?
为什么要恨萧氏?萧流云突然笑了,一丝血色映着烛光,让这个平日俊雅王风的男子变得有些邪魅,蜡油似乎滴的更快了。
“不要说是因为皇位。”灵奈低下头,拨拨灯芯,她不是傻瓜,萧流云先是进入皇室,发动政变,将萧流舸,萧流飒兄弟弄到边疆受苦,而后自己却不做皇帝,反而立萧流舸和萧流飒的子女做皇帝,分明是想一点一点折磨萧氏一族。
“你不也是萧家的人吗?皇叔,也许受了很多苦。”灵奈看着萧流云,他的心剥开冷酷残忍这层外壳,该是怎样的满目疮痍。
“萧家的人?受了很多苦?”萧流云淡笑,很多事他从来都是藏在心里,从未说出,也不许说出,只能偶尔在深夜的梦魇中,独自咀嚼这种痛。也许是阎王令的药X太过霸道了,他突然想将自己的故事说给眼前这个女孩听。
“你知道这间御书房是什么地方吗?”
“御书房,皇帝,读书的地方。”虽然灵奈知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御书房废弃很久的样子,Y涔涔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我母亲就住在这里,跟萧太祖住在一起。”故事很短,萧流云说的很简单,说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普渡叔叔,他的童年,他的复仇。
灵奈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父亲竟是那个九州四国志中被满门剐刑的燕将军,更明白了萧流云为何对那个给她糖吃的普渡如此尊敬。复看看这御书房如此Y森可怖,竟是他母亲的生前被囚禁的地方,太祖生生囚禁了她十年,为了得到她,不惜用软骨散将她变成废人,让她寻不得短见,又用人参燕窝延续她微弱的生命。灵奈也是女子,明白那种跟不爱的人在一起的悲哀,若那个人还是害她一家的刽子手,他的母亲该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灵奈无法劝他放下仇恨,她说不出劝慰的话,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再慢一些,黑落可以快些回来。其实,灵奈明白,无论是对于燕家还是萧家,说来她终是个外人,是个报复的工具,政权的傀儡。
“皇叔,有一天,你会不会杀了我?”低微的声音,除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长久的静默,若他真想她死,又何必护着她。
“王爷!”终于,窗中闪过那个期盼中的身影,黑落总算是回来了,此刻灵奈也顾不得纠结萧流云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也顾不得追问萧流云将来会不会杀了她,只是拼命的晃着萧流云,不许他再睡过去。
“皇叔,黑落回来了!皇叔!”
“小女娃,你这是要摇死我们家流云吗?”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有力的将灵奈的爪子拽过来,灵奈这才发现,回来的并不止黑落一个人,还有那个普渡大师。
“原来,原来是普渡大师啊。”想起刚刚萧流云的话,普渡是萧流云从小到大唯一的的亲人,萧流云受伤了,他应该是最担心的人吧。
“流云,流云,你可,不能抛下老衲一个人孤苦伶仃啊。”普渡MM萧流云的脸,嘴上半开着玩笑,手却不由的抖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受这么重的伤,他一向是那么骄傲,掌控全局,暗算到他的人绝不简单,一定是个劲敌。
“流云无事,黑落,谁准你告诉大师的?”萧流云强撑着竟想坐起来,同时冷冷开口,脸色更惨白了几分。
“待王爷康复路,黑路即刻领罚。”黑落小心翼翼的将天山雪莲从X口掏出,不做任何辩解,跪在地上。
“流云啊,要不是碰上我,莫说雪莲,黑落也别想回来。若不是我刚巧到无生楼陪玄冰下棋,你的黑落只怕就要到Y曹地府去对你尽忠了!”普渡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黑落,听了这话,灵奈才注意到,黑落脚下不停渗出斑斑血迹,将地面印染出一朵一朵花,仿若御花园盛开的牡丹。还有一滴一滴的红色Y体顺着发迹流下,灵奈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了多少伤,黑色的劲装遮去了所有的颜色。
“你受伤了。”灵奈慌忙将裙摆上的衣料扯下,递给黑落止血,黑落一愣,停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过那块纹着龙的绢纱。
“流云,我倒不知京中竟多了这么多高手埋伏在无生楼。”普渡无不惊异,回想起无生楼外那场厮杀,埋伏的人分明皆是些死士,招招Y狠,皆是杀招,仿佛无间恶鬼般,誓要取黑落X命。
萧流云了然一笑,
“果然,有趣,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趣的对手了,竟然猜的到我的想法,知道即便我真的中毒也不会用G中的雪莲,而唯一可能还有雪莲的地方,便是无生楼,所以将高手埋伏在那里,这次,我确是轻敌了,连累你了,黑落。”
“为了主人,黑落虽死无尤。”
“皇叔,你们什么主仆情深,叔侄意切的,改日再叙如何,你快些将雪莲吃下去。”灵奈着实等不了了,桌上的这个随时可能再昏睡过去,地上的这个不知流了多少血,也要赶紧处理伤口。
黑落忙递过雪莲,萧流云接过那棵来之不易的解药,忽然抬头冲灵奈一笑,与往昔不同,没了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薄情,也没了眼底那份深沉,那一刻,灵奈重新定义了倾国倾城。
“那首歌很好听。”
灵奈傻傻的立在一旁,注意不到普渡诧异的目光,眼里只觉得世界变成一片粉红,连Y涔涔的御书房和流泪的蜡烛都变得瞬间可爱起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萧流云能冲她笑的如此美好。
“那,我还唱给你听?”
男子淡笑不语。
中秋的月亮,很圆,悬在天上,看着人间一切,世人总说月亮是最公正的,不管是高山还是沟渠,不管旷野还是密林,照着G廷也照着贫窟,照着富贵也照着苦痛,不管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独居深闺的怨妇,只要抬头,便望得到那一轮明月。当然,更多的人望月其实并非望月,而是望那月光中的人,此刻,行馆里就有一人凭栏望月,诚然他也是想望那月中的人,只是,他并非诗词中的说的那些浪漫诗客,对月遥望佳人,他想看的只是一个人的血。
“主上,死士,无人存活。”一个青色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将那场狙杀的结果汇报。
望月的男子,穿着简单的白衣,显得清俊儒雅,发丝微微被风吹起,陈立风中,仿佛没有听到青影的汇报,脸上稍稍有一点失望,不过仅仅一阵风吹过,那丝失望便以不见。
“太容易太简单,便不是萧流云了,我们倒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确定了,萧流云确实中了阎王令,即便用了天山雪莲,余毒也未必除清。”
“主上,萧流云武功深不可测,阎王令真的可以……”青色的影子似乎有些疑问,却不敢表露过深,
“任他武功再高,即便除去余毒,阎王令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萧流云必会尝到让他终身难忘的滋味。”他是有这样的自信的,为了得到配制阎王令的子夜墨兰,费劲周折,而且这次配出的阎王令,比之过去多了蛰伏的功效,即使当时解了毒,不需几年,仍逃不过一死,算是真正应了阎王令的名字。
小纠结
“主上这一步,深谋远虑,属下明白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眼中瞬间闪过与清雅外表不相符合的狠厉。自然是要深谋远虑,瀚海如今百废待兴,刚好可趁这三五年休养生息。这坑杀三十万子民的血债,瀚海岂会就这么轻易忘记,更不会善了。月亮似乎也感受到冰冷的杀气,悄悄的躲到云彩后面,微微露出半边脸,窥探这个让它不能理解的世界,将云彩镶上一层昏黄的边缘。
终于胖乎乎的月亮困了,被上白班的太阳换下,当新的一天开始的同时,G中也随着流传出新的八卦:过了个中秋,女帝傻了。
寝G里,一个极度纠结的小G女小心翼翼的发问,
“听月姐姐,陛下已经对着铜镜揪了两个时辰的头发了,会不会有事……”
两人同时扭头看看那个快天亮才回到寝G的女帝,只见某人一会傻笑,一会发呆,一会又满脸忧愁,还不停地揪头发,于是一阵风刮过,两个人凌乱了。
“也许,大概,应该,不会有事吧……”
“……”
“有事也是有好事。”只见打扫外殿的李姑姑突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听月和小G女异口同声,
“啧啧,急什么,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你们知道昨晚陛下整夜跟谁在一起吗?是王爷!”李姑姑的表情很经典,好像是在说一只羊跟一只狼在一起呆了一夜。
“呃,李姑姑,这个,我们当然知道陛下是跟摄政王在一起……”听月擦擦汗淡定道。昨晚百花宴后,便听承乾G的小太监说了,陛下与摄政王赏月去了,让她们不必在寝G伺候,自去玩乐便是。
“啧啧,急什么,年轻人就是脾气狂,你们怎么就知道陛下和摄政王去赏月了?听说,两位主子去了人迹罕至的御书房,一整夜都没出来。”李姑姑的话极是暧昧,听月**皮疙瘩啊都出来了,不住摇头,着实想不到,摄政王口味这么重……喜欢连小女孩。
“怪不得陛下变成这样了……一直揪头发……”小G女沉静片刻,幽幽道。听月和李姑姑对视一眼,复又看看正在傻笑的灵奈,同情的点点头,
“任谁大半夜的被抓去读书,而且还是在中秋晚上,都会气坏的,陛下真可怜,昨晚连我们做奴才的都可以自由玩乐呢。”小G女继续幽幽的说,
“王爷真的很过分,听月姐姐,姑姑,你们说是不是。”小G女愤慨了,却忽然发现听月和李姑姑都用一种很纠结的表情看着她,满脸黑线,每人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你傻吗。
于是,今日所有的一切,就是纠结,各种各样的纠结。
不远处的兰儿一直听着这一大、一小、一老三个G女的谈话,表情越来越冷,冰的好像有层寒霜般,眼底中含的痛楚却一览无余。
“你们在干什么?是太闲了吗?”
“兰儿姐姐!”三个G女吓得立刻福身行礼,兰儿是侍从女官,又是女帝身边的红人,得罪她简直就是找死。
“背后嚼主子的舌G,你们三个小蹄子是不想活了吗?”
“兰儿姐姐,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饶过我们这次吧。”兰儿虽是女官,但很少对G女们疾言厉色,这还是第一次说这么狠的话,显然将三人皆镇住,身子抖得筛糠一般,
“兰儿姐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您就绕过我们吧。”小G女吓得脸都白了,背后议论主子,要较起真来,关入暴室都是轻的。
“李姑姑,你也是G里的老人了,是真不懂规矩?还是欺我主年幼!”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李姑姑是真的怕了,原来不管是谁,只要身居高位,外加极严令色,都可以让人害怕。
听着一声声求饶,兰儿心里说不出的郁结,看看远处对着铜镜揪头发的灵奈,更是发闷,长叹了口气,
“李姑姑今年二十有五了吧,再一年就到了出G的年纪,怎的年纪越大越胡言乱语起来,罚奉一月,引以为戒,听月茜雪,各去内侍领十下手板子,今后张张记X,下次若再敢多嘴多舌……”
“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三人慌忙竞相表态表决心,下次?哪还敢有下次,打死也不敢再犯了。
“且散了吧。”兰儿挥挥手,烦躁不堪,见到顶头上司不爽,三个G女忙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吸了口气,兰儿走进内室,尽量让自己平静,
“陛下?你怎么了?”温柔的将灵奈正在不停揪头发的手拉过来,
“啊,兰儿,你怎么在这里?”灵奈迷茫的问,
“陛下,可否告诉兰儿,昨夜都做了些什么,陛下的外衣,又去哪里了?”兰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一个行走在寒风中的人在极力保持平静,张开嘴,声音却还是抖的。
“我昨天,在御书房,衣服上沾了血,皇叔说穿着不好,就扔了。”灵奈低着头,诉说着事实,兰儿的脸更白了。
“兰儿心疼那件衣服?”看着兰儿惨白的脸,灵奈试探着询问,话说,即便心疼也找不回来了,那衣服,先是给萧流云擦血,又被灵奈撕下一块给黑落包伤,早就破的不能穿了,
“兰儿,那衣服真的破的不能穿了,”灵奈冲兰儿很是坚定的点点头,示意她不必觉得可惜,
“陛下!”兰儿打断了灵奈的话,眼中竟闪过一滴晶莹,
“陛下莫非忘了当初是怎么向兰儿保证,不会爱摄政王的。如今,”兰儿很有一种泣不成声的架势,
“兰儿,兰儿,你别哭啊,呃啊……”灵奈总算清醒了些,理顺了下思路,这个,兰儿喜欢萧流云,昨晚却看着他们两人亲亲密密的在一起,心里想是为此难过吧。
“兰儿,朕昨晚不是故意赶你走的,是迫不得已啊,其实我一点也,也,”灵奈想跟兰儿解释一下,告诉兰儿她不喜欢萧流云,但心里却突然觉得酸酸涩涩,像吃了梨子的心一般,原来可以毫不犹豫说出口的话,现在竟多了迟疑。
“迫不得已?”兰儿眼中的泪收回,狠厉尽在其中,
“摄政王,他竟然是逼迫你……”
“我可以不提昨天,昨天的事情吗?”灵奈有些心虚,萧流云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但她骗人的手段实在太拙劣了,兰儿若追问,定会露馅的。闪躲着兰儿的目光,灵奈开始慢慢向小墙角蜷缩。
“那便不问了,也绝不会让人,再伤陛下。”兰儿的声音似乎更抖了,
“兰儿,那个,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去吧。”灵奈MM肚子,昨天百花宴就没吃饱,晚上还担惊受怕了一夜,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
“兰儿,这就去御膳房。”
握着灵奈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了,毕竟谁都不能在谁身边一辈子,握的再紧的手,也有松开的时候。兰儿知道萧氏确是对不起燕氏,这就是所谓业报宿命吗?可为何要报在灵奈身上,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她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心里充满了爱和希望,只有善良。
萧流云,萧流云,兰儿默默转过身子,攥紧手指,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又刻深几分,每一分都伴着鲜血侵漫出来,怎么会有疼痛?早已经麻木。
小Y谋
缩在墙角里的灵奈,活像一只巨型G,将头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待兰儿走远,才敢慢慢伸出脑袋。不能说实话,又不会说假话,真真是憋死人了。捂着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灵奈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果然凡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曾经,她是何其欢乐的在这间屋子里将人家萧流云画成忍者神G,今日,她自己倒做了回真正的忍者神G。
御膳房的效率果然不是盖得,不多时,一碟碟糕点菜品便陈列在桌上。
“陛下用膳吧。”兰儿强挤出一丝笑容,将一碟芙蓉酥推到灵奈面前,却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叹息。
其实有时候,耳朵长得太长了也不好,譬如说现在,某人偏偏听到了那声轻轻飘落的的叹息,于是手中玉筷一滞,再也没了胃口,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既像吃了颗不熟的梅子,又像咬了梨子的心。
兰儿喜欢萧流云吗?亦或是很爱?想起昨夜今晨乃至现在兰儿难过的样子,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心痛,灵奈唇边的线条渐渐僵硬的没了弧度。
“听说,兰儿昨夜没休息好,还是下去休息吧,朕这里,暂且不需伺候。”灵奈终于开口,继续充分发挥乌GJ神,将脸埋在饭碗里,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以为看不见了,所有问题便解决了。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兰儿也不推辞,她的确想去休息一下,若是继续留在寝G看灵奈那张满脸委屈外加怯弱的脸,她怕她会忍不住去杀了萧流云。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灵奈忙不迭的挥手,若是继续对着兰儿那张脸侧面像倭瓜,正面像林肯加长版的脸,她也要疯了。
“对了,陛下,您要见一下潋掌柜吗?”一旁服侍的听月突然想起,笑江山的掌柜潋河国还在弦乐馆住着,一直想见女帝。
“联合国,见,当然见!”灵奈J神猛地一震,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太多了,竟然连穿越同盟都忘记了。
“如此,待陛下用完膳,奴婢便去弦乐馆宣潋掌柜。”听月低眉顺眼,打了十下手板子,总算学乖了。
“朕吃饱了,现在去宣。”灵奈将筷子扔在桌上,虽然肚子咕咕只叫,但她却怎么吃的下去。
听的这句,听月瞬间石化了,身边的G女亦面面相觑,表情瞬间煞是好看,呃啊,以往女帝可是吃饭最为积极,还常说什么“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从来只有吃不够,没有不想吃的时候,却不料过了个中秋,一切都变了,真是奇怪,兰儿姐姐怪,女帝也怪,总之,各种各样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