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要朕重复一遍?”灵奈目露凶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来。
“奴婢这就去办。”听月转身便飞也似得离开寝G往弦乐馆的方向奔去,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女帝跟着摄政王读书,越发的喜怒无常了。
天上乌鸦飞,地上老鼠爬,某人见某人,两眼泪汪汪。即兴赋诗一首,灵奈深刻的表达了一下见到联合国同志的激动心情。
G女内监们已经在灵奈泛绿的目光中识趣的全数退下,偌大的寝G,仅剩下两头四目相对。
“你也穿越了?”终于,潋河国同志开口了,
灵奈悲催的点点头,不由又想起自己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古里古怪的牛头马面以及Y阳怪气的判官。
“你是怎么死的?”灵奈一屁股坐在地上,学了一个月的礼仪形体就这么瞬间瓦解殆尽了。
“登山,遇上了雪暴,等我醒过来,就到了天朝。”
“哇,你还是真人穿?”灵奈盘着腿一脸诧异,
“我就比较惨了,电梯事故,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老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老了。”说着说着,徒添伤感。
“且。”潋河国斜倚在春榻上,曲起一只腿,面上习惯X的带上一丝半是嘲讽半是同情的笑,还发出一个极为不屑的拟声词。
“你,你有意见啊?可怜我才华横溢英年早逝,你,信不信我现在吼一声非礼,你马上就去见牛头!”灵奈恨恨的瞪了潋河国一眼,最讨厌别人这种不屑一顾的表情了,不由想到萧流云那张欠扁的脸,也常常挂着这种表情,让人看了就不爽。
“啧啧,穿越成皇帝,脾气也跟着膨胀了?只是,我倒真的不怕,你还有事求我呢。”潋河国还是一脸不在乎,
“喂,我是皇帝,有什么可求你的?”翻了一记白眼,却着实底气不足。
“那,皇帝陛下费劲心机留我在G中,又是为了什么?跟老朋友叙叙旧么?”潋河国摇摇头,他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他对这个国家的历史还是了解的,不到十年却历四帝,平均在位时间连三年都不到,呆在G中分明就是跟死神做伴,即便不会死,一个二十一世纪自由惯了的人,谁能受的了G中的规矩,她想的无非是出G。
“哼,要你管。”灵奈噘着嘴,知道什么叫死鸭子嘴硬吗?看看灵奈现在的样子,你就会觉得形象极了。
“其实,即便你求了,我也未必做的到。”潋河国突然不笑了,正经的让灵奈害怕,
“你,你什么意思?”
“若,你穿成个G人,哪怕是刑犯,我都有办法带你离开,可你,偏偏是天下第一人的皇帝,你若失踪了,你那个皇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潋河国平静的把事实说出,他不是没有能力将灵奈带走,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有这种能力的人,所以才不能做,
“你要明白,虽然你这个皇帝有名无实,但假如你在G中失踪了,挑战的便是萧流云的尊严,会连累很多人,你的皇叔不会善罢干休的,你明白吗?”
“他不是我皇叔。”灵奈小声质疑,脸色变了变,尤其是听到那句会连累很多人,气焰一下子下去了,她还是明白的,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留着一个可以随意威胁自己皇G的人在世上,假若潋河国真的敢触他的逆鳞,只怕会死的又快又惨。
“谁说要出G了?你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灵奈突然笑了,揉揉脸颊,
“我在G里其实也蛮好的,其实萧流云对我还可以啦。”
潋河国淡淡笑了一下,心中却隐隐有些无奈和愧疚。一个小女孩,呆在人吃人的皇G,他有能力救她的,却为了明哲保身,不施以援手。
灵奈也是淡淡一笑,忽然发现,其实她也没那么渴望离开,难道是习惯了有萧流云的日子,舍不得他吗?
“对了,你是那一年穿越的啊?”片刻沉默,灵奈故作轻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2005年。”
“呃,这么早!我是2011年穿越的。”灵奈垂了垂眼帘,2005,他真的错过了很多难以忘怀的J彩和蚀骨的痛苦。
“啊?那你快告诉我,2006年世界杯谁赢了?”潋河国一下子沸腾了,将灵奈差点吓死,原来这位还是个球迷,
“呃,是,是意大利……”
“意大利?那巴西呢?德国呢?阿G廷呢?!!!!”潋河国扳着灵奈的肩,使劲晃,像极了黄某某同学的直播现场,
“呃,巴西出局了,很早,咳咳,你别掐我啊,它就是很早就出局了嘛!咳咳,你要掐死我吗?”好不容易解救出自己的脖子,灵奈哭了,潋河国同学,你也赌球吗?
“那个,你别激动,那个2010年世界杯也举办过了,冠军是西班牙,还有我们的2008奥运会也很成功,金牌51枚,银牌21枚,铜牌28枚,总排名第一,你,你别过来!”看着J神亢奋的潋河国,灵奈吓得跌跌撞撞退后好几步,揉揉自己的脖子,
“你,咱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只是,太久没听到过世界杯,有些激动了。”潋河国终于淡定了,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没弄伤你吧?”
“你觉得呢?”灵奈坐在床头,MM自己的脖子,差点被掐断。
“
G门赋
“抱歉。”潋河国看着一脸无奈的女孩,其实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
“看来我真的错过了很多J彩。”
“还有很多伤感,又是地震又是雪灾……死去的人,告诉活着的人,生命是很易碎的,不过,痛苦总会过去的。”那年,灵奈刚好在四川上大学,天崩地裂的那一刻,灵奈傻了般站在教室里,不知道逃也不知道躲,只看见慌乱的人悉数拥向门口,而灵奈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洪流中出现一道逆流,一只有力的手拉住灵奈,
“快跑,傻瓜。”待灵奈再有意识时,已经是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手心的温度已然消失,她甚至没看见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永远也忘不了,在最狼狈的那一刻,有个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至终不曾松开。
“痛苦总会过去。”潋河国重复道,收敛了笑容,
“我,又在说傻话了,其实生命也很顽强啦,反正我就很习惯了,从前被如月虐待,又被萧流云欺负,后来还被梨容喂虫子,吃噬心散,死亡似乎总离我很近,但我还是活的好好的。”
“噬心散?!”潋河国眼中的诧异,猛然迸发。
“是,是啊,不过没关系,皇叔说会想办法,其实,嘿嘿,我穿过来以后,体质发生了些变化,噬心散对我没有影响。”灵奈连忙解释道,尽管肚子里有条虫子也挺烦人的。
潋河国突然笑了,笑的特别Y险,
“小丫头,我有办法带你出G了。”
噬心散没有任何办法可解,这是公认的事实,萧流云绝不可能找出解药,带走灵奈其实很容易,只要让她,顺其自然的“毒发身亡”便可。
“你有办法?”灵奈怀疑耳朵没有听错吧,这个刚刚在她还没开口就推辞的人,竟然说有办法带她出G。
“怎么?陛下该不会是舍不得摄政王殿下吧。”潋河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呃,怎么会,我还想多活几年!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不是说,带我出G很有风险,我怕你……”灵奈打了个冷颤,目光却回避到一旁,
“以前自然是有风险,不过,既然有了噬心散,一切便简单了,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模样,莫非真的舍不得他?”
“没有!没有!”灵奈气急败坏的否认,
“最好是没有,灵奈,你要知道,不管他的真实身份如何,他名字都叫萧流云,在百姓心中,他都是天朝的摄政王,是萧灵奈的叔父。”潋河国的话像一警荅击在灵奈心中,没错,兰儿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管她承不承认,心中对萧流云的情感已然悄悄发生变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且不说不合纲常伦理,即便她不姓萧,那样的一个男子又怎会喜欢她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注定是没有结果,倒不如早些在萌芽的时候掐灭,免得日后更痛。
“中秋已过,等你到了及笄之年,便是大婚亲政……”
“就这么定了,我听你的,我要出G。”灵奈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不再犹豫,她要出G,不能就这么将人生耗费在这G廷里,潋河国说的对,离及笄越来越近了,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皇夫,似乎也越来越近了,不能,她堂堂一代穿越人,岂能认命的盲婚哑嫁?
“即如此,我便去安排。”潋河国浅浅一笑,对萧流云他还是了解的,表面无害无伤,然手段心思之重无人能及,幸好,噬心散没有解药,否则要骗过他谈何容易。而且那个男人仿若毒罂粟一般,女人若是爱上他,除了心碎和死亡绝不会有任何收获,面对同是穿越人的灵奈,他也着实不忍心看着她一步一步沦陷,能多做些,便多做些吧,微微叹了口气,潋河国站起身子,呆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呃,对了,我还想问你是真的叫潋河国吗?”灵奈忍了半天总算问出了这个让她头晕的问题,
“这是,我起的艺名。”潋河国超淡定,
“咳,呃,真有个X,真不愧是穿越人。”灵奈点点头,赶明出了G,她也起个艺名,就叫秘书长。
“那你真名叫什么?”
“染夜。”潋河国淡淡一笑,
“奥,我本名就叫灵奈。”床上的小人微微有些失望,染夜,真是个没创意的名字,连个笑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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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的伤,无大碍了吧”青落立侍一旁,昨夜一直奉命监视使节行馆,却不想今晨刚刚回到承乾G,便得知萧流云受伤的消息。
“并无大碍,行馆处如何?”
“行馆处并无异动。昨夜回到行馆后,除了西凉女使说要欣赏天朝中秋灯会,其他人没有踏出过行馆,也没有见过任何人。”青落其实也很奇怪,尤其是对瀚海使节,怎的如此安静有礼,不卑不亢,能在战败损失三十万子民下还如此淡定,此次的朝贡对于他们来说分明是奇耻大辱,而他们的使节却如此反常,没有任何动作,难道说真的是被天朝之威震慑,还是另有Y谋?
“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各朝使节团三日后便要离开,青落,派无生楼蓝队日夜监视,直至他们出境。”萧流云吩咐道,手指交叉在一起,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青落领命,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无生楼共分七层,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自分工不同,其中当属紫队实力最强,由王爷亲自训练,蓝队仅逊于紫队,若不是情况紧急亦很少出动,而他也从未见过萧流云中毒,甚至连受伤都很少见,他一直以为,天下没有什么人能伤的了萧流云,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心机手段,能培育出绝种的子夜墨兰,配出阎王令呢?
“黑落,礼单上有何线索?”萧流云闭上眼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主子,属下无能,各朝礼单上覆盖的毒粉,无论是数量还是均润程度,皆没有什么不同,属下也,看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属下又调查过经手过礼单的人,却无一不是毒发身亡。”
“黑落不必自责,对方连阎王令都可以配的出,又怎会在细节上留下纰漏呢,查不出来是正常的,本王心中有数,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王爷,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青落愤然,手中长剑已然发出长鸣,
“青落,此事不易声张,该多学学你哥哥。”
“但是,王爷,昨夜一战,对方怕是应该知道您受伤的消息了。”黑落虽不像青落般愤慨,眼中的担忧却不必青落淡。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没什么好担心的。”萧流云淡淡一笑,平静了十年,能遇上个对手,今后应该也不会太寂寞。他反倒是很期待,这个对手能带来什么新鲜游戏。
萧流云闭上的双眼开始养神,黑落青落退出书房,两人对着气定神闲的主子无语了,好像是别人中毒了一般,自己一点也不着急,虽有天山雪莲压制,阎王令的毒X却仍是难以G除,这正主怎么就不急呢。
萧流云不是不急,只是心中的事情太多,急也急不过来,脑中不由又浮现出那张瘦瘦的小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泪,一遍一遍的说,不要离开我。真是个傻丫头,他怎会轻易就死呢,反倒是她,不到一个月,蛊虫便会转变成噬心散,因为内脏融化而生生痛死。拳头不由攥紧,是,他不想她死,手中似乎还有她指尖的气息,尽管她是萧家的人,他亦不想。死这个字,他有太多的了解,一想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即将变得涣散,身体变成冰冷的尸体,脑中便轰然作响,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颗满是坚固外壳的心,有了裂缝。
G门赋
决定了要离开,灵奈觉得心中一下子空荡了不少,说不出是更轻松了还是更空虚了,取下墙上的琵琶,轻轻拨动丝线,也不知弹成个什么曲调,不知不觉将菊花台的曲调弹了出来。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轻轻哼出后半首曲调,权当将昨夜的半首歌唱完,只是,该听的那个人此刻又在何处,待出G后,此生也许都不能想见了吧,是不是每首歌都可以这么这么应景的唱出悲伤。
琵琶的音色本就带着凄凉之意,弦绝波动,白居易的《琵琶行》曾赞琵琶女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中学时代初次听老师讲解这两句的情感,灵奈总觉得很是矫情,而今灵奈算明白了,心中有情,曲中自然有情,难怪江州司马要泪湿青衫。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半首菊花台,权当埋葬那段G本连萌芽都算不上的小情感,灵奈告诉自己,总要面对新生活,总要面对现实,生活是小说,小说却不是生活,她没有倾国倾城的貌,更没有弹指间樯橹灰飞烟没的智慧,只是一个穿越时空不被饿死就算好的倒霉女人,那种男主男配都瞎了眼的往自己身边靠的狗血事,只怕只能出现在梦中吧,尤其是了解了萧流云的身世,他们之间不但隔着道德世俗,还有刻骨的仇恨,灵奈,醒醒吧,揉揉脸,抹掉眼里的东西,却有更多的晶莹滴在琴弦上,折S着七彩的光辉。
窗外,玄衣男子望着窗楹,香炉内冉冉升起的烟模糊昏黄室内的一切,女孩松松挽着头发,斜抱着一把琵琶将半张脸都挡住,长长的睫毛在垂下的眼帘上透出剪影,一滴滴晶莹顺着琴弦滑落,圆滚如露珠,顺着光滑的丝弦,落在弦柱上。风吹过,将烟打的更散,泛黄的书页翻卷,将偶然飘进窗楹的花瓣永远留在书页中。
要进去吗?萧流云漠然转过身,一如来时般安静,还是不要了吧,他怕她会用那种委屈的眼神看他,委屈的说肚子里有虫子咬她,委屈的一声一声喊他皇叔,委屈的问他会不会杀死她。走吧,踏着一路落花,静静立在窗外看了这么久,终是没有说一句话便要离开。
无生楼,
“传令下去,一月期限,找出噬心散的解药或解法。”带着J致面具的男人冷漠的声音响彻整个祭坛,
“是,主人。”总坛下,三十名紫衣密探整齐的跪在地上,尽管这个命令看起来G本不可能完成,但只要他们的主人吩咐了,即便是死,也要去做到。
这是最后的办法,萧流云转过身,脚下竟有一丝不稳,不知是因为阎王令的余毒,还是因为藏在心中的担心。
中秋过后,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灵奈每日不再多话,既然打定主意要走,便不去过多留恋,何况,与群臣本来就无话可说,面对萧流云,她更是尴尬,而原来唯一可以倾诉苦闷的对象兰儿,自从百花宴后,每次见到灵奈皆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搞的灵奈也郁闷无比,于是,灵奈索X便不说话了,反正她也快要离开了,潋河国说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心等就好了。
早朝过后,例行被带到御书房学习治国之道,灵奈老老实实的坐在龙椅上,想的却不是什么治国之道,手中的狼毫笔拿倒了不说,她还淡定的拔起人家的毛。
“陛下?”尴尬的御书房里,萧流云看着神魂外游的灵奈,轻轻扬起书卷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啊?皇叔,你说什么?”回神的灵奈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心跳猛地加速。
“本王,”无奈的揉揉前额,萧流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自百花宴后,她天天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手中的笔刚刚求我,让你莫再折磨他们了。”萧流云淡定的看着远方,嘴角抽了一下,又抽了一下,
收神的灵奈低头看看那只快被她拔秃了的狼毫笔,尴尬一笑,轻轻松开爪子,将手里的“罪证”向桌角推去,
“呵呵,呵呵,皇叔,我最喜欢揪东西玩了。”灵奈笑的活像个傻子,再纠结又怎样,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可否告诉本王,你在愁什么?”萧流云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灵奈藏着心事。
“没什么,没什么?”晃晃脑袋,嘴角流出的口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萧流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轻轻拍拍灵奈的脑袋,
“不要胡思乱想,还记得本王对你说的话吗?你是皇帝,除了帝王自己,没有人可以杀帝王,这是尊严。”
灵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难以言表的光芒,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天萧流云就给她的保证,他是在告诉自己,今后不会伤害她吗?
“皇叔,那如果我死了,你心里的仇恨是不是就可以彻底平息了?”灵奈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她明白萧氏与燕氏的仇恨渊源,也了解了萧流云的复仇计划,虽然她并不是本来的萧灵奈,却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的意思是指责本王弑君?”萧流云的脸瞬间寒了几分,她怎么可以那么淡然的提那个死字,为了找解药,他动用了无生楼极少启用的紫队,她凭什么死?
“不是,不是,皇叔,你别生气,我其实知道自己中了噬心散,梨容说过没有解药的,我还有一个月的命,我只是在想,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开心些,就不会整天想着为你的妈妈和家人报仇了。”灵奈慌乱的解释,却不想萧流云的脸色越来越白。灵奈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只是一瞬间将心意悉数表达出来。
“皇叔,昨天晚上灵奈听到你讲的童年,你的家人,你的娘亲,还有普渡叔叔,心里,很疼。我知道皇叔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心里全是伤,很疼却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一直以来报仇都是你的一切,我是萧氏的最后一辈,我死了,仇恨就结束了,就不会再有人死了对不对,你的仇恨也可以放下了对不对?”灵奈索X把心中想说的话全说出来,真正的萧灵奈早就死了,这场没有对错的复仇其实早就该结束了,而她也很快就要永远离开,在萧流云眼中彻底死去,亦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流云得到解脱,灵奈得到自由。
萧流云心里猛地一颤,他相信紫队一定可以找到噬心散的解药,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却硬生生的将这个信念撕碎,
“皇叔,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提这些,只是不想你……”没有任何预兆,大手一把拉过那个女孩,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灵奈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萧流云这是,这是在,吻她?!
灵奈的初吻
如果说刚刚灵奈还有一丝神志,那么现在就是彻底处于混沌状态,唇齿充斥着一种异样的温暖。像小时候吃的橡皮糖般香软润滑,又如一泓清泉般沁入心脾,然,瞬间又变若一团烈火,要将她燃烧殆尽,几欲不能呼吸。
在灵奈被憋死前,罪魁祸首终于被死死禁锢自己怀中的小人放开,此刻,灵奈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这,算什么事这御书房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风水,很容易引人犯罪啊。
看着彻底傻了的灵奈,萧流云淡淡一笑,像M小狗般MM灵奈头上的毛,
“我会找解药,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等就可以了。”
又是这句话,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等就可以了,潋河国也这么讲,萧流云亦这样讲,而等到的究竟又会是什么。阳光总是很温柔的落在人身上,假如可以,灵奈这希望这太阳就定格在那个角度,从容的洒在两个人肩上,这一刻,从心底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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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落,你说今天主子是不是很怪?”
“别瞎说,主子,只是比平时笑的恐怖了点,饭吃的多了些,批阅公文快了些……确实有些不正常。”
“你真是我哥……”青落嘴角抽了抽,自从他们的大boss从G中回来,心情就似乎很奇特,像是极好又像是极差,而住在G中为萧流云祛毒的普渡见状则直摇头,张口就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于是整个承乾G的奴才都失声了,谁也不敢在萧流云面前说一句话。
“黑落,今日,G中似乎特别安静?”批阅完公文的萧流云抬起头,似乎有些奇怪,
“呃,普渡大师吩咐说,说今日宜静。”黑落想了想忙将普渡大师这尊佛爷搬出来,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他今天怪异,吓得大家不敢说话吧。
“宜静”萧流云剑眉只是微微一挑,黑落的心弦却是剧烈的波动,
“王爷,您的伤,普渡大师说最好是静养,不可太过C劳,该早些休息。”黑落略微有些担心,自萧流云中了毒,虽说有普渡大师每日配了天山雪莲为他调养身体,但余毒终是未清,内力也尚未恢复,可王每日仍不肯多休息片刻,朝中数不清的事需要他C心,任凭自己和青落怎么劝也没用,或有人说萧流云对萧氏狠心,但却绝对是个合格的王者,自这个男人将他和青落救起的那一刻,黑落就发誓,永生追随,他残忍,他便陪他残忍。
“可以吗?朝中多少眼睛盯着本王,就盼着本王有一天休息。”萧流云淡然一笑,或多或少带了些无奈,朝堂上的事,风云既变,那容得休息。灯影下,突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流云呐!”普渡拉着他特有长调推来书房的门,手中端着一碗黑色呈粘稠状总之很恶心的东西。
“普渡大师。”黑落青落忙规矩行礼,退了出去,又到了疗毒的时间,也不知阎王令的余毒清的如何了。
“普渡大师,今日的天山雪莲,你又加了些什么?”萧流云一见那碗东西,脸色立刻同那碗天山雪莲一个颜色。
“黑芝麻糊啊,甜甜的,软软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那时候普渡叔叔……让你受了委屈……”
“普渡大师,流云并未有什么委屈。”萧流云接过那碗掺了黑芝麻糊的天山雪莲,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又吹,阎王令虽没有专门解药,用天山雪莲总也能将余毒清尽。但噬心散呢?无生楼紫队若要查什么东西从来不会超过三天,而如今已经十几天却无一丝消息,眼看离毒发越来越近,萧流云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有为萧家人担心的一天。
“流云,你有心事。”
“普渡叔叔,”自开始复仇,萧流云便很少称呼普渡为叔叔,然此刻,一向冷漠的眼中,竟卸下从不曾脱落的心防,显出一丝温柔,
“流云在想,也许普渡叔叔说的对,该报的仇早已经报了,流云是时候该放下些什么了。”
普渡长大嘴巴,久久不语,他怎会不知道萧流云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在他心里,其实早就将萧流云当成自己的孩子,谁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永生背负仇恨呢。
只是,假如结局注定是悲剧呢?
噬心散没有解药,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抗争抑或放任,那个女孩都一定会死,普渡从来都不是个相信奇迹的人,只相信事实和因果轮回。
“流云,你要明白,很多时候你并不能掌控一切,有时候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一个人活却很难。”普渡艰难的说出这些话,萧流云静默而立,不回答亦不反驳,只是一勺一勺将那碗掺了黑芝麻糊的天山雪莲吃下去,却什么味道也尝不出。
“孩子……”普渡伸出手,停在空气中,最终无力垂下去,萧流云已经长大了,总要自己去面对,再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不是,不是,皇叔,你别生气,我其实知道自己中了噬心散,梨容说过没有解药的,我还有一个月的命,我只是在想,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开心些,就不会整天想着为你的妈妈和家人报仇了。”
“皇叔,昨天晚上灵奈听到你讲的童年,你的家人,你的娘亲,还有普渡叔叔,心里,很疼。我知道皇叔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心里全是伤,很疼却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一直以来报仇都是你的一切,我是萧氏的最后一辈,我死了,仇恨就结束了,就不会再有人死了对不对,你的仇恨也可以放下了对不对?”
脑中又浮现出那张小脸,明明几欲落泪,却强颜欢笑,不知何时起,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在他心上,反复烧灼剧烈折磨着他的心,又像是一簇极细而又柔软的刺,扎的心房里绵绵麻麻的痛。
“听月姐姐,陛下,陛下怎么又开始揪头发了?”一个小G女战战兢兢的指指寝G,不到一个月,女帝已经不止一次对着镜子揪头发玩了,
“主子的事,咱们做奴才的哪有说话的份,手又痒了是不是?”听月总算张记X了,虽说上次兰儿的处罚并不重,却着实将G中喜欢乱嚼舌G的G人给震慑住了,也使G中清静了不少。
“但是……”小G女没有继续说下去,担忧的指了指寝G的内室,地上掉落的全是乌黑的长发,
“再这样下去,女帝的头发都要揪光了。”听月点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商量着要不要请太医看看女帝脑子是否还正常。
灵奈自从御书房回来,思维便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他吻了她,他竟然吻了她!是因为同情?还是怜惜?还是,因为爱,又或是为了,复仇。灵奈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吻的含义。
“怎么又在揪头发?”兰儿的声音仿若从远方飘来,灵奈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半是关心半是憔悴的眸子。
“兰儿。”一面对兰儿,灵奈便有一种无处倾泻的负罪感,不过几日,她竟然这般憔悴了。
“陛下,你有心事?告诉兰儿可以吗?”静静覆住灵奈的手,兰儿强忍住心中的翻滚,她告诉自己她是灵奈在G中唯一的亲人,不能继续消沉下去看着灵奈一步一步走上她母亲的老路。
看着兰儿关心的模样,灵奈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看来,她还是离开比较好,她走了,萧流云的仇恨就可以放下了,兰儿也不必伤心,G人也不必整天提心吊胆的伺候这么个挂牌主子。可是,为何一想到离开,心中的蚂蚁似乎更多了。</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