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祝长安眸底仿若映入了细细碎碎的星光,看着宿欢时便是柔的,“半点儿都不舍得。”
言辞露骨,也半点儿都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除却床榻上宿欢哄骗,祝长安并未讲过甚情话,至今也不过“想你”罢了,那还是宿欢让他开口的。可这时倏然撩起人来,竟也让宿欢心底发软。
“长安若是去哄旁的姑娘家,定是无人可招架。”她低低笑着,眉眼弯弯,“偏生啊,这清清俊俊的小郎君却是我的入幕之宾。若传出去,不晓得京都里多少女郎要掩面而泣了。”
“传出去也好。”他见宿欢眉梢轻挑,便继续道,“京中与家主传出流言的郎君,却是还不曾听过。”
世人皆道宿家将要败落了,竟由个女子掌家。她偏生还年过双十不招不嫁,违背伦理纲常不说,且放浪形骸、毫无廉耻。甚于豢养面首,那柳性儿好似是个男儿投生的般,处处留情,不晓得因此受下多少骂名。
可若细细算来,与她真有过关系的人,竟是半个也不曾让世人知晓过。
“你的名声不要了?”宿欢轻哼一声,“倘若女儿家依附权贵的事儿被编排,世间只道惯来如此。可要是那些年轻才俊,往后莫说前程,走在路上怕是都会被辱骂。”
是了。
朱清绝花名在外却还被夸作风流不过是因为身份,换成旁人,却就是贪花好色了。
如她。
祝长安眸底温软,“家主仁善。”
但凡她不加以遮掩,祝长安与她的事儿又能瞒得住哪个?而她这样费心费,为的却是他的名声。虽说不晓得以往她如此对待过多少人,可此刻那情欲下的温存,是给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