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京都不少人家的女眷都会去城外的金光寺祈福,保来年阖家安康,富贵花开。
通往城外的官道一辆辆或华丽或朴素的马车行驶过去,空气中都似萦绕有脂粉香气。
“母亲,您看那位姐姐,长得和您有几分相似呢!”
一辆马车内,衣衫精致的母女俩品着香茗,撩起一角车帘小声叙着话。
“确实是像。念儿,如果你姐还在也是这般年纪。”
年长贵妇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目光顶着骑在马背上的秋凉,脸上露出感怀之色。
念儿道:“看那位姐姐的样子像要赶远途,大年下的也是可怜。要不我们把她叫进来问问,给些打赏?”
贵妇本想拒绝,但是那少女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着她的东西存在,让她无法开口拒绝。叹了口气,派了身边嬷嬷去请。
秋凉笑着回绝嬷嬷的客气相邀,对着母女所在的马车方向遥遥一抱拳,双腿一夹马腹加快了前行速度。
和暖的冬阳里,少女骑着白马渐渐远离,迎面而来的风吹起她墨玉般的青丝及素衣,仿佛如那画中的人儿在乘风离去。
“不知好歹。”
念儿啐了一口,拉下车帘不再看向车窗外。
视线隔离,妇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难过,胸口莫名悸了一下,她捏紧手中的丝帕,呆怔了片刻想不出什么。
念儿摇了摇她的手臂,嘟起嘴,“母亲,女儿同您说话呢,怎么又走了?”
“没什么。对了,上次太后与我透过口风,有意将你嫁入王府,不知念儿中意哪一位?”
“前面三位都有了王妃,后面三个要数四殿下最是俊美。可他年纪又太大了,又常年不在京都,上次宫宴念儿还看到他脸上有道疤,都破相了。”
“那你是最不中意四殿下了?”
“刚好相反。”
“为何?”
“念儿也不知道。”
就算那人比她老多了,还破相着,可她就觉着他好,如果要嫁,就他好了。
……
一路骑马走了近四天,秋凉终于在雪花飞扬里过了高阜城回到了青城山下。
“你找谁?”
树枝上挂满积雪,寒风肆虐,这样的傍晚极少有人来访。廿七听到敲门声有些怪,打开门却见是个陌生的少年,问他道。
少年拉住廿七的手,低声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廿伯。
“姑娘……”
少年快一步捂了廿七的嘴,使着眼色,拉着他迈入门槛。
回头往门外张望了张望,才把门阖上。取下头上盘子的发冠,再抹掉画粗的双眉和一些别的面部小细节,活脱脱就是一个甜美的少女模样。
她正是从京都赶回来的秋凉。
秋凉所有的记忆都在这座山上,无法撇下它离开,不管师傅还能不能回来,她都要守着这里,但她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回来,所有乔装改扮了一番。
还不待她细说什么就被廿七告知燕天礼回来了,
“廿伯,你,你说我师傅回来了?”
秋凉的声音陡然拔高,得到廿七肯定的回答,瞬间被惊喜到了。但其后廿七说的话让秋凉心情坠入到谷底。
“燕公身中毒,又有数处剑伤,在后院闭关疗伤。”
“师傅他……”
秋凉喉咙哽咽,心头担忧不已,师傅他一定吃了很多苦,这般比较起来,她的那一剑刺的还不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