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无忧,姑娘不必太过担心。”
简单用过点饭,秋凉在廿七的帮助下另外在后院置了间寝居,叮嘱他一些注意事点便安顿下来了。
一连几日,秋凉都守在燕天礼闭关的门外,怕他分心,也没让廿七和他说自己回来了。
有些夜了,秋凉悄悄去了观阳峰,观阳峰的山居格局和飞来峰的相差无几。西院里光线幽暗,廊檐下有细碎的山风吹来。
门没关紧,稍微推了一下便开了,外面这间是方连舟的寝房外室,一架木橱柜上摆着数个木雕,其中一个人型木雕打磨的十分光滑,之韵,淡之美,都把握的相当精妙。
这人型木雕樱唇杏眼,分明就是秋凉。
秋凉看到了,拿起木雕轻轻摩挲着,心里涌起复杂的酸楚,就当这辈子她欠了他,有来世再还。
转过一道门是方连舟的床榻,上面被褥掀开一角,像是刚刚躺过人的样子。
既然可以到处走动,想来没有大碍,秋凉提着的心总算归到了原处。
转眼到了大年之夜,秋凉叫了廿七一起坐下,两人没滋没味的吃了顿年夜饭,见廿七拎着食盒要去给师傅送饭。秋凉走过去,假意揪了片叶子在手里无聊的把玩着,说道:“凉儿也无事可做,不如就替廿伯送去给师傅罢。正好凉儿也想师傅了,去看看他。”
“如此也好。”廿七笑呵呵的把食盒递给她,“姑娘长大了,懂得关心你师傅了!”
“凉儿向来关心师傅的。”秋凉提了食盒往后院走,今夜四周格外寂静,可以较为清晰的听到门派内不时有爆竹声传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过了今晚她又年长一岁,每年这时师傅都会陪着她守岁,她想他了。
轻扣了两下门,低沉的男声自里面传进秋凉耳里。
“进来。”
一刹那,秋凉心内百感交集,眼睛酸涩的想落泪。仰起头吸了吸鼻子,秋凉推门入内。
空空荡荡的房内极为黯黑,一团人影盘坐在正中央,从隐约可见的轮廓线里,秋凉认出他正是她师傅燕天礼。
将食盒放到房门唯一一张桌上,秋凉取出备好的一根白蜡,火折子点了,杵上桌子上。
黯黑的房内霎时亮堂起来。
“你是何人”见到这个陌生少年,燕天礼微露出诧异的情,但眼下他最主要的就是抓紧时间恢复身体好外出寻找秋凉,遂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放着吧。”
意思是东西放着,你人可以出去了。
但少年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相他走来,燕天礼有些微愠,次子如此不懂事,廿七怎会放他进来。
“师傅!”
软甜的少女音荡入燕天礼耳内,他浑身一震,抬眸朝她看去,这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眉这眼可不是像极了他的凉儿吗?
想到自己这些时间即便闭关也难以静下心,想明日就出关下山去找她,燕天礼的诘问里不免多了份厉色,“你去了哪里?为何作这副打扮。”
怕那人还留有爪牙在青城山,秋凉回来后仍是作男装打扮,对外说的是廿七来投靠他的侄儿。
几个月来压抑的心酸在此刻彻底爆发,秋凉几步奔上前抱住燕天礼,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哇哇痛哭,鼻子抵在他的胸膛,眼泪鼻涕糊上去,麻衣湿哒哒一片。
这种哭,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莫非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里凉儿遭受了什么事情?
燕天礼皱眉,沉郁的俊脸隐含着阴暗之色,“不怕,有委屈说出来,师傅给你做主。”
秋凉突然一默,她哭的目的并非要师傅给她报仇做主,只是单纯的发泄一下而已。流了那么多眼泪,心里头积的郁气似也一并泄了出来,没有憋的那么难受了,也可能见到师傅安然无恙心情放松也有关系。
秋凉缓缓离开燕天礼怀里,取出帕子掖去最后一泡泪珠,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拉住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亲昵的蹭着他温热的手掌心。
燕天礼不知她意欲何为,想抽回手却在对上她湿润通红的眼眶生生忍住了,皱着眉等她的后续。
“九月初四那天晚上,凉儿去了派内靠近后山的荒院,想捉一只青皮王……”
白蜡渐渐燃烬,秋凉停下口述又添了一根蜡,重新走到燕天礼面前,低垂下眸,继续说。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凉儿房里,脱了裤子让凉儿给他吃肉棒棒……”
越听到后面,燕天礼的脸色越吓人,英挺的眉宇紧紧皱着,满是阴霾,杀气毫无保留的迸射出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