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爷爷呢。
这话爷爷时常说,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令姜岁想哭。
姜岁受过很多委屈,都无法一一言说,因为她无法再给爷爷增添负担。
可是爷爷面对自己从来都是笑着的,姜岁便扑进他的怀里,尽力压制自己蔓延的情绪,小声说:“爷爷,岁岁好想你。”
每一次受委屈,被打被扇耳光被扒光衣服,都想着,还好有爷爷,有爷爷,她就很幸福。
爷爷不明所以,只以为她学习累了,想家了,便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安慰:“傻丫头,爷爷在呢。”
爷爷在呢。
-
又一月。时钟指针走过一轮又一轮。离年末越来越近。
姜岁没有再见过雁争,和他的那两夜如同一场幻梦。
她照旧读书,学习,还是会兼职,打工,帮兼职的花店给「月色」送花,但是已经不敢期待碰到雁争。兼职也不用再像以前那么辛苦,因为去年她的学费就已经被全部解决。
也还是经常会被孙杳然她们找麻烦,但是她已经习惯,只要他们不闹到爷爷面前,姜岁都能接受,都能挨过去。
反正已经高三,再熬过一年,她就可以彻底解脱。
她期待日子就这么波澜无惊地过去。
但就像看山只能见山,看水只能是水一样,所有路过的时间都是生活的管中窥豹。
深秋这一天。
大多数人已经裹上了呢子大衣,或是蹬上长靴,开始准备抵御接下来的漫长严冬。
姜岁还穿着那套旧校服,沉默着穿过即将到来的凛冬。
回到家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爷爷日常和蔼的笑容。
那栋她看惯了的老破小楼下,停了三四辆车,她不认识车,不知道车的价格,但从旁观人群的窃窃私语里,她能感觉到这些车应该都很贵。
她抿唇站在楼下,没有上楼,心里涌上一种很微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很快,楼上冲下来一个女人,穿着妖娆华丽,直直抱住她。
“宝贝女儿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
雁争又被叫回了老宅。
最近雁飞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偏偏这次叫他回来还不告诉他原因。
看出雁争满脸的不耐烦,谢流低声道:“好像是沈夫人走失的女儿被找着了,刚接回来……”
“谢流。”雁争打断他。雁争靠在车座后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最近阅世找事找得越来越频繁,好几个场子上都被塞进来阅世的人。
这些年寰宇越做越大,各个行业都有涉猎,黑白两道也渐渐通吃。雁飞看不上雁争的做派,却默认雁争用这样的方式扫清寰宇的障碍。
“走失的女儿?你也信?”
分明是沈南当初想借子上位,结果生的是个女儿,雁飞固来不把儿女当回事,儿子都只是他的工具,遑论女儿了。当时的雁飞尚且没有发现自己对沈南是“真爱”,眼瞧着沈南存了上位的心思,赶紧脱离这段关系。
而沈南呢,眼见转正无望,更不想带个拖油瓶耽误她找下家,便随意弃了这个女儿。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可以当成是抹布一样说扔就扔。
有些人的血,比之贪婪的欲望更恶毒。
如今,再将这个孩子找回来,也不过是因为近些年雁飞身体越发不行了,对雁争这个唯一的儿子就越发看重。
而沈南这些年虽然深受雁飞喜欢,却始终一无所出,因此着急把女儿带回来争宠。
但沈南还是不太了解自个儿这个丈夫。雁飞一向看不上女人,重男轻女到极致。所以哪怕沈南找个女儿回来也没用。
雁争这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了。他随意将头搁在掌心,偏着头看车窗外的灯火阑珊。吊儿郎当道:“有意思,畜牲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觉得以前的小三儿是真爱。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却又要利用她所以说爱。这世界上的爱,还真是廉价。”
于是,他开始期待见到那个“走失”的妹妹了。
可是当他推开门,随意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众人,却一眼定格到那个又瘦又白的小姑娘身上。
那个小姑娘剪着齐肩的短发,像是一个沉默的影子,无声地坐在沈南身边,身边众多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只活在自己的倒影里。
在沈南看到自己回来,笑着为她介绍“姜岁,快看,这是哥哥,哥哥回来了,快叫人”时抬起头,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那双曾经在他身下留着泪的眼,瞬间失了神。
“雁争……”
她的嘴唇无声翕动,眼眶一瞬间着了水。
第六章:居然是哥哥
“岁岁,不用管爷爷。”
这是被血缘上的“母亲”推上车时,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
姜岁不会忘记她回到家时,被满屋子人包围的爷爷有多么窘迫,脸色又有多么难看。
而自己这位生物学上的生母,则完全没有给爷爷任何面子。
她抱着姜岁不住地哭哭啼啼:“女儿啊,是妈妈不好!妈妈让你受苦了!居然让你住在这种地方!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每说一句,爷爷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爷爷已经完全低下了头,坐在那把小小的椅子上,佝偻着身体,双手无措地搓在一起。
姜岁心疼。不顾在场人多,一把甩开了沈南拉住自己的手,走到爷爷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
爷爷这才抬头,和她对视。眼里居然有泪光。
姜岁便安抚地将手握的更紧了。
“爷爷,岁岁在。”这回换她来说了。
她说:“岁岁不走,岁岁要一直和爷爷在一起。”
她说完这句话,沈南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姜岁完全不看自己。便只好语气僵硬地冲着爷爷道:“老……老人家,你说说看吧,你怎么想的?”
其实何须她怎么想呢?沈南今天过来,就没打算让姜岁留在这里,只是现在在姜岁面前走个过场罢了。
爷爷也明白留不住姜岁了,便反握住姜岁的手,噙着泪,摇头说:“岁岁,别说傻话,爷爷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跟妈妈回去,享清福,啊。”
姜岁自然不肯,可沈南那边直接带着人上手拉,爷爷那边也劝:“岁岁没事的,有时间可以再回来看爷爷,要是不方便,就不要管爷爷了。爷爷没事……”
其实哪里是什么享清福呢?
姜岁被遗弃快十八年了,自己的父母从来没来找过自己。
她可不信沈南说的一直没找到的理由。看沈南穿戴,妆容精致,样貌保养得宜,身形姣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再看她出门带着一堆保镖,自然能猜到她的亲生父亲应该有点权势。
这样的家庭,如果真的想找,怎么可能一句“找不着”,便能够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流落十八年,除非,根本无心寻找。
事实也正是如此。
她回到这个所谓的家。
这个家多豪华啊,一座独栋别墅,那么大,那么精美,全是姜岁看不懂的装修。光是仆人就站了好几排。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说欢迎夫人小姐回来。
院子里的每一块大理石地板都擦得锃亮,姜岁甚至嘲讽地想,自己的鞋子,从满是污水泥土的地方走来,是不是会弄脏这样的地板。
随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她本该叫爸爸的高大男人。
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见到沈南带自己进了家门,却连头都没抬,只在挂了电话之后,敷衍地看了自己一眼,随意道:“回来了就好。”
眼前的人西装剪裁合体,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可看得出面容英俊。
只是,那冷漠的声音,彻底打碎了姜岁对这个家最后的幻想。
她沉默坐在沙发上,任由自己刚认识的“妈妈”对着“爸爸”殷勤介绍自己。
“阿飞,咱们的女儿可争气了,在a中读高三,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雁飞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挪开,一边处理着工作一边问:“嗯,不错。对了,亲子鉴定做了吗?”
这一问,连沈南都是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笑:“当然做了,货真价实就是咱们的亲生女儿。”
雁飞便没再抬头了,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有点尴尬,身边站着的佣人互相看看,眼底全是犹疑。沈南却完全不在意,继续拉着雁飞说话,雁飞虽然没抬头,但一直有回应。
只是没人再管姜岁。
直到,雁争推门而入。
直到,沈南拉着自己喊雁争哥哥。
第七章:居然是哥哥(2)
雁争……是自己的,哥哥么?
姜岁愣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
她看到雁争那张脸,那张几乎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脸。本来带着微微嘲讽的笑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挑了挑眉,眼神陡然幽深。
她陡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当初因为学费高昂,而彼时她的成绩还没能好到靠拿奖学金便能支付学费的程度。爷爷求告无门,两个人几乎崩溃。
是他带着一堆保镖冲进他们家,随随便便就将一沓钱丢在家里那个老旧的小破桌子上,整个人冷漠却又张狂,甚至完全没看自己。进了门便自顾自地玩手机,身后一排保镖拉开架势,如黑云压城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是由当时姜岁尚且不认识的谢流做了简单的解释:“我们老板听说你成绩很好,但没钱读书,所以大发善心,喏。”他指了指桌上的钱,“这是高中剩下两年的学费,我们老板资助你。”
谢流的话刚说完,那个本来窝在自己家小椅子上翘着腿打游戏的人便不满地啧了一声,瞥了谢流一眼,散漫道:“谢流,别把我说那么好心,还资助呢。”
又抽空看了眼姜岁,语气更加随意无谓了:“我就是钱多,烧的慌,所以到处撒,明白么?”
姜岁不明白。她怎么会明白。她不理解有钱人说的钱多是什么意思,正如她也不知道雁争从哪里知道自己的情况,帮助自己又有什么真实的目的。
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当他走进自己家门,看着这间几乎窘迫到足以令人皱眉的小房子时,目光流露出的却没有一点鄙夷。
他只是不在意,不在意周围的环境,不在意钱要给谁,不在意到,甚至不介意他坐下的那把破椅子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价。
他只管自己舒心。
这么的,自我又狂妄。
可是一瞬间,缓解了姜岁这许多年来被四周逼仄空气压抑出的绵密疼痛。像是给溺水之人抛下一块浮木,而她终于从世界的刻薄与白眼中得到片刻喘息。
姜岁至今都还记得,他那张脸,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还有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明明姿势狷狂,毫无正形,却直直撞进姜岁的心。
如同现在,依然是那张好看的脸。
眉如峰聚,眼若桃花。一颦一笑,都原本应该裹着春天。实际上春的帷幕之下,却是凛冬的冰刀。
她看着那张曾经伏在自己上方微微喘息的脸,那张或粗暴或温柔采撷过自己舌尖的薄唇,看着他看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笑意的眼。
姜岁如堕冰窖。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周围的人全部沦为安静的默片,只有自己和他的对视掷地有声。
雁争……居然,是她的哥哥。
亲生,哥哥……
她喜欢了他一年,默默关注他,为了他去花店兼职只为能在给「月色」送花的时候有机会看他一眼。
他们一个月前甚至还发生了肉体关系。
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雁争,是她的亲生哥哥。
姜岁拼命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失态,可是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
好在这间屋子,包括带她回来的亲生母亲,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满屋子的佣人,没有一个在意她的状况。她好歹可以,欲盖弥彰。
为了姜岁回家,沈南专门办了这场家宴,所以才把雁争也叫了回来。
沈南是这样的,她想要什么,就会想方设法得到。
即使和雁争再不和,面子上她还是装得比谁都好。
接风宴上,雁飞还在一边吃饭一边心不在焉地看报纸。沈南则一边给雁飞夹菜一边又给雁争碗里塞得满满当当。时不时还要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桌上的尴尬气氛,乍一眼看去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装的就是装的。
——姜岁,她刚刚亲自接回来的女儿,她便如此直接地忽略了。
在看出雁飞完全不在意之后。
姜岁随口嚼着白米饭,桌上满满当当,全是她从未见过的山珍,她却一口都没有吃。
心里像是塞满了铅,窒闷得她喘不过气。
正当她几乎要觉得呼吸不畅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
“哐当”一下,砸进了她的鼓膜。
随之而来的是雁争刻意的惊呼:“呀,真是不好意思哦沈南阿姨,我的碗它有点认生,不喜欢装小三的东西。”
他这一句,让本就安静的饭桌更加安静。原本立在一旁侍候就餐地佣人赶忙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沈南原本还满脸堆笑,但姜岁的回归并没有让她得到如期的效果,本就不虞,此刻听到“小三”两个字,更是绷不住,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手指捏着筷子,捏到指间发白。
只有姜岁缓缓抬头看向雁争。
雁争此刻正软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懒散地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筷子随意在桌上敲啊敲,仿佛刚刚用筷子将碗扫到地上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那碎裂的瓷碗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像姜岁一样,无人在乎。
雁争还要说。他好像心不在焉地敲着桌子,视线落在自己捏住筷子的手上,轻慢地道:“被不干不净的东西碰了,实在是脏,所以,只好毁掉咯。”
这话终于惹怒了雁飞。
雁飞是完全不在乎姜岁的,他回来吃这顿饭,只是因为跟沈南面子。沈南流连花丛多年,唯一有过一点儿真心的女人就是沈南,所以也容不得雁争这样登鼻子上脸地给她难堪。
他把手上的报纸一甩,怒视雁争:“兔崽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好好的一顿饭,你非要找事!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雁争甚至都没看他,直接嗤笑一声,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一盘菜,直直地扔到地上。
又一声碎裂。
他笑得放肆:“很显然,不想吃咯。”
雁飞大怒,拍桌而起:“雁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雁争从来不屑跟雁飞多说废话,如果不是因为想给雁飞找不痛快,他甚至不乐意见到他。
所以不咸不淡地嘲讽:“怎么?不骂自己是畜牲,改骂疯子了?”
雁飞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劈手扇了雁争一耳光。
雁争的脸被扇得偏过去,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丝丝鲜红。
雁飞也气得不住大喘气,沈南见状,赶紧起身给雁飞拍背顺气。
嘴里还安抚雁飞:“好了好了不生气了,阿争向来是这个性子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经常这样对我,我都习惯了,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连姜岁都听出来了,沈南这是拱火,何况雁争呢?
刚刚雁争被打耳光,姜岁就急得下意识站起来,此时听到沈南这样说,更是一眼不错地望着雁争。
雁争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便和她对视上。
小姑娘咬着唇,眼睛泛着水光,小鹿一样,和躺在自己身下时一样。
雁争便站起身,走向她,一把拉住姜岁的手腕,在姜岁惊愕的目光中冲着沈南和雁飞随便挥了挥手:“你们的新女儿,借我玩玩儿。”
说完不管那两人什么反应,拽着姜岁就要上楼,走到一半,想到什么,又折回来,站在饭桌前。
身姿挺拔,如松如岩。
他的舌尖抵了一下受伤的腮帮,仿佛在确定什么:“刚刚说不吃了是吧?”
然后伸手,掀翻了餐桌。
“小爷帮你们收拾一下。”
雁争:发疯好爽。耶
岁岁:教我教我!
雁争(一把抱住扔床上):我记得我床上也挺疯的,怎么没学到?再言传身教一下。
第八章:不是很爽么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姜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雁争拽着进了二楼的房间。
是雁争自己的房间。
房间上次被雁飞砸坏的陈设已经被管家和佣人收拾好,但有些是雁争上学时收集的手办,很多是限量款,再也找不回来了。坏掉的东西始终是坏掉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雁争拽着姜岁,一进房间就将她抵在门板上,死死扣住,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贝齿,霸道地勾着她的唇舌搅弄,在她的口腔内夺城掠池。
房间里一时间都是暧昧的“啧啧”声,连空气的温度似乎都有上升。
雁争的吻发了狠。一开始姜岁并没有躲,沉默地任由雁争舔舐自己的唇舌,可他却越来越用力,姜岁几乎感觉到口腔内有血腥味漫溢,于是放在他胸口的手变成推拒。姜岁轻轻挣扎了一下。
很细微的动作而已,偏偏两人此刻姿势亲密,她的一举一动雁争都能感受到。
她这点小小的抗拒则更激化雁争的情绪。雁争直接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整个抱起放在了书桌上。
雁争净身高接近一米九,姜岁才满十八岁不久,目前不足一米七。被雁争放着坐在书桌上,才刚好和雁争平视。
可雁争不管,手臂再略略托住她的臀,抬高,一把扒下了她的校服裤子。
姜岁还没能反应过来,耳边就叮咚响起了皮带被解开的声响。
然后,她的腿被强横挤开,往前拉动,拉到书桌边缘,一根好似早已挺硬许久的火热肉棍便突突地冲了进来。
“呃……”姜岁几乎是失声叫出声来。
姜岁的小嘴又嫩又小,此刻又干涸,雁争本身就大,即使在充分润滑的情况下要容纳雁争都很艰难了,何况现在,他不打一声招呼地闯进来。
姜岁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
她觉得好痛。
下面像被撕裂开来,如同利刃割出血珠,火烧一般的灼烫。
疼痛过后又是异物入侵的微麻,姜岁的小嘴边缘都被撑到发白,紧紧箍住雁争的肉棍。
雁争又进入自己的身体了。
他又在肏自己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原本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姜岁因为对他的喜欢,可以肆无忌惮地接受雁争在自己身体里驰骋。
可是现在……他是她哥哥啊……
他们有一半的血液相同……
姜岁心口痛到她无法忍受,眼泪越流越凶,瞬间打湿了她整张脸。
没等雁争在自己身上有下一步动作,她便用力推开雁争贴近自己的上半身,头偏到一旁,哽咽着道:“雁争……不可以……”
你不要,和我步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陌生人,我愿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献祭给你,可是,偏偏我们的靠近只会将你拉进不伦的漩涡。
姜岁摇头:“不要……雁争……求你……”
雁争却完完全全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牵动脸上被雁飞打出来的伤,嘴角微红,有一种危险的美。
不顾她的推拒,按紧她的腰身,将她死死钉在自己胯上,狠命地在她的小逼里抽动。
一下一下,像是要干死她。
动作慢,却极重。
每一下,房间内传出响亮的“啪”声。
看着姜岁推不开自己,反而被自己撞得支撑不住身体往后倒去,雁争的眼底更是被逼出狠戾。
“骚货,当初不是被干得很爽么?现在在装什么?”
一字一句,字字带着火气。
是的,火气。
雁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一轮又一轮的背叛,所以他早就已经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就在不久前,他真的相信了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他查遍了她身边的关系网,试图揪出她和给自己下药的那伙人的关系,却没想到,原来她竟然沈南这边的人。
给自己下药,和自己上床,让自己背上一个和亲妹妹乱伦的罪名,等到沈南想要争家产时爆出来,那自己就不用再指望染指寰宇——即使他根本无意寰宇,可他真的,好恨背叛啊。
抱着这种心思接近自己,真是……
好。
好得很!
自己竟然,还那么轻易地被她欺骗了。
雁争垂眸看着她的脸,她的脸甚至还没能完全褪去青涩稚嫩。可是未施粉黛,却依然白到咋舌。
连雁争都不得不承认,当初睁眼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觉得惊艳。那双干净到如同琥珀的眼睛,让人看多少次都觉得被吸引。
还有她的身体,上半身穿戴整齐,只余一双白到反光的腿,被迫圈在自己腰上,肤如嫩荷,摸上去犹如上好的绸缎。
以及那张被自己肏红的小嘴,又嫩又粉,可怜巴巴地吞吐着自己的硕长,像是委屈的小动物。
的确,极具欺骗性,又让人沉沦着迷。
雁争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小母狗,我有没有说过,欺骗我的后果很严重?嗯?”
这是第一夜的时候雁争将她抵在床上问自己身份时说的话。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不记得了。
姜岁脑子一片混沌,只有心口的痛最真实。
她咬着唇,默默忍受雁争进出自己的身体,无声地承受他的怒火。
带着哭腔,哑着声音小声道:“雁争……你为什么是我哥哥?”
我们,为什么是兄妹?
真的,好痛苦啊。
这一年来所有难熬的时光,只要想一想当时雁争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可以撑过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光是存在,就已经足够给别人勇气了。
哪怕互不相识,哪怕无所牵连。
可是为什么是兄妹?就那样,当个陌生人,不好吗?
至少她还可以抱着那两夜的记忆靠着回忆度过余生,现在,让她怎么接受,连自己对他的喜欢都是一种玷污呢?
上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平?
幸和不幸,究竟要保持怎样的一种平衡呢?
姜岁痛苦地看着雁争,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哭得满脸泪水,甚至顺着下巴流到脖子,濡湿了雁争的指尖。鼻尖眼睛全肿了。
她的痛苦那么真实。
那满脸的泪水,像是漫天的大火,径直烧到了雁争的心。
他看着她,停下了动作。
姜岁还是在哭,已经完全压不住声音,整个房间都是她抽泣的声音。胸口一阵阵起伏,哭到要喘不过气来。
雁争就那样看着她,良久地看着,而后,垂下眸,骤然松开她,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嗤。”雁争讽笑了声,“要不是当初是你上赶着被操,我都要以为你是无辜的了。”
他笑得极其冷漠,明明在笑,却仿佛冬天的凛风,将冬雪吹躁成锋利的刃,一寸一寸捅进姜岁的心里。甚至连语气都是蔑视。
姜岁感觉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虽然前两次他也完全算不上温柔,可是比起此时,彼时的他居然已经是态度温和。
被他讨厌了。
姜岁此时的小逼已经完全闭合,像一条小小的缝,丝毫看不出刚刚容纳过那样大的肉棒。
姜岁心脏疼到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腿,让自己蜷缩在书桌的角落里。
姜岁可悲地想,比起两人已经算乱伦的肉体关系,她居然,更加无法接受他的厌恶。
泪流得更狠了。大片大片,直接滴落到腿,打湿她的膝盖。
她沉默着想要从泪眼朦胧中看清楚雁争。雁争正沉默地整理好衣衫。
见她抱着膝盖蜷缩的模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和他脸上的漠然不同,居然伸手捡起了她的裤子,冷着一张脸,却默然抬起她的腿替她穿好。
然后,看进她的眼里,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只剩姜岁看不懂的幽深。
“姜岁,小爷我的容忍度有限,接下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九章:多余的存在
那之后,姜岁在雁争房间待了许久才出来。
雁争虽然说不想再看到她,却也没有急着赶她出房间,给她多少留了点儿体面——当然也许也是因为他根本不常住在老宅。
姜岁出来的时候,楼上楼下都已经没有她“爸妈”的影子。
当时那个哭着喊着要接自己回来的母亲,此时甚至想不起来为她安排一个自己的房间。
索性姜岁的期望早已在长久的等待当中消磨尽了。此刻她只想走,想回到爷爷身边。
正好雁争现在这么讨厌自己——虽然她刚刚光顾着沉浸在两人是兄妹的痛苦当中并没有听清楚雁争怎么就突然这么讨厌自己了,但是她很能理解,本身她就和雁争被下药有点关系,现在又是雁争继母的女儿,而且自己还玷污了他的清白,他厌恶自己是应当的。
姜岁喜欢他一整年,旁敲侧击打听了不少他的消息。一早知道他和继母关系不好,继母甚至破坏了他的家庭。
彼时她也只是掠过一个影儿,现在想来只觉得苦涩,他们两人居然还有这等渊源。
姜岁准备离开,她觉得,既然雁争那么讨厌自己,还是,别再让他见到自己了吧。
但是丽山别墅区很大,她不知道怎么出去,思考了许久,还是不打算去打扰自己那位母亲,便下楼问在客厅擦地板的一位佣人。
“阿姨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那个……”
可她话还没说完,那名女佣便突然蹦起来尖叫:“我的天呐什么人啊!我这刚擦好的地!”
抬着头眼神有些不和善地盯着姜岁:“我说小姐,你以前没有见过这种地面,处理起来很难的,我这刚弄好的,你鞋那么脏,能不能不要贸然踩上来啊?!”
说着着急忙慌地推开姜岁,低着头重新擦地。
姜岁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盯着地面上那几个被自己踩出来的,黑漆漆的脚印,又低头盯着自己身上老旧的校服和球鞋。校服已经很旧了,被洗过太多次,已经有些发白。球鞋也已经洗的看不出颜色。
以前姜岁从来不会自卑,因为这些都是爷爷靠双手劳动为自己换来的。可是站在这栋富丽的房子内,看着这些昂贵的家具和漂亮的装饰,姜岁由衷地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咬了咬唇,低头,悄无声息地又躲进了雁争的房间。
-
姜岁第二天是跟着管家的车走的。
管家每天都要出门采购当天的家庭用品。沈南的生活过得奢侈,很多东西她只用一遍,很多食物她也只吃一遍,管家得每天去采购新的东西。
姜岁就那么跟着逃离了,而丽山别墅无人发现,沈南更是毫不在乎。
当天晚上,姜岁也没有再回丽山别墅。
「月色」中灯光如织,d10包厢中,雁争一脸郁色,一瓶接一瓶地喝酒,脚边的地板上已经散乱着不少空酒瓶。
谢流看着他那副样子,想劝,却完全不敢。
连他都没想到沈南的女儿居然会是姜岁,之前的雁争对姜岁分明那么上心。
正巧这时候,有手底下的人来报,说是底下一个会所有人来找事。
谢流赶紧报给雁争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于是雁争就亲自杀到了这个出事的会所。
事情非常简单,就是一名男客人非要说雁争的会所服务不周到,自己是vip,居然没有买到想要的服务。
寰宇那么大的集团,手底下产业数不胜数,这种事情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凡几,以前雁争从来没露过面,但今天他正不爽,这是刚好撞他枪口上了。
最开始雁争只是坐在包厢里默默听着,没吭声,会所的经理跟这人解释了半天对方也不听,已经口干舌燥无话可说。
于是谢流接着问他:“你想要什么服务?”
那人挺着一个啤酒肚,态度非常傲慢:“我都来会所了,还能想要什么服务,都是男人,你不知道?故意装傻呢?”
他这话说得实在猥琐,这回谢流还没来得及回话呢,雁争就出声了。
他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半张脸都隐没在昏暗的灯光里。
“哦。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该知道些什么?”
雁争讲话一向倨傲,也向来不给人面子,做事全凭心情,圈子内但凡懂点事的都不愿意惹这个阎王。
但奈何这人是个不知事的,也不是他们圈子的,没听过雁争的名头,因此见雁争身为“服务不周”的一方,居然气焰比他还嚣张,更生气了。猛地指着雁争大吼:“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个破地方倒闭你信不信?”
他一生气一瞪眼双眼就突出,活像个癞蛤蟆。
雁争甚至觉得看他都脏了眼睛,便嗤笑一声,朝着谢流吩咐:“把他手废了。”
-
一刻钟后,那男人被摁在了地上,满脑袋都是血,刚刚指着雁争的那根手指已经被掰折了,脸趴在地上,只剩喘气了。
雁争还坐在原地,在茶几上随意敲碎一个酒瓶子,将酒瓶子残渣随意砸到他满是血的头上。
视之如蝼蚁。
“真他妈脏。”
薄唇吐出这几个字,随后起身:“回老宅。”
谢流一愣,忙跟上去。
第十章:她不在这里
雁争回到老宅的时候才七点不到。
但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季节总是黑得早。
老宅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参天的梧桐,深秋的梧桐叶落了满庭院,满地金黄被染上浓灰。
雁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靠在椅背,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垂着眸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管家佣人站了一屋子,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大家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任谁都感受得出来,雁争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了。谢流看他这架势,悄悄叹了口气。
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雁争从来不主动回老宅,回一次老宅甚至心情能不好半个月。前天刚回来被恶心了一把,闹了事,按道理来说至少半个月不会理跟老宅有关的任何事,今天在名下的会所发了飙,却立马要回来,不就是因为姜岁在这。
可倒好,他一回来,没个人影儿不说,据管家说,还是昨天一大早就走了的,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来。
雁争越想眼神就越冷,到最后已经算得上是阴鸷。
“所以,她没回来,也没人出去找?”
他语气里已经粹了冰碴子,一群佣人们更不敢说话,只将头越埋越低。
雁争“呵”了一声,又问:“她住哪个房间?”
还是沉默。
雁争直接气笑了。
这是个什么家?沈南和雁飞,他们配当父母吗?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射了又不责任,一个从小将其抛弃,擅自打扰人家的现有生活,发现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又再度弃之如履。
带了她回来,甚至连个住处都不施舍给她。
你看呀,人性是多么肮脏的东西啊。
雁争简直忍不住发笑,所以他干脆笑出声来。笑得弯了腰。
整个客厅回荡着他低低的笑声,风又卷起门外的梧桐叶,佣人们再次交换眼色,气氛诡异。大家都知道雁争不好惹,在老宅捅伤一名女佣的事在他们圈子传遍了。偏有人不怕死。
一名女佣默默出列,小声回道:“少爷……其实、其实不关夫人的事啊,是小姐自己要走的,夫人都不知道这回事呢。”
雁争原本还在笑,此刻却完全没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名女佣,而后,薄唇轻启:“多嘴。”
看向谢流:“把她给我绑地下室饿三天,然后丢出去。”
那女佣一愣,慌了慌张地被捂嘴带了下去。
气压更低了。大家都在想,夫人又怎么得罪这位阎王了,让他发了疯——没人想到他其实是因为姜岁发了火。
雁争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出门。
谢流紧随其后。
雁争沉声对谢流说:“联系她。”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消多说。但是……
谢流有些紧张地回答:“抱歉老板,我暂时……没有姜小姐的联系方式。”
雁争停下来了,扭头看着他。雁争的瞳仁是纯黑色,专注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深不见底的错觉。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谢流。灰色大衣下裹着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醒目,眼底神情,俱不分明。
但谢流立刻明白雁争的意思,弯腰告罪:“抱歉老板,我马上去查。”
忙不迭要走,雁争却又叫住他。
“等等,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不是没有手机?”
见面这几次,雁争从来没见过她用手机。
谢流也才想起来,自己查过她的背景,从小跟着捡废品维生的爷爷长大,家庭条件可以算是窘迫,根本没钱买手机。
看谢流不说话的神情,雁争确定了这个事实,也下了另一个指令:“买一部送到她手里。”
走了两步,又叮嘱:“你亲自去送,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
也许多疑如雁争,都没办法说服自己,沈南对待姜岁的这个态度,是对待一个试图拉自己共沉沦的棋子——换成合伙人也许更恰当些——该有的态度。
即使姜岁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的事实已然昭然至此,雁争却还是忍不住替她开脱。
只是跟沈南有血缘关系而已,那次给自己下药的也不一定是她,她那次说不定真的是不小心进来自己的房间,然后和自己有了那一次。
似乎只有这样,雁争才能为自己如此想要她靠近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雁争不需要别人接近从来不管理由。他恶心别人,厌恶别人,或者单纯烦了不开心。随便怎样都好。
但是当他想要一个人靠近,却需要找遍借口。
纵不相逢,宁不相见。
相逢已成定局,怀念争如相见。
雁争他一向,是行动派。
第十一章:还是喜欢他
姜岁做完两张英语卷,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天边那一抹微微的橘黄落入地平线。
深秋的天幕带着笔洗中点墨的灰黑,好像世界快速下沉,整个重心都被拉进漫长的黑夜。
天气越来越冷,饶是姜岁平常不怕冷,此刻也忍不住搓了搓因为冷而被冻红的指尖。
而后又准备低下头继续写物理试卷。
谁知却突然听见有人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姜岁,有人找!”
这一声让班上所有人都悚然一惊。班上人都知道姜岁家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她那老迈的爷爷,没有人会来找她。
班上人的眼睛齐刷刷地都看向她,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有不解。
还有人窃窃私语。
“她不是个孤儿吗?谁会来找她?”
“就是啊,以前从来没人来找过她,她不是也不交朋友吗?”
“我听宋思凡说她家缺钱,去外面卖了,不会是恩客找到学校来了吧?”
“……天呐,好恶心啊!”
……
此起彼伏的交流声如浪一般淹没了刚刚还算美好的天气。
姜岁抿唇,沉默地穿过这些潮声,走出去。
走出教室门,才看到那位每次见面都西装革履的男人,谢流。
姜岁怔了一下。
谢流已经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姜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a中建在京市一处较高的高地上,高中部和初中部在一个校区,只是一个在坡上,一个在坡下,之间被一排香樟树隔开。
虽无明文规定,但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彼此界限分明,从不踏足对方领地,跟约好了似的。
他们的谈话地点就选在初、高中部交界的香樟树林下。
高三那栋楼正对着这排香樟树,姜岁班上的人已经有很多围在了走廊边,人头攒动,都在看热闹。
但姜岁已经来不及关注,因为香樟浓翠的阴影下,晚风灯光的掩映下,谢流……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他毕恭毕敬地拿出一部新款的果牌手机,一边帮她各种设置,一边递给她。
“姜小姐……夫人……夫人她托我给您带一部手机,卡已经办好了,因为不知道您的身份证,所以先用我的身份证办了,以后您可以改……呃当然,您要是换了手机号之后,最好还是告诉我一声。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存进去了,您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姜岁愣愣的,没有伸手接,眼神怔忪着,下意识就拒绝:“不……我不用……”
谢流却说:“小姐,您现在毕竟已经回到雁家,是名副其实的寰宇二小姐,手机只不过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您不必介怀。”
“况且,”他顿了一下,“也方便以后联系您。”
他目光诚恳,语气更是恳切。姜岁和他对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
根本不是谢流口中的夫人要给自己手机,能让他专门跑一趟为自己送手机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沈南。
姜岁的心突然就被扯了一下,酸酸麻麻的。她快速眨着眼,犹疑着,终究是伸手接下了那部手机。
白色的机身,简单大方,不会很突兀,也不惹眼,很踏实的颜色。
姜岁将它握在手里,紧紧地握住,以至于按到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眼底的晶莹也无所遁形。
姜岁突然,就好想好想雁争。
那个人啊……明明嘴上永远恶语相向,对谁都不假辞色,若是能够装好一点也就罢了,偏偏连对她的冷待都不长久。
还是跟初见时那样,看着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实际上,心细如丝。
热意一瞬间跌落至手背,姜岁想,无论是什么身份,她都没法停止喜欢他了。
因为那是雁争,所以没办法不喜欢他。
“他,这两天还好吗?”
其实是想问,还是那么讨厌自己吗?如果不是,我可以偷偷去见他了吗?
谢流抿唇,回答:“不是很好。”
谢流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姑娘,齐肩的短发和校服都让她显现出乖巧的气息,像是具有柔软皮毛的小动物。这让谢流突然想起雁争今天喊人过来送手机时,对着一排颜色沉思的样子。
雁争先是拿着一个红色机身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红色会不会适合女生一点儿?”
又去看黄色和紫色:“这个颜色小女孩儿应该会喜欢吧……”
来来回回纠结了半小时,最后才选定了这款低调大气的白色。
办卡就更加麻烦了——当然是用雁争自己的身份证号办的号码。雁争以前哪需要自己做这些,第一回弄没经验,翻来覆去的刷脸和验证让他烦不胜烦。但谢流看得出来,他很认真。
即使再不耐烦,也还是耐着性子亲自为姜岁做这些事。
谢流旁观者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雁争对姜岁的心思。
他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居然在自己为别人选手机,这多不可思议。
他是不敢置喙雁争的任何决定的,他只是单纯对姜岁更加好奇了。
这个女生,究竟哪里吸引了雁争?
他盯着姜岁良久,最终,缓缓说道:“小姐,有事您可以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