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呗。”早川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都行。哪个贵喝哪个。”
幸村对着货架研究半天,终于绕开满目低度数清酒和二割三分的獭祭,从旁边烧酒区选中一瓶:“这个贵。”
早川“哈”了一声,看看他真诚无辜的脸,又看看那瓶过度包装的酒,抽出紧紧牵住的手,拿过来研究度数,瓶子一转,停住。
“你要和我喝烧酒?你确定?”
*
幸村大概没听懂她的意思,只是很体贴地表示,没关系,你不喝,我喝。朋友之间,又不是公司聚餐,全凭自愿的。
这话落在早川耳朵里相当于挑衅。她抿住笑,不吭声,把烧酒扔进购物筐,又转头抓了一包醒酒糖,告诉幸村,走吧。
回到酒店第一件事情便是睡觉。鸭绒被铺开,眼睛一闭,乱七八糟的事情全抛到脑后。等早川醒来时,客厅里已传来砰砰乓乓的切菜声。她以为是拆房子,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出去,才现是幸村在做饭。
曾几何时幸村做饭就是拆房子。如今不同了:冷冻食材拿出来化开,鸳鸯锅里咕嘟咕嘟煮着汤底,鱼肚子上用刀划几道,扔进锅里一炸,满屋乱蹦火星子。早川站在边上,整个人都看呆了。幸村一回头,就撞见她傻乎乎的目光:“醒了?”
“你真会做饭?”她一拍脸,清醒了,卷起袖子上去帮忙,“我上午开玩笑的。”
“去美国不久后学会的。”他扣上锅盖等着收汁,“生活所迫,自己做饭便宜嘛。”
她说是吗,我还以为运动员都有专业营养师。
那是熬出头的运动员。幸村耸耸肩,我们这种年轻人,还有那些排名靠后的,拿的奖金连机票酒店都不够,哪里有闲钱去请营养师。
早川点的咖喱牛肉还不够火候,两人便靠在灶台前聊天。社畜见穷鬼,两眼泪汪汪,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距离一下拉进不少。幸村讲起早年经历,有无数省钱方法可以分享。要么是每天晚上八点半去超市买临期食品,一美元能带走两包蔬菜一瓶牛奶,要么是故意参加报销差旅费的比赛,东拼西凑拿很多`票给组委会报销。又或者,周末去郊区大别墅里给有钱人家小孩上私教,一下午能赚一个月生活费。早川说,哦,搞了半天你是简·爱啊!幸村笑了,的确,因为我还教一点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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