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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玩物(2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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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艺馨笑的那叫个没心没肺的,让九音恨不得扑过去咬他几口。更多小说 LTXSFB.cOm

田艺馨还拿脚踹她,「笨蛋!」九音一下子扑过去,不过没有咬他,两个人一起倒下去,直到她被他抱着翻滚,她才明白,他是故意的,自己又上当了。

正闹得欢,她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谁都没料到会突然有电话的响声,打破了他们这份狭隘了。

这电话也够结实,这样都没有摔坏。

更让田艺馨不悦的是,她跟他出来,还要开机?本来就是不想被打扰的。

九音偷偷地看着田艺馨的脸色,瞥了一眼电话,竟然是栖墨打来的,她下意识的一惊。

「接吧,听听栖墨说什么。

」他发话了,九音才接起来。

「九音,大哥呢?让他接电话!」口气是焦急的不行。

九音再次的惊愕,木讷的将电话递给了田艺馨,田艺馨也是一愣,只听那边栖墨说道:「大哥,我一直打你电话,你关机才打了九音的电话。

你们快点回来吧!家里出事了!」「什么?」田艺馨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慢慢说,怎么了?」「娆娆自杀了!」只这一句话,让九音和田艺馨浑身一震。

房间里,静谧的只听得到田娆均匀的呼吸声。

甚至连田娆曾经最喜欢的,那经历了百年的古董钟表,都停止了摆动。

没有人进来打扰,也没有人敢来叨扰。

白色大床里平躺着的田娆,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般,她略微皱着眉头,好似是因为床垫下面,放了一粒豌豆,而睡得不安稳一样。

她露在外面的左臂,手腕上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白色纱布,上面已经没有血的痕迹,但是的的确确曾经鲜血直流过。

田娆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的白皙,像是一张白纸,病态的白,让人看了心里一阵的酥麻。

九音守在她的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田娆,点滴在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身体,顺着纤细的血管,混合着血液,流淌进心脏。

九音握住了田娆的手,用自己并不算温暖的手,去给她取暖。

那天接到电话,九音和田艺馨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电话里听到栖墨大概说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田娆情绪很不好,若不是当时发现得早,恐怕现在人已经没了。

九音是浑身的冰冷,从头顶一直到了脚底,像是在三九严寒,被人泼了一盆的冷水。

田娆谁都不见,将几位哥哥甚至老爷子都赶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栖墨这才打电话给九音和田艺馨,叫他们回来。

那一天,像个王者一样的张西亚来访,带着淡淡的疏离,淡淡的歉意。

田老爷子十分的差异张西亚的突然来访,但还是热情的接待了他。

一句想要单独聊聊,让老爷子更是差异,两个人去了书房。

张西亚从头到尾是礼貌规矩的,老爷子问什么,他回答的也巧妙,滴水不漏的,渐渐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像是古时说书人的桥段,张西亚说了一番关于田娆的好话,又说了双方只是兄妹之谊。

老爷子当时就愣住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退婚!张西亚干脆挑明了,他是不会娶田娆为妻的。

老爷子大怒,老爷子一生戎马,向来都是接受人家的奉承,哪里忍受过这个,更何况,张西亚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仗着自己的父亲,已经跑到他这里撒野了。

但是,生气归生气,现在的形势,真的就是田家不如人家张家,他只能在好言相劝着。

张西亚一意孤行,双方闹得僵硬,老爷子说了什么,张西亚一概都是淡淡的笑着,礼貌也疏离,最后只说了句,「一个这里偏激的田娆,还想要嫁到我们张家吗?老爷子,我这人你是了解的,就算结婚了,我也不会忠于田娆,你觉得她受得了丈夫的出轨吗?你就不怕她真的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他说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显然就是在告诉天老爷子,他已经知道田娆精神有问题。

一句话让老爷子哑口无言,你以为能瞒多久?只不过,在他眼里,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借助张家,让田家再度辉煌的念头。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田老爷子也强硬起来,就是塞也要塞过去。

张西亚只是笑,并不多说什么,他的想法已经说了,毕竟要娶妻的是他,旁人的意见再多,也不过是指手画脚。

再然后是田老爷子找上门去,两家人谈了许久,张西亚依旧是固执己见。

原本张西梓跟田思意的婚事,已经是定下来的了,但是因为田家的出尔反尔,又想将女儿嫁过来。

怎么好事,全都给你田家占尽了?哪里还像个大家族,简直跟小孩子办家家酒一样。

不过碍于田老爷子跟张西亚的爷爷还是战友,也不好太拒绝。

其实原本想着,差不多就把婚事办了吧,不论是嫁女儿还是娶儿媳妇,都是要跟田家结亲的。

哪想到,张西亚现在态度这么强硬呢?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哥哥们都瞒着田娆,但是她也总有知道的时候,尤其是知道人家嫌弃的退货,她爷爷还那么迫不及待的贴上去的时候,心里的厌恶,从来没有过这么深,再加上她那个世俗嘴脸的父亲,这个家让她恶心透了。

听说田娆跟老爷子大吵一架,跟父亲的关系再度决裂,他的父亲失手打了她一顿,她那是愤恨的眼神,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她的母亲刚刚死去,她看到父亲抱着那个情妇时的表情,像是要杀人一般。

田娆说,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嫁人,她恨家里人要把它推入一场明知道没有好下场的婚姻里,只为了换取一时的风光繁华。

所以在那一晚,她割腕自杀,如果不是田尔嘉发现,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尸体。

田尔嘉当时整个人吓傻了,小时候田娆自杀的那一次,他没有亲眼目睹,可是这一次,她身上都是血,就那么躺在浴缸里,滴答滴答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抱着田娆,狠狠地骂她傻,可田娆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九音回来的那一天,还是田尔嘉守在田娆的床边。

他眼睛红肿的,显然就是哭过,让人诧异的不行,那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平时总带了淡淡笑意的潇洒男人,也会哭吗?似乎田尔嘉比田娆还要憔悴上几分,唇上也是毫无血色。

是片刻也不肯离开,看着那睡梦中都在皱眉的田娆,那是他亲眼看着长大,最最疼爱的妹妹,他怎么能不心疼呢?他还记得,曾经田娆也是一个简单的女孩,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甜美乖巧的,偶尔的调皮,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

只是如今呢?被世俗所累,被家族拖累。

他能明白爷爷的想法,但是绝对接受不了。

在田娆苏醒的那一刻,田尔嘉抱着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娆娆,我带你离开这里吧!以后二哥疼你,你要什么二哥都给你。

你别这样伤害自己。

就算是要伤害,你来割二哥的腕,好不好?」田娆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哭过了,她的眼泪,已经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可是她却不要跟着他离开,这里才是她的家。

安静的房间里,九音仔细的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距离田娆自杀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总是睡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刚开始田尔嘉还会来,但是后来就连田尔嘉,田娆也不见了,九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熟睡中的田娆动了动,大概是醒了,九音连忙凑过去,对她笑了笑,「姐,你口渴吗?」田娆摇了摇头,抬眼看了下吊着的点滴,皱了眉,「这东西挂上的时候我开始睡觉,现在我都醒了,这东西还么弄完,简直比人类的进化还要慢!」九音呵呵的笑了起来,「姐,你再忍忍,这不是输液么,输液本来就慢,快了的话,对身体不好。

」田娆伸了个懒腰,「可是我浑身都不自在,躺着也这么难受。

」她眸子弯了弯,又说道:「九音要不你给我按按?」九音有些诧异的,田娆的转变有些大,对着自己的时候,还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昨天在家的面前,说的难听点是半死不活的,怎么突然?田娆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顺手将扎在手上的针头拔了下去,九音惊呼一声,她摆了摆手,捏着九音的鼻子,「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像个没事人一样?」九音下意识的点头,的确是有些疑问的。

田娆笑的有些诡异,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近些,「你当我真的不想活了?做做样子而已!我若是真的想死,怎么会割腕,直接割破了大动脉,谁都救不活了。

他们不是逼我么,我这样一闹,谁还敢逼我?爷爷是想拿我去换利益的,我若是死了,他不是亏本吗?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犯我了。

」九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她的想法,用自己的生命安危,去让人家为她担忧,这是再算哪门子的账?田娆拉过了九音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接着说道:「九音,你等我,等我把这一切都处理好了,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的,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

」田娆的手掌很凉,是因为输液的原因,从皮肤传递过来的冰冷,让九音打了冷战,田娆竟然是这么想的?永远在一起?九音无法想象,田娆的那颗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她是太过奇怪的一个人,行为举止都让人匪夷所思。

九音试着开口问她,「姐,这里是你的家,离开了去哪里呢?爷爷不会同意的,哥哥们也不会舍得你这样走了的。

」田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些不用你管,他们自然是不同意,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难道还要旁人来做主吗?你只需要说,要不要跟我走!」「姐,我……」九音咬住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张西亚才刚刚答应了要帮助自己离开,转头田娆就说了,要带着她一起走。

她想要自由,可是跟田娆在一起,她怎么都觉得不自由。

田娆掩饰着眼睛里的期待,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九音长久不说话,她也只是笑了笑,摸着她的长发,「你这丫头,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还小,等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就别顾虑那么多了,跟我走。

」九音默不作声,走,能走到哪里呢?带着田娆这个公主,还会没有人来找她们吗?九音不得不佩服起田娆来,她说的果然没错,自从她闹了一次割腕以后,再也没人来她面前说结婚的事情,更甚至,张家半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似乎一下子,田家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九音最开始来的那几年一样,田娆依旧是众人掌心的公主,哥哥们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着,而她也还老老实实的做一条小尾巴,偶尔公主回过头来,就看到她。

距离高考不过八十几天的时光了,可九音的学习,一点要高考的气氛都没有,就算是有那么零星的,也跟十分稀有的金属一样,你得加工了,用专业的仪器才看得到。

就单说九音班级里,哪有一个抱着书本啃书的,女生大多数翘首弄姿,想着今天跟哪个男友约会,男生大多数想着,最近的经济怎么样,他们该买什么股票,或者是政局方面的问题。

这一群孩子,若是脱下了校服,还真的就看不出来,他们还是挣扎在高考下的高中生。

而九音跟他们就很不相同,她是一门心思在书本里,成天活在题海之中,只要是在学校,无论你什么时候看她,她总是低着头,提笔刷刷的写着。

孙慧子有时候看见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就问她,「你这么用功,为了什么?」九音起初没听到,孙慧子还锲而不舍的问了她三次,九音才抬起头来,只是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当然是为了高考啊!」孙慧子直撇嘴,「别跟我打官腔!说的倒是好听。

你还真把高考当回事儿?」九音依旧做习题,并没有看她,漫不经心的的说道:「为什么不?」孙慧子叹了口气,依靠在椅子上,有些慵懒的样子,「迂腐了吧!」九音淡淡的问了句,「你很闲啊。

」原本是无心的一句责备的话,没想到孙慧子竟然真的唉声叹气的说了句,「是啊,闲的嘴巴里都没有味道了。

」九音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的问她,「擎威呢?怎么不陪你玩?」在九音的印象中擎威是个很在乎慧子的人,她还记得,擎威在说起慧子过去时眼底的那份心疼,若不是慧子一直爱玩,他们两个也算是模范情侣了。

在一起也有几年的感情了。

谁料到提起擎威,孙慧子满脸的厌烦,直摆手说,「他?别提了!」「吵架了?」「他跟你一样的迂腐!」孙慧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明显就有烟雾的,还有一些的赌气成分,她这个一向安静不了,总喜欢搞一些事情出来。

大概就是叫做,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就偏偏爱上了没事找事,所以擎威就倒霉了,要陪着她发疯。

九音常常会想,要是自己也跟孙慧子一样的疯闹,那么会怎么样呢?又不知道多少哥哥要来收拾她了吧。

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抱了一摞子卷子进来,发了话说这节课模拟考,一时之间恶声四起,老师还无可奈何。

这些学生张狂得很,要骂你就当着你的面骂你,让你知道是谁在骂你,但是偏偏要命的是,就算老师知道是谁在骂自己,也不敢说什么,就算不在乎这些学生身后站着的那些家长,也要想一想,他们将来会成为什么。

这里毕业的,有几个是下等人?所以这一次数学老师也忍耐了,他是贫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记得刚来的时候,也有着读书人的那股傲气,但是时间久了,被教训的次数多了,怎么也要吸取经验的,得过且过就是了。

原本数学老师是很喜欢九音的,她爱学习,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能钻进书本里去,她听课的效果非常的好,但是渐渐地老师发现,这孩子冷的很,跟她不熟悉的人她绝对不会讲话。

就算是跟她很熟悉的人,你不主动,她也不会来跟你说话。

总以为她是傲气,原来还真的是不可一世,田家的人呢,难怪了。

时间久了,老师也不再重视她了。

数学卷子发到孙慧子手上的时候,她抱了粗口,咒骂老师变态,她放眼望去,就没有她认识的。

九音忍不住又笑了,打趣她道:「擎威怎么就不给你补习补习呢?我记得他数学可是好得很呢!」这话不假,擎威参加过全国的数学竞赛,还进了十强,后来也是因为孙慧子生病,为了照顾她,才没继续比赛的,那时候都说,他若是继续比下去,肯定是冠军。

男朋友数学那么好,女朋友数学是个白痴?这是个什么差距?「都跟你说了,不要提他了!」孙慧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声调提高了几分,有些尖锐,好在教室里乱哄哄的,也没人注意到。

生气了?九音耸耸肩,不再说话,拿起笔来在卷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不多时,倒是孙慧子先来和好了,对她笑了笑,「九音帮我写吧。

」九音直接拿过了她的卷子,写上了孙慧子的名字,刷刷的开始做题,不多时,忽然说了句,「我这是害你。

」孙慧子笑了笑,淡然的笑容,跟她以往的那些没心没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的落寞,的确,她寂寞到了失落的地步,让九音也心生怜悯了。

良久她说:「我跟擎威分手了。

」九音手里的笔顿了下,墨水在卷子上晕开,起初只是一个点,后来扩散的越来越大,形成了一朵奇异的花,丑陋的样子让人心生厌恶,平白的打破了这张白纸的美好,但是又去不掉这块污渍,只能懊恼着。

也没去问为什么,九音感觉到了,孙慧子是要说出来的,她似乎憋了很久,总是要发泄的。

果然不多时,孙慧子笑了起来,「九音啊九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你都不知道来问一问我,到底怎么了。

还非得等着我自己说啊!真是没良心的,都不关心我!」她打趣的口气,却让九音听出了心酸来,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你不是打算告诉我的么,那么我还问什么?」孙慧子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弯弯的很好看,像是下弦月一般,可是笑着笑着,她就流出眼泪来,趴在九音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腰,静静的流泪,九音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温热是来自于她的眼泪,但是并没有戳穿,因为她是不想让九音看到的。

「九音你说,什么是爱?」九音倒是一怔,难住了她,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深奥了一些,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爱情的问题,总觉得,爱情是一件奢侈品,易碎,所以九音不敢去触碰。

「他说他爱我,可是却什么都不懂,他总把自己看的跟皇帝一样,对别人付出一点点,就觉得是莫大的恩宠。

他对我是好,但是那种好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包容我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教导我的长辈。

九音,我跟他在一起好累。

」孙慧子尽量平稳的声音,若是不看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还真的会以为她是在平淡的跟你诉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她絮絮的又说了许多,九音默默的听着,说道最后,她竟然再次笑了起来。

「男人们,还不有的是!现在好了,再也没人来对我指手画脚了,我想跟多少个男人搞暧昧,都没人能管我了。

亲爱的你先做题,我去找个美男玩玩。

」她说着大大咧咧的起身,也不顾现在还是上课时间,飞速的冲出去。

一转眼消失了身影,九音跟着过去,想看看怎么了,可是在转弯处,突然发觉,她蹲在哪里,嚎啕大哭。

九音的脚步就顿住了,没再向前一步,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

真的是爱着的?那还要分开?爱情这东西,果然难懂。

放学的时候,九音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不想那么早就回家去,田娆再次去了学校,貌似是要大学毕业了,准备一些论文方面的事情,这次是田陆晓陪着去的,有些出乎意料,以往都是田尔嘉陪着的,这一次田娆却钦点了六哥陪着,不过他们的感情都不错,谁陪着去都无所谓。

只是让九音不明白的是,田陆晓的本事会大的过田尔嘉吗?那学校的事情可是田尔嘉一手打点的。

出来校门,老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车换过了,不是上次开的那辆,跑车,张扬的很,那彪悍的车牌号没有换掉。

车的主人也依旧那么帅气逼人的。

栖墨依靠在车门上,手插在口袋里,头略微的低了几分,头发有些长了,刘海遮住了他小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只隐约觉得是在笑吧。

看见九音,他转过身来,接过了九音肩膀上的书包,随手放进车里,「上车。

」九音起初看见栖墨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眼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家里的司机接送她上学的,栖墨似乎很久没见过,就连上次田娆自杀,他们都没有见上一面,自然也没说过话了。

好似上一次见面,还是栖墨撞见了她跟大哥在茶水间那次吧!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好似,自己肮脏的可以,怕玷污了那个记忆中的绝美少年一般。

栖墨想拉她一把,让她别再固执,可是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讪讪的收回手,只说了,「上车吧,我们回家。

」记忆中栖墨并不是少言寡语的人,他总喜欢对着你笑,对你说几句俏皮的话,有时候会开你的玩笑,无伤大雅的,有时候会挑几件最近的趣事跟你说说,拿别人的糗事,来娱乐一下。

这几年来,一直如此,就算以前,九音跟他不熟悉,他也时常跟她说笑几句,可如今熟悉了,倒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车里的空气沉闷的让人一阵阵眩晕,像是晕车之后的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说不出的难受,甚至觉得,自己一张口,都会呕吐出来,吐出黄色的苦水来。

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有暴雨,可是白天一直都没下,只是阴沉的可怕,像是要掉下来一般。

虽然已经是四月,可是却没有多暖和,但是车子里的冷气,却充足的让人受不了,九音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努力不发抖。

栖墨穿的很少,只一件白色的衬衣,随意洒脱的,一条紧身的低腰牛仔裤,让这男人好看到不忍心再看,你怕一旦看了,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栖墨的头发乌黑,额前细碎的刘海,配上这一身的休闲,哪里还像个商人,分明就是个偶像明星,没有一点世俗的味道。

市区里面限速,又是下班的高峰时期,所以车开的很慢,栖墨不慌不忙的,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车窗边,纤长的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只这一点,就看得出,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悠闲,心里是憋着什么的吧。

九音也不说话,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不好意思跟他说话。

咔嚓的一道闪电,雷声滚滚,顷刻间,瓢泼大雨,雨点砸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样的突兀,倒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那时候总觉得,打雷就下雨,而且是这样的大雨,只有人工的才会如此,没想到亲眼看到了。

一时间,长长的车队更加的聒噪起来,司机们纷纷按着喇叭,宣告着自己的不满和焦虑,交警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来了,穿着雨衣站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

雨大的已经看不到窗外是个什么样子了,纵然这车的隔音再好,也听得到雨点的猛烈敲击。

九音看得出神,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这车里的冷风。

「司机今天有事,所以我来接你。

」田栖墨突然开口,跟这大雨一样的突兀。

以至于九音长久都没反应过来,是栖墨再跟她说话,她怔怔的回了句,「谢谢七哥。

」「七哥?」栖墨似是自嘲的笑了,「我也希望你真的只是我妹妹。

」九音有些发懵,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又不敢去问他,只是沉默着。

不多时,交通畅通起来,交警还是有些作用的。

栖墨的车驶进高速公路的入口,单行线并不堵车,开起来比原先快了许多。

田家的别墅并不在市中心,比较偏僻的位置,也因为如此空气好得很,周围的环境也好。

驶出了市区,栖墨突然踩了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响声,九音毫无预警的撞了一下,她只是皱了皱眉头。

「九音,我想跟你聊聊。

天色还早,聊过了,我们再回去。

」栖墨严肃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陌生,或者说,他此刻是冷漠,看着你的时候,让你感觉,你和他只是陌生人。

心里咯噔一下,九音没预警的开始担心起来,他要说什么,单单挑了这么个日子,看架势,这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是单纯的告诉她,他要来找她,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警告。

九音还能拒绝吗?更何况,这人还是栖墨。

栖墨故意不去看她,自顾自的问道:「你喜欢大哥?」不是没料到,他要说什么,只是乍一听到,还是心里惊慌。

喜欢与不喜欢,是个什么概念?跟田艺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心里好像有过温暖的感觉,客观来说,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对自己还算是好,她想要是很忙,他只有是知道,都一定给拿来给她。

如此想来,田艺馨真是不错呢。

可是这就是喜欢他的理由?又到底什么才是喜欢,比爱情,浅显一些的问题。

九音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喜欢的吧,她渴望有人对她好,而田艺馨对她确实好过。

栖墨愣了一下,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了莫名的情绪,旋即他恢复了正常,郑重的说道:「如果我叫你不要再喜欢大哥了,你会听我的吗?」九音也是一怔,这不像是栖墨会说的话,他不是凡事都是事不关己的么,而这无疑是一趟浑水,他又怎么会趟进来?这与前阵子他的反应有很大的矛盾,他先前跟田艺馨还保证过,不过说出来,又怎么忽然来说这样的话?虽然没说原因,可九音也知道,他说的对,她不应该跟大哥在一起,但是永远都是那句老话,事情不是她能够左右的,还得看田艺馨放不放手。

只是,听到栖墨说这句话的时候,九音竟然莫名的有些高兴。

栖墨从口袋里摸了香烟出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机啪的一声,刚想点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将火熄灭了,烟也顺手扔掉。

他缓缓地又说道:「这话本来不该我说,我也没有资本去管你们的事,就当我自不量力好了,七哥想看看,在你心里,七哥的话,你听不听,你把不把我当成你的七哥。

」栖墨转过头来,看着九音,目光灼灼的,也带了惋惜。

九音低下头去,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小心翼翼的点头。

「既然你还当我是你七哥,那么我就凭我们这点情分,要求你做一件事情。

离开大哥,也不要跟任何男人有特殊的情感,尤其是田家的男人。

九音你能做到吗?」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说笑,可是他口中的话,却像是在无理取闹。

九音猛的抬起头来看他,想从他的眼睛里捕捉些什么,可是终究一片茫然,可也大概的明白了些什么,自嘲的笑了笑,点着头答应,「七哥是担心我坏了田家的名声吧。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让田家蒙羞了……」栖墨厉声打断道:「你以为我在乎的是田家?!在乎那所谓的声誉?你觉得田家还有那东西?」不在乎声誉,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她吗?九音想这么问他,可终究是不敢的。

栖墨缓和了下来,甚至带了点哀求的口气,「九音,虽然你是我们名义上的妹妹,虽然你跟大哥没有血缘关系,朝夕相处的,你们在一起了,我也没理由去反对,毕竟大哥是大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娆娆?」果然,是因为田娆,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忘记了,栖墨最疼爱的始终是田娆啊,他为了田娆,已经来哀求了吗?明明自己也那么在意田娆,明明自己也说过,只要田娆过得好,自己什么都无所谓的么,怎么现在,心里竟然有些异样呢?就好像是刚到孤儿院的时候,她常常哭闹,好心的阿姨会哄她,她找妈妈,阿姨还会告诉她,你妈妈明天就来接你。

可是时间久了,阿姨烦了,就直接告诉了她,你妈已经死了。

那种感觉,跟现在又有什么分别呢?不同的只是人吧。

田栖墨接着说道,有些咄咄逼人,「不用我说,娆娆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你能让娆娆伤心吗?你能让她看到,自己最敬爱的大哥,跟自己最爱……最疼爱的妹妹,让她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吗?」九音只觉得心口憋闷,堵得她呼吸困难,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因为阴天下雨的原因。

田栖墨再次缓和了下来,又带了淡淡的哀求口气,「娆娆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情绪不稳定,九音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就当七哥求你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好不好?跟大哥断了吧,如果还有其他的谁,我不知道的,你也断了吧,老实的陪在娆娆的身边,当我求你了。

」像是有什么砸了下来,让她粉身碎骨,那种疼痛,让她张大了口,都什么也叫喊不出。

她从来没想过,栖墨会这样求她,那个记忆中点亮了她黑暗的人。

她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的,洁白的贝齿,咬在嘴唇上,她咬得用力,好似那不是自己的嘴唇,渐渐地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她洁白的牙齿,她忽然笑了起来,对着田栖墨笑靥如花,「七哥,我知道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

」「九音……」栖墨动容,看着她唇上的鲜血,忽然想伸手去擦去她唇上的血,那些鲜红色的液体,好像是一把把利剑,刺痛他的眼睛。

九音向后仰了仰,依旧是笑着说道:「七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还是,我就不要回去了,找个地方安顿我,让家里的环境好一些呢?可能时间久了,都看不到我,就会忘了我这么个人吧,那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七哥你说这样好不好?」栖墨心里有些不舒服,只说:「不用了。

娆娆看不到你,会担心的。

」「哦,对,我怎么忘记了,只有我姐疼我呢。

」九音点了点头,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想让田栖墨心里不舒服,这种莫名其妙的故意,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赌气。

栖墨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发动车子,从路边拐出来。

这并不是他们回家的路,只是他临时想要停车才来了这里,单行线,要回去的话,得调头。

想着也不会又什么危险,于是调转车头,刚才上道,忽然听到刺耳的鸣笛声,并且越来越刺耳,越来越紧。

栖墨瞪大了眼睛,迅速的打转方向盘。

眼前的世界一片的光明,有些刺眼的那一种,九音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啊的一声尖叫着。

栖墨大吼了一声,可九音根本就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说时迟那时快,碰的一声巨响,两辆车子撞在了一起,栖墨的车被另一辆小型货车横推着,一直打滑,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火花来,好似下一秒就会爆炸一样。

滂湃大雨,渐渐地收敛了几分,越来越小。

车撞在了石壁上,停了下来,车门严重的变形,而那辆小型货车,像是要刺穿了那辆跑车一样。

货车上的司机也是惊呆了,他不过是低头找烟的功夫,对面就突然冲出来一辆车,他按了喇叭,也无济于事,踩了刹车,却因为这雨天路面打滑。

「个老子的!」司机咒骂了一声,成了伞下来观望。

看见那辆被他撞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跑车,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概猜想到,能开上这样好车的人,估计是个有钱人,要么就是身份显赫的。

无论是哪样,他都惹不起,这要是知道他撞了任,他还有活路吗?一家老小等着他养活呢!司机朝车里看了看,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抱着那女的,胸膛还在起伏着,似乎只是昏迷了。

他略微放了心,又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里没有监控器之后,再次咒骂了一声,「可不是我不仗义,是你们自己冲出来的!」言罢,开车门上车,扬长而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怦怦直跳。

消毒水的味道,永远让人觉得不舒服,健康的人谁又喜欢去医院呢?房间里的花香四溢,但是仍然盖不住消毒水的刺鼻,隐隐约约的闻到一些,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变得不伦不类,尤其是郁金香的味道。

九音对这种花香,有些过敏。

前些日子还好,九音虽然睡的昏昏沉沉的,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这忽然来的郁金香的味道,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就在这一阵刺鼻的郁金香花香中醒了过来,病房里的光线很暗,也看不出是白昼还是夜晚,九音眯着眼睛,适应着这昏暗的光芒,眼前一阵的眩晕,还有一种恶心干呕的冲动,大概是睡得久了。

浑身酸痛的,好似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九音试着动了动,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哎哟一声,叫的有些有气无力的。

「先别动!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逞能吗?」略带了责备的口气,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站起身来,帮九音掖被子。

那张脸,越来越近,眼前的轮廓却还是有些模糊不清的,九音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可视线还是有些模糊,她用力的摇摇头,那种眩晕的感觉更严重了。

「你干什么?!找死啊!」男人按住了她的头,捧着她的脸颊。

「四哥?」九音试着开口,这声音觉得耳熟。

男人笑了笑,「还认得我?哟!真不容易!」可不就是田思意么,他坐在她的床边,托起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环抱着她,一瞬间温柔如水,让九音都诧异,所以才不确定的问他。

九音眯了眯眼睛,可眼前还是模糊的一片,她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全都只看了个大概,她有些着急,摸索着抓住了田思意的手,「四哥,我的眼睛怎么了?」田思意音调抬高了几分,却是所答非所问的。

「你跟栖墨怎么回事儿?竟然搞了个车祸出来,是觉得咱们家这日子过的太消停了?」九音更加着急,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深深地印记,田思意一声不吭的任由她抓着,她的手很凉,他一直都捂不暖。

九音挣扎着起身,面对面的坐着,靠近他的脸,可是鼻尖都顶着鼻尖了,她看到的还是模糊,九音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四哥,我怎么看不清楚你呢?」田思意淡淡的笑了,顺势抱住她的腰,「我说九音,你知道你这一睡,睡了多少天吗?你知道你四哥我跟这儿照顾你多久了?还有啊,你睡觉怎么还会流口水?以前我可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啊!赶紧给我改了!恶心死了!」九音一把推开他,手臂再次传来一阵的刺痛,钻心的难以忍受,她的额头慢慢的渗出汗水来。

田思意怒目圆睁,这丫头总是搞不清楚状况,若不是她这会儿受伤了,他肯定是要把她按在床上,好好地揍几下解恨的。

可是这会儿哪里还下的去手,只厉声说道:「你干什么?疯子啊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九音摸着自己的手臂,上了夹板,方才只顾着眼睛了,一点都没感觉到,原来胳膊也不对劲儿。

田思意见她难过的样子,也开始不忍心了,柔声说道:「只是骨折而已,你不用害怕。

医生说过阵子就好了。

」九音昂起头来,那双完依旧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嘶吼着,「四哥!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我怎么看不清楚呢?这房间里怎么昏昏暗暗的?没开灯吗?」田思意咬紧了下唇,下巴忍不住的颤抖,他尽量平静的开口,带着些玩笑的口气,「当然没开灯了!你不知道省电啊!这住院费贵着呢!该省就要省!老一辈留下的精神,你是一点都没学会,勤俭节约,这四个字会写吗?」九音摇着头,显然是不信他的话,那个瘦弱的身体,爆发出狮吼一样的震撼。

「四哥,你别跟我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告诉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病房的门忽然打开,只听到有人说了句,「你瞎了!这还用问?」「田陆晓!你给我闭嘴!」田思意暴怒一声,顿时觉得窗户都在颤抖,可见他的愤怒。

田陆晓却笑了起来,「四哥,你瞒着她干什么?瞎了就是瞎了,你就算不告诉她,她就能看见了吗?」九音浑身开始颤抖,像是羊癫疯病人发病一样的骇人,田思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可她还是在发抖,像是一片叶子飘零而落,他心里顿时萌生处一股酸涩,怒视着那幸灾乐祸的田陆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不能闭嘴就给我滚!」田陆晓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满脸关切的男人,诧异的开口,「四哥!你让我滚?!」田思意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不滚就闭嘴!」「四哥,我是你弟弟啊!你竟然为了她让我滚?她给你们吃了什么迷药?不过就一个黄毛丫头,怎么我亲爱的哥哥都要维护她?」田陆晓死死地盯着他们,像是要将九音那苍白的脸给望穿了,看看她这张面具下隐藏着的放荡灵魂,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又像是要将田思意那张写满了心疼的脸给看穿,看看这男人此刻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竟然对九音那么关怀。

可他怎么都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曾经跟自己说过,那丫头只是个玩具,所以要尽情玩乐的四哥,可还是现在眼前的这一个?田陆晓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问他:「四哥,你认真的?」田思意却不回答他了,只说道:「你去叫医生来,九音醒了,给她做个检查。

」「四哥,你说你不是认真的!」田陆晓咄咄逼人。

田思意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的,「这跟你没关系!」田陆晓却笑了起来,「好,跟我没关系,我瞎操心而已。

四哥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我去叫医生来。

」话音刚落,田陆晓转身就走。

「陆晓!」田思意突然叫住他。

田陆晓顿了顿身形,「四哥还有什么吩咐?」田思意叹了口气,「有什么话,我们两个以后慢慢说。

」田陆晓讥笑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病房的门缓缓地关上。

田思意再次叹气,陆晓那人做事向来都不动脑子。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到怀中的那个人儿已经不再发抖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九音一遍遍的揉着自己的眼睛,睁开闭上再睁开,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效果,眼前不是黑漆漆的,只是模糊,她闭眼睛的时间越来越长,睁开的时候也变得缓慢,希望着自己睁开眼睛,就能再次看到那个清晰的世界,可是终究还是一片模糊。

她渐渐地放弃了,思考着田陆晓的话。

这样倒是吓了田思意一跳,摇晃着她的身体,「九音,你怎么了?说句话啊!别吓我,说句话好吗?」九音努力的抬起头,靠着模糊的影响辨认了他的方向,淡淡的笑了,「四哥,我瞎了对吧。

」并不是疑问句,是陈述的语气,她平静的像是在说,四哥我吃饭了,一样。

田思意急了,「你瞎说……你乱说什么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还诅咒自己呢?」九音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四哥,你别骗我。

你干嘛故意避开那个字?瞎了就是瞎了,这不可怕。

」田思意更加的着急,大概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脸红脖子粗的吼叫了,「我哪有?你挑我刺呢?」九音摇了摇头,「四哥,我若是没瞎,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以前看见我,哪次不是冷嘲热讽的?今天怎么忽然变了?是不是看我瞎了可怜我?」田思意突然想把她的嘴巴给缝上,可是比划了几下,还是算了,只有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合着你还希望我对你冷嘲热讽啊?就不行,我对你好点儿?什么逻辑!我又不是慈善家!」九音镇定自若的问道:「四哥,你不如田陆晓诚实。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不是瞎了又是什么?这没什么,我只想问四哥,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病根找到了没有,能不能治好。

」田思意瞪了眼睛,「你再敢跟我提一个瞎子试试!我说你没瞎,你就是没瞎!你别听陆晓那混球胡说八道,他跟你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信他的做什么!」九音突然想笑,我跟你似乎也不对盘吧?田思意顿了顿又说道:「医生说,就是车祸引起的暂时失明,过几天就好了,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你安心的接受治疗,说不定,明天一睁眼睛就好了。

」「哦。

」九音点了点头,并不是相信了他,只是这人不想说,你怎么问都没用。

大概真的是过几天就好了吧,选修课上老师也讲过大概的问题吧,虽然没怎么听,但隐约也知道,车祸后遗症不少,失明算一个,也有痊愈的可能。

略微放了心,忽然想起那场并不算大的车祸,急忙的抓住田思意的手问道:「七哥呢?他怎么样?」田思意怔了怔,几秒钟的沉默,却让九音急得快哭了似的,「七哥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四哥你老实的告诉我,七哥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田思意再次瞪她,也顾不得医生说了,九音有轻微脑震荡,直接敲了她的头,「是你个头!你就不盼望栖墨点儿好的!亏他那么护着你!」听说被发现的时候,栖墨是紧紧抱着九音的,不然这丫头,可不是这么轻的伤了,她那个位置最为危险,好在栖墨激灵,两个人撞在弹出的气囊上,才没了生命危险。

九音止住了眼泪,沙哑着问他:「那七哥他怎么样了?」「栖墨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比你好!」看样子,他依旧是不愿意多说话,九音心里着急,可又问不出来,于是换了个问题,「我姐呢?」照理说,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田娆怎么会不来看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守着她的室田思意呢?太过奇怪了。

没想到,田思意更加的沉默了,连原本的打趣都没了,自然也没了挖苦和讽刺。

九音急了,「四哥你有什么瞒着我?」长久之后,田思意开口了,没落的让九音都听不出是他来,只听他说:「娆娆守着爷爷呢,所以没来看你,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几位叔叔伯伯都在呢。

」像是有人扔了一块巨石下去,扰乱了你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水波一圈圈的荡漾,噗通的巨响。

「爷爷他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总是问怎么了?你烦不烦?少爷我现在不想说了,我累了!你也给我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田思意直接翻脸,开始后悔跟她说这么多话了,这丫头套话的本事虽然不怎么样,可是经不住她就那么看着你,哪里受得了。

他不能再说下去了,一来是九音的病情还不稳定,二来是,他始终觉得,这是田家的事情,就算告诉了九音,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榜上什么忙?就连他自己都无能为力。

能帮的上忙的,估计也就只有张家了。

可那张家,抱着肩膀在看好戏!田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说不准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好戏呢!求谁帮忙,都是枉然。

你荣耀的时候,多少人巴结你,一旦你失势了,多少人对你敬而远之,不消旁人说,就连自己家的那些个亲戚,现在不都躲着不见面么!老爷子中风住院,居然连个来探望的都没有,任谁看了,不会心酸?叹一声世态炎凉?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还得从栖墨那车祸说起。

肇事司机以为没事儿呢,偏偏没过几天就被揪出来了,栖墨的爸爸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心里能咽下那口气么!于是找人以牙还牙,也撞了那个司机,谁想到,下手狠了点,当场死亡。

本来也不是大事,按照田家以前的规律办事,拿钱消灾。

可这件事被捅上去了,不过也没什么,田家二伯父,正管司法这一块儿,给压下去了,连带着就包庇一番。

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就全都给抖了出来。

捅到了中央去,连带着几年前,田家的堂少爷杀人案件,也就是黄哥的那事儿,一起给告发了。

这回上头不得不重视起来,田家的这两位兄弟双双下了大狱。

老爷子一听,两眼一闭,就开始口吐白沫,直到现在都人事不省。

这么多事儿串联在一起了,能没人怀疑吗?这就是有人在背后整田家,不然这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还至于这样?有命案是不假,可也还压得住,他们田家风光的时候,比这还猖狂的事情也有。

只是这一次,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在背后摆他们一道。

什么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短短的几天,多少封匿名信,都是检举田家受贿贪污的,连带田家的产业,也一起被检查,就像是蝴蝶效应一样。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田家这是风光久了,上头要查办呢,也是杀鸡儆猴。

算他们倒霉罢了!田家人也明白,熬得过去,说不准还能在辉煌几年,熬不过去,可就不好说了。

官场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今天你压着别人,明天,就有可能你被人踩下去。

谁还能常胜?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真的到了你的头上,也就难免被蒙蔽了。

田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往上数六十年,田老爷子跟着毛主席打仗,单单是这荣耀,谁能抵得过的?然后是田家第二代,七个儿子有的投身政治,有的投身商业,也别管,是不是那块料,反正有老子的光环,他们混的也如鱼得水。

再然后是田家的第三代,也算是杰出了吧。

可就因为老爷子手里的那些实权,被收走了以后,这个大家族,就开始风雨飘摇。

所有的繁华,都不过是画卷中的虚幻。

田家的那些个少爷们,各方奔走,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局子里的人弄出来再说,可事情往往就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所有的事情都还瞒着栖墨,毕竟牢里面的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又是因为他才被人抓了把柄,栖墨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怎么能告诉他呢。

九音那边也瞒着,理由很简单,外姓人,到底不是亲生的。

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田思意常来看她,再没人来了,再加上,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来不来人,她也不知道。

她所奇怪的是,她听说瞎子的耳朵是十分灵敏的,可是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门再次响起,还是昨天的那个时候,有人进来。

九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人的动作不小,弄出来的声响很大,这几天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来。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还是像以前那样问了句,「谁?」依旧是没人回答她的,可九音今天忽然想找个人来说说话,她闷得发慌,也惦记着前几天田思意说了一半的话题。

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护士吧!」那人没回答她,拿药瓶,将每一种药都倒出来一些,按照上面写着的分量,将花花绿绿的药片,放在九音的掌心里,又倒了杯白水,等着九音把药丸放进嘴巴里,自己给喂她水喝。

九音今天却没吃,前几天总是这样,她一吃药,那护士就走了,连个喘气的人都没有了。

她以前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可是现在的黑暗,她模糊的世界,让她渴望与人交谈,让她渴望,呆在很多人的地方,哪怕谁也不理她,她就只是听听他们说话也好。

「你是男护士?你们医院怎么还有男护士啊?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卫校?你们学校男的多,还是女的多?」她唧唧喳喳的,像个初闯江湖的菜鸟,什么都想知道,偏偏人家不愿意跟她说什么。

九音就一直问,鼓噪的很,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专业查户口的居委会大妈。

那人也还算有耐心,听着她一直的问,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也没有走开。

时间久了,九音有些口干舌燥,她粉嫩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猛的吞了下口水,喉咙动了动,咧开嘴笑了起来,「你能给我一杯水吗?」「你能吃药吗?」那人终于说话。

九音怔了一下,这声音耳熟,可她看不清人脸,的确是个男人,从他身上的烟草味就分辨的出来,只是这人是谁?「你是谁?」九音忍不住问道。

他似乎是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九音向后缩了缩,莫名的忌惮,「你不是护士!」他口气不佳的碎了一句,「你才是护士呢!」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帮你回忆回忆我是谁!」带了些调笑的口气,九音差不多猜出这是谁来了,刚要开口,就被他用力一扯,倒在他怀里,紧接着药丸扔进了嘴巴里,他的唇也跟着印了下来。

九音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她知道他是谁了,是田陆晓,不是因为这一吻想起来的,而是靠近了他身上的这种味道,以及方才他的言语。

令人惊奇的是,被田陆晓吻着的时候,他竟然是温柔的,他略微的张开嘴,有液体缓缓地溜过来,钻进她的喉咙里,带走了一些药丸,还有一部分流在她的口中,他含着来喂她的水却不够了。

药丸是糖衣包裹的,最开始的带了点甜味,可却不是九音喜欢的,渐渐地糖衣被融化了,就只剩下苦涩。

田陆晓的舌头卷着她的舌头,将那些苦涩的药丸,牢牢地压在她的舌头上,形成一方困顿,让那些药丸停留在原地,他的舌头,与她的舌头,一起感受着那些苦涩的味道。

顷刻间,两个人的唇齿间,都是药丸的味道,甚至觉得,连呼出去的气息,都带了苦涩。

如此想来,这几天都是田陆晓来喂她吃药的,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看来是的,上次走的时候,气成那个样子了。

她自己也真是,人家不愿意理你,你还要一个劲儿的跟人家说话,招惹人家,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九音想狠狠地打自己两个嘴巴,可一个手臂是坏的,还打着夹板,另一只手背他抓着,动都动不了。

还有一点九音想不通,田陆晓为什么会来?是田思意吩咐的?虽然这可能性,也不大,但是与田陆晓自己想来这一个可能比起来,还是前者的可信度大一些。

嘴里的药丸完全融化了,她的舌头也被他吮吸的发麻,田陆晓这才放开了她,舌头从她的嘴里退出来,两人的唇间,连着一条纤细的银色丝线。

田陆晓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好似有些厌恶的神色,复又调笑的开口,「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九音眯着眼睛,去寻找桌子上的水壶,她看了个大概,摸索着去倒水,手才刚抓到杯子,就听见哗啦一声,紧接着是水流淌出来的声音。

整整一壶的水被她打翻,她虽然没看见,可也知道,没有水喝了。

嘴巴里的苦味,让她作呕,她是最怕吃苦的人,现在那张脸,也扭曲的跟个苦瓜一样。

「苦吗?」田陆晓突然靠近,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九音是一阵的厌恶,想甩开他的手,却是无能为力。

「讨厌我?」田陆晓又问道。

九音不否认,可也没承认,虽然她是真的讨厌他,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再惹恼了他才好。

田陆晓的手指开始用力,捏的她下巴红红的一片,「婊子果然无情!我照顾你这么多天,你还摆张臭脸给我看!」「我有叫你来吗?」九音忍着疼,用那双看不清晰的眼睛瞪着他。

这话说得有些不知好歹了,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别看田陆晓照顾了她几天,可她也不愿意领情,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恩义可言了。

现在要她说感谢,着实可笑了。

田陆晓冷哼一声,「这么说,还是我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我自作自受是吧!我闲着没事儿是吧!也对,田家的人个个都忙的跟什么似的,就我一个闲人。

这么闲着也挺没意思的,要不我给你看个碟片?比日本的v还要精彩呢!」九音顿时一惊,心里开始发慌,忌惮着。

田陆晓看见她那害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在她的脸上划着,「我怎么忘记了,你现在瞎子一个,看不到呢!可惜了那精彩的激情电影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女主角是你,不如我带着你重温一次,亲身体验,总比看着来的有意思,你说对不对?」若是在以往还会害怕,可这会儿九音镇定了,知道他这么说,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是不会怎么样的,她怕的是,哪天,这个变态真的把那段视频发出去。

「你倒是越来越镇定了!四哥教的?」田陆晓竟然也没恼,反倒是松开了她,优哉游哉的坐在床边看着她。

九音咬了咬唇,想起他先前才说过的,田家人都忙,他的口风又一向是不紧的,旁敲侧击,总是会问出什么来的,当即就缓和了叫了声,「六哥……」田陆晓一个机灵坐直了身体,打断她道:「什么?你叫我什么?」「六哥。

」田陆晓讥讽的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你这狂妄的丫头,也叫我哥哥了?你不是一口一个田陆晓的么!你骂我什么来着,你都忘了!这会儿怎么叫六哥了?你有事求我?」九音淡淡的笑了,淡然的好似没有情绪的波动,「原来是有的,不过现在想想,问你也是多余,估计六哥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那么就想问问,七哥怎么样了。

」「激将法?这东西用在我身上也不会有什么用。

家里的事情,我就算知道耶不会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们家人,让你知道了,有什么好处?你是能帮上忙,还是能出个主意?说不好,你还会倒打一耙!」田陆晓有些鄙夷,最近家里是出了不少事,他能动用的关系都用上了,也并没有什么起色,叔叔伯伯们一个个忙的焦头烂额,几位哥哥也是四处奔走,他岂能坐以待毙?然而,长辈们却都不用他插手,还当他是个孩子看待,这让田陆晓极其的不高兴。

娆娆是还年幼,爷爷也最疼爱她,老爷子病倒的那天,她急得不行,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衣带渐宽的守着老爷子,所以她照顾爷爷是无可厚非的,可他呢?他好歹也二十几岁了,家里这么大的变故,竟然不让他插手。

栖墨是出了车祸需要照顾,可是没有医生护士吗?竟然就让他来照顾栖墨,如此也就罢了,亲兄弟的!可九音算什么,四哥走的时候,还千叮万嘱的,要他照顾九音。

四哥说这丫头怕苦,他就故意每天都拿最苦的药给她吃。

原本没想理她,可这丫头最近话多的很,让人烦躁。

他方才就是故意整她呢!这会儿听见她来打听家里的事情,就又来了火气,他自己都插不上手,你个黄毛丫头,能帮上什么忙?不让他田陆晓帮忙,还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旋即田陆晓又说道:「你七哥怎么样了,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醒着呢,比你的情况好多了。

生龙活虎的!四哥去了美国,过阵子会回来。

还想问谁?我今天心情好,你尽管问,别拐弯抹角的,兴许我还能告诉你!」还要问谁?九音心里也没谱,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家里有大变故,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能帮上什么忙?田陆晓还真的就没说错!她自身都难保的。

沉默了长久,九音试着问他,极力的低声下气,「七哥的病房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可以吗?」田陆晓倒是怔了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旋即脸上再次冰冷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不行!你就老实的呆着吧!」他走的决绝,又像是带了怒气的,让人觉得,他有些孩子脾气。

不多时,门,又开了,还是田陆晓,他探头进来说了句,「你的老相好倒是回来了!有半个月了,你见着没?」九音再次发愣,老相好?田陆晓看她那呆傻的样子,冷笑起来,「你装什么蒜啊!还不就是五哥!他回来了,在爷爷那里守着呢!估计是回来分家的!不然会那么殷勤的去照顾爷爷?他没来看你吗?」田陆晓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的盯着九音脸上的变化,可她也只是动容,有些激动的样子,不过这样已经是极好,那丫头向来没有表情的冰块。

「看你这样子,就是他没来!也对,你这样的货色,谁还愿意要你!五哥有更好的去处呢!你就老实呆着吧!」说到后来,田陆晓已经笑了起来,好似,只要看见她不高兴,他就会开怀。

医院里还是老样子,九音一个人呆着,安安静静的,再后来,田陆晓都不会来了,好似全世界都把她给遗忘了,她朦胧的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进出都是一个人,以前只觉得寂寞,如今是害怕。

她大概才想到,田家是真的出了大事,不然这些人不会忙成这个样子,偏偏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

她成天的焦急,又无可奈何,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心里的苦闷,却只能感觉到空气。

当真像是末日了一样,她甚至开始想念,田陆晓对她冷嘲热讽的日子,人果然是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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