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回到陈府之后,陈哲先是一头钻进了练功静室,足足调息了三个大周天到午间,这才勉强恢复了精气。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一夜轮战两个通天境一个先天大圆满,陈哲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出关之后一番沐浴进餐,陈哲来到自家大哥院内。
装病在家的陈咨正在院内读书,见弟弟进门,放下手中书卷:「你昨日可有收获?」
「有,不过还有些消息要跟大哥证实。」
于是,陈哲便在陈咨身旁坐下,把昨日听到的消息一一叙述,最后问道:「所以,大哥可知勾连京营那边是哪一派?」
陈咨毫不含糊,脱口而出:「刑部郑阳。」
「他?」陈哲先是有些意外,稍一思索之后,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京中几派当中,支持三皇子的这一派可以说是一眼最弱,首辅如今泥塑纸糊一般,以首辅师门为纽带团结起来的这一支名存实亡,尽管有郑阳在尽力收拢,但他这个刑部尚书终究差了些档次,真到了要在朝上图穷匕见之时,郑阳怕是连长公主陈家这一派都招架不住。
正面实力太差,想要成事自然就少不得要剑走偏锋行险了。
「可是郑阳不是最近被京南的连环案搞得焦头烂额么?」陈哲说着,又把昨天和林纾枚商量好,让陈咨挑头做钦差去京南查案的事说了。
陈咨先是点点头,表示出京查案一事他也赞许,然后又补充道:「我倒是有个怀疑,这件案子背后主谋,可能就是郑阳。」
「嗯?」
「你且想想,这等大案,又是在京畿道,三法司中,最忙的难道是刑部么?」
陈哲眼睛一亮,若是这事并未闹大的话,差案缉凶本该是刑部本职,但既然现在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刑部在吃了挂落之后,案件就要移交到御史台了。
而移交御史台之后,最忙的无疑就是京畿道方面的几个御史与相关胥吏差役……这帮人平日里除了发弹章之外,还有一项重任,那便是监控京畿道内包括京营在内的兵马武备!
如此一想,这事若真是郑阳主导,那么他除了一开始不痛不痒吃些挂落之外,不仅可以营造一个有利于京营行险的环境,还能通过那一通挂落,一开始便把大多数落在他身上的疑虑目光给转出去……确实是套好布局。
「那这样一来……我们出京的话,京里不会出乱子吧?」
陈咨撇了陈哲一眼,似有些责备之意:「你打算带弟妹一同出京么?」
「当然不……小弟明白了。」陈哲也是一时迷糊,林纾枚还在京城,那便乱不起来。况且御史台那边还有几十个御史呢,也不缺大哥这一个。
「另外,这事不用你去递折子,我会找个同年在朝会上开口的。你若有心,晚上去杜尚书那里的时候,若是正事顺利,结尾之时再随口提一提此事,看看他们那边愿不愿意推一把。」
「好的。」
说完正事,兄弟二人又絮叨了一些平日琐事,两人数月未见,一去塞北一到江南,再度重逢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
陈哲先跟哥哥说了些塞外行军、沿途风土之类的,陈咨则是回了些江南逸闻。
说起来陈家祖籍也是江南人士,只是陈府这一支迁来京城到陈哲陈咨这一代已是第四代,宗祧虽远,有机会也还是要去祖坟那边拜一拜的。
说到祭祖,陈咨不免感叹了一句:「我到江南之时正是清明,便先去了趟湖阳县老宅,可惜啊,湖阳本家到现在这代竟然已是三代单传,整个湖阳陈家上下几支加起来也只有十四个族人,老宅祖坟不免有些凋敝。」
陈哲微微摇头:「咱们京城这支人丁也不旺,算上长房,咱们陈家也就九人吧?」
陈哲所说的长房乃是陈哲祖父之兄分出去的一支,在京郊庄上居住,管着陈氏一族祖上传下的田产。陈哲一家男丁不过父子兄弟三人,京郊长房稍好些,也不过三代六丁。
讲到这,原本斯文的陈咨说话突然就婆妈了起来:「所以啊,你该当努努力了,这几年也没见你少睡女人,怎的都没个动静呢?」
陈哲一脸嫌弃地顶了回去:「大哥你虽不好女色,却也和嫂嫂成婚六年,怎的也没个动静呢?」
说完两人一齐沉默了片刻,决定略过这个互相伤害的话题。
陈咨又开口道:「这次南下,我遇到一人,乃是淮东道推官李咨,我与他同名,便有意结交了一番,不料却与他颇为投契,他虽大我十二岁,我两人却相交甚欢。李咨膝下有一庶女,今年十七了,如今在鹤仙门习武,他愿意立契赠我为妾。」
「嗯?」陈哲一愣:「大哥你开窍了?」
「去去去,我自然是没有答应……嗯,也不对,我替你答应了,契书填的你的名字。待那姑娘中秋下山,便来京城寻你。」
陈哲无语,看来他这个大哥确实是没什么世俗的欲望:「行吧,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趣闻,一直聊到申时末,陈哲正想告辞,准备要去工部杜尚书家赴宴,却听陈咨又提起一事:「对了,你去年让我帮忙打听的水底城,这次我听到些眉目。更多小说 LTXSFB.cOm」
「真的?」陈哲激动的直接站起了身:「在哪里?」
「泽山县曲陵湖。」陈咨报出地名,摆手让弟弟先坐下:「这曲陵湖连通须沿江,乃是古时须沿江决口之后江水淤灌而成,不过七年前须沿江沿途大旱,冬季枯水时曲陵湖水倒灌入江,当时湖底有古城遗迹显现。我在泽山县查了两日地方志,并未找到有关这古城的记载,想来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那水底城。」
「嗯。」陈哲重重点头:「多谢兄长,不过此事不急,待京南之事了结之后,我再抽暇去那泽山县一探究竟。」
这水底城事关陈哲突破通天境踏入玄天,不过,一来这讯息只是传闻,未免不实,二来陈哲虽然卡在通天大圆满近两年,相比那些终身囿于通天再无寸进的人来说,却也不算太久。
告别了家兄,陈哲准备一番后出门直奔工部尚书府而去。
陈杜两家都是六部堂官,两府便也相距不远,陈哲出门前包了两块玉石镇纸一方澄泥砚做礼物,提在手里也不骑马乘车就这么溜溜达达地走过两条街,转个弯便是工部尚书府。
在门口交了礼物请帖,陈哲随着杜府下人一路直趋后院,抵达一处水榭亭台。
杜府与陈府占地相差仿佛,都有一处大后院,只是布置殊异,陈府后院远离水源,陈哲嫌挖个死水塘太招蚊虫,便移栽了大量高大古树,搞得林繁叶密一派清幽,主要也是方便陈哲在后院里和俏丫鬟们玩点幕天席地的小游戏。
而杜府的后院则是一方足有两亩上下的大方塘,值此盛夏,正是荷叶亭亭碧色接天的光景,坐在这水边也是颇为宜人。
正在陈哲观赏栏外荷塘之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两个一身员外服的苍髯老者在一大群仆役的簇拥下踏入水榭。
陈哲上前行礼道:「袁世伯,杜世伯,两位安好?小子陈哲这厢有礼。」
打头的老者正是当朝中书次辅、吏部尚书袁辰,此地虽是杜翔的宅邸,可看这架势,这桌席面大概还是以袁辰为主。
袁辰相貌堂堂瘦削清癯,面带温和笑意,见陈哲行礼,这位事实上的当朝第一人竟然连忙在身边一个少女的搀扶下拱手还礼:「陈都尉礼过了,我等与陈侍郎同朝为官,又何尝不也与陈都尉同朝呢,此地陈侍郎不在,陈都尉执个后辈礼便是给我们两个老苍头面子,不必行子侄礼。」
陈哲嘴上推辞,心里却是冷笑,这老头精着呢,这开口说的哪里是礼节,分明是在强调身份,要自己持长公主驸马都尉的身份,而非礼部侍郎二公子。相比长公主林纾枚,礼部侍郎陈鼐在袁辰眼里还不够分量啊。
寒暄之间,陈哲尽管心中有事,眼光却没忍住,多往那搀扶着袁辰的少女身上瞟了两眼。
少女大概十八九岁年纪,相貌清秀俊美自不必提,吸引陈哲注意的还是她的身量。陈哲身高五尺五寸,在常人中已属高大,袁辰这老头虽然年老有些佝偻,身高依旧与自己相差无几,而袁辰身边这少女,竟然和袁辰一般高,也跟自己身高相差仿佛,以女子来说,当真是十分少见了。
袁辰人老成精,陈哲的目光变化也没有躲过他的眼睛,于是顺势介绍了一句:「这是我侧室生的幼女,袁华英。」
「见过袁小姐。」
见陈哲行礼,袁华英并不羞怯,落落大方地裾福还礼。
人都到齐了,仆役们端来一张圆桌在水榭中支起,迅速布置好一桌席面,陈哲同袁辰杜翔先后落座。
入席之后,倒是杜翔率先开口,这位老尚书体型富态,一脸和气融融的灿烂笑容:「陈都尉也是头一回来老夫家做客吧,这后院风景可还入的了眼?」
「大司空的后宅若是入不得眼,怕是天下也没几间小子看得上的美宅了。」陈哲小小打趣一句:「其实小子年浅,也不懂宅景意趣,倒是看这塘中满是荷叶,不免有些馋那莲藕了。」
「呀呀呀,早知都尉喜欢莲藕,老夫倒是该吩咐下人备上一碟的,罪过罪过。」杜翔笑道。
大概是两位老大人都上了年纪,面前的席上菜品以清淡适口的山珍时蔬为主,陈哲并不在意菜品,只是随口说笑,却不想这桌上还真就正好没有莲藕。
袁辰这时缓缓开口:「既然就坐在这塘边,莲藕嘛,现采也不迟啊,宿鸥,你可心疼?」
杜翔字鹤飞,号宿鸥居士,闻言,他自无不可道:「袁公说笑,鹤飞怎会舍不得几段莲藕。」
「嗯。」袁辰点点头,侧过脸吩咐道:「华英,下水替陈都尉采段莲藕来,挑嫩的。」
「是,爹爹。」袁华英应声走到水榭栏边,就在这夕阳未落天光尚明的水榭中解开衣带,将身上衣物一件件尽数脱去,裸露出少女美好的身段肌肤,然后翻过栏杆扑通一声跳入荷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