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一切都是崔家谋划的,那崔泠是否知道这一切呢?
谢琼早先揣摩过,也怀疑过在谢家一事上,崔家其实也牵扯其中。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崔家才是主谋。谢崔两家,世代交好。崔家家主之妻是谢家嫡女,这样亲近紧密的关系,在权势颠覆之下竟然也如此单薄。
“如若不是今日恰好撞上了崔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谢琼不是没问过,只是每次说起,谢重山便说罗朱那边还没有消息。
一次没有,次次没有。
她便默认为羌胡人还够不到谢家一事的消息,歇了心思,决心回琼州求外祖家帮忙。
“最迟就是我养好伤,动身去琼州之前。我只是······”
谢重山垂头,瞧见桌案上谢琼捧着粗瓷药碗的手,就要去够。
谢琼避开了。
碗中浓浓的药味熏得她颊上湿润,眼睛微红。
谢重山抬头,长睫间是浓重的不安。他硬是伸手过去,握住那双柔软的手。
“我是怕你一心报仇,又要回宛城去找崔泠,向崔家报复。罗朱给我送消息时,我们才刚成婚。我害怕。”
怕你又不要我。
可是在他心中预想的最迟之前,他已经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被迫将真相告诉她。
谢琼没有去宛城,崔泠追来了。
他珍之重之好不容易才娶来的妻子,是否又要抛下他,跟着仇人回宛城?
她会不会为了替死去阿姐报仇,便再将自己委身仇人,静待时机,然后毁了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