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徐又说:“伯母疯了以後,兆良说她经常痴痴呆呆的说甚麽门窗,窗户之类的说话,我们想来想去,查来查去,也猜不出个原因来。况且当晚体育馆没有开放……”
“对啊!每逄礼拜二、四,晚间休息。大概这个同志会就在这两晚聚聚会吧!”
我突然想起,便问:“那些聚会是不是合法的?”
Steve向我眨了眨眼,莞尔着说:“嘻嘻,不合法,怎租用场地?况且,体育馆也要资金啊。”
我垂头想了想,干吗伯母会吓疯了?我叹了口气,托着腮帮子,想不通,可是又不能再查下去。
“你想不想查出原因?”Steve突然对我说。
我侧头看看他,他拿着几片榚点,往口里塞,囫囵吞枣。
“我……我想……不过……”我吞吞吐吐的说。
“嗯,饱了!”干吗他好像全没听我说似的?
我有点不悦,不再说下去。他走到洗手盆,边洗着手,边看着我说:“不过甚麽?”
我顿了顿,才说:“询问处的人说他爸跟妈应该有体育馆的钥匙,可以自由出入,不过兆良没有,他不许我拿了伯母的偷偷进去。”
“你也想得简单!後门除了要钥匙,还要密码才能进去。不过,我明晚就想看看到底是个甚麽派别!”
“怎去?体育馆不是七点休息麽?”
“我有钥匙、密码。”他傲慢的说。
我愣住了:“你有?”
他转过身来,交着双臂,挑了挑眉:“我不跟你说过我自小就在Ocensde受训麽?我现在已经是体操舍的教练了!”
我垂下头来,这麽个粗鲁的大块头,竟然是甚麽鬼教练。当他的学生,肯定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了。
“你还没答我!”
“甚麽?”
“你想不想查出原因?”
“我想……”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冲口而出,随即又害怕起来。
“那你答应要听我吩咐!嗯?”
我点点头。
“第一,不能跟兆良说。兆良醒了,你就跟他说,你妈要你明晚回家一趟,我会送你来回;第二,体育馆里,你不能乱来。听到吗?”
我再点点头,他威吓的语调,又不大理会人家感受,看来点头是我唯一的选择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看,我们要早点儿到,查查你的疑问。”
“不过兆良现在伤了,谁照顾他……”我忧心的问起来。
“有薇姨照顾就得了!难道她看到兆良这样,还会下班?你跟我查过後,我送你回来就行了……嗯,兆良的伤,你们得说个谎,别叫薇姨怀疑,通知伯伯就烦了,伯伯定会报警。”
我看着这个大块头,就像听校长训话似的,久久不再说甚麽。
“唉!我看我今晚得留下来,看看兆良的情况会不会恶化,弄不好真的要到80找伯伯了。”
我紧张的问起来:“伤口很大?”
“不!半寸左右,不过有点深!……我真想枪毙了他!”
他想了好一会儿,又说:“Rhys,你拿兆良的车匙交给我,我叫Mrk跟Howrd把兆良的车子驶回来。好了,休息吧!”
看着他徐徐走到客厅,脱下皮夹克,仰卧在沙发上,突然又起来,回头对我说:“你照顾兆良,我睡你房好吗?”
这是他头一次给我有选择权,我当然点头,难道我跟他一块睡麽?况且他对我们有恩,怎也不能让他睡沙发。
回到兆良睡房,我坐在他面前,看着睡去的兆良,T恤被Steve剪开了,手臂上的绷带有点血迹。内心祈求这个伤患不会废了他的左臂,他那麽热爱运动,为我而牺牲,我实在受不起。
为着不容易入睡,我跟杰联络,跟他谈了一会儿,毕竟他在上班,只能谈一会儿。我坐回沙发上,想起这两个男生对我的爱,我怎麽处理?那麽恰巧他们都为救我而受伤,我真不知道怎麽处理,难道我要……眼前蒙蒙胧胧的……
突然抽了抽,睁开眼睛,兆良已经醒来,躺在床上看着我。
“良!”我走近去。
“敏,干吗不睡在我身旁?”
“我……我怕会不慎碰到你伤口。你还痛吗?”
“痛啊!不过好多了。你甭憺心!”
他顿了顿,又说:“敏,我要你睡在身旁。”
我徐徐的爬上床,依偎在兆良的怀里。
“良,我对不起你!”
双眼红了一圈,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哭是为了自己的欺骗行为,我爱杰,可是在美国两个星期,我真受不了那种强烈的孤单感觉。虽然跟兆良认识只短短三四天,可是就如兆良自己说,我被他使出的浑身解数,弄得我现在对他也有了感情。听到兆良跟我说:“敏,我怎舍得你受害?”我的内疚感就更加强烈了。
“敏,不要哭了,你越哭就显得我越无能。”
“良,别这麽说。我还没向你谢恩。”
兆良徐徐地瞌了瞌眼睛:“敏……以後……我……看到这个伤口,我会想起你。”
“良!良!你干吗这麽说?我……我不要你这麽说。”
“我……我有个预感……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本来我以为,我可以留住你的心……”
突然被他说穿了,心里百感交集。如果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当杰的男友,兆良对我这麽细心,确实是一个很理想对象。我顿了一顿:“良,我……我喜欢你……难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真心麽?你给我时间,好吗?……我们还只不过相处几天……”
跟他热吻了一会儿,我伏他胸膛上,听他在说:“敏,抱着你……我真满足……我会等你。”
我轻轻的说:“干吗你对我这麽好?”
“傻瓜!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找我的意中人,我找对了。这两天跟你一起,你各方面已经配合我了,就是等你跟我说一句话……”
顿了顿,又再说:“当初还觉得你有点点儿怕我,不过我们都睡在一起了,不像两口子麽?”
“良……”我忍不住又再饮泣起来。
兆良吻在我额上:“老婆,别在我面前哭了,我要我老婆快乐。一个男人最要紧的,就是让老婆感到幸福。”
兆良笑了笑:“别哭了!”他爽朗的笑容又重回脸上,我内心却更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