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姨!”
兆良愣了愣,看着一位年纪老迈,衣装朴素的妇人。『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少爷,你终於回来了!”
这位薇姨笑起来,唇角边两个深陷的酒涡,一脸慈祥、样子还是甜甜的看着兆良。薇姨虽然年纪稍大,头发班白,瘦长的身材,看上去,她年轻时一定是位美女。
“薇姨,甚麽事?”
“没甚麽事。看你这两天也没回来,有点着急了。回来就好了!”
“薇姨,我在这位香港来的同学家里住了两天。今天我们交换了,他来我家住!”
薇姨看了看我,点点头,笑容可掬的向我问好:“啊,小同学,您好啊!”
看来我的身高,只会让人觉得我是“小”同学了。
“您好,薇……薇姨!”
“跟少爷一样,叫我薇姨可以了。嗯,我替你打扫房间吧!”
“劳烦你,薇姨。随便就可以了,你别太操劳。”
“甭客气,这里本来就冷清清的,难得少爷有客人。”
“薇姨,麻烦你打扫我隔壁的那间睡房,省得他走来走去。”
“好啊!怎麽称呼啊?”
“他叫邱敏。”
“薇姨,叫我敏可以了。”
“好好!少爷,你们……在家吃饭吗?”
“我们一会儿外出,省得你弄饭。”
“嗯。”
听到兆良待会又再外出,薇姨脸上表情好像有点落寞似的。薇姨徐徐走上大厅後边一条螺旋梯,我才留意到兆良的家是这麽偌大,楼房又高,一屋子全都是气派,米白的墙身,乾净整洁,墙边安上金色别致的灯罩,挂上一两幅颜色简洁的油画,整个客厅被黄昏的阳光照得金碧煇煌似的,有点觉得自己到了欧洲宫廷,却又没丁点儿的俗气。
“不要,Mke。你家里始终有人啊!”
兆良本来又想牵着我的手,看到我脸有难色,就不再倔强了。
“敏,你来!我们到地牢走走。”
原来螺旋梯的後面,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螺旋楼梯,直达地牢。扶把上每隔一段距离,摆设了仰头向天的小金鱼。我好的问兆良:“Mke,这些小金鱼雕塑都是你妈做的?”
“对啊!我妈喜欢金鱼,刚才小池塘里的都是金鱼,你没看到?”
“我……被你妈妈那些雕像吸引住了,我没留意。”
走到地室,装设比较简单。我一面看着周围一堆一堆,大的小的雕塑,有些完成,有些还未完工,兆良却一面指着天花板:“上面是客厅,这儿上面是饭厅,还有那边是花园,再前一点是洗衣房……”
“Mke,你是来向我介绍地牢的方向,还是看你妈妈的工作室啊?”
兆良走近我身旁,搂着我的肩头:“敏啊,我要你认识我家的方向,你才不会走错嘛!”
“我只住一夜吧了!”
“或许你可以再住一晚啊!又或许你以後跟我一起住……”
“你别胡扯了!”
突然被兆良抱着,他暗暗的笑:“老婆,我好期待晚上……”
“咦!你满脑子都是色……”
就这样被他吻了好一会儿,吻得我差点失守了。我推了推他的手臂:“Mke,你赶快说说这里,天都快擦黑了。”
“这儿有灯啊!嗯,这是我妈其中的雕塑,还有些在这边。”
我看了看挂着一件又一件大大小小的工具,不过有些好像刚用过,还没放好似的。更多小说 LTXSFB.cOm地上一旁放着三四十来座的小石膏像,看来是制作大理石雕塑前的一个模型。我蹲下来,看看地上各式各样的小石膏模型,趣致的小天使、粗犷的男体、圆润细致的女体像,每一座刻得一丝不苟,也一丝不挂。
“敏!你这麽喜欢,我代妈送你一座吧!”
“怎麽可以啊!”
“我妈就是好端端在这儿,也不会着意石膏像,何况她现在失了忆,根本不会记得起……”
兆良看我不答,便蹲下来抱着我,色迷迷的说:“你不要这些,要我这个真人模型吧!”
“那你带我买石膏粉去,晚上我就把你变成石膏像了。”
“你晓得做石膏像?”
“干吗不懂啊?”
兆良脸带疑惑:“说来听听!”
“在完成半乾的泥雕上插上铜片,再将用水开好的石膏粉,一层一层平均地洒在泥塑上,待石膏风乾,做好凹凸位,再把其他的同样做石膏模。待一切都乾了,在铜片处分开石膏模片,就是母模了。有了母模,子模用合适的材料就可以还原雕像了。”
兆良听得睁大双眼:“你怎麽会懂啊?”
“Mke,我参加过学校艺术舍的雕塑班啊!”
刚说完就被他搂着热吻,我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猛的推着他一对手臂:“Mke,你疯了?你干甚麽?”
“敏,我越来越爱你了,你真像我理想中的男友。嗯,你跟我来!”
兆良抓着我的手肘,绕了个半圈,到了墙後另一个空间较多的工作室。看到墙边挂着一件白色的工作服,看来是他妈妈穿过的。工作室中央放了工作台,斜角的大天窗,在大白天应该能把这个工作间照得明亮透彻。
“敏,你看!”
我们走近工作台,看到两条稍为湿润的白色薄棉布,盖在两座小人像上。我再看看地台是长方型的,猜应该是制作一个颇为大型的两座泥雕像的模型。我正想伸手尝试拉开白棉布,兆良便说:“小心!”
“干吗?Mke。”
“我晓得自己要到你家住个一两天,就用湿布盖着它。泥面可能还湿润,我怕你一下子掀起来,泥像就砸了。”
其实我也晓得要小心挪开棉布,不过听到他好像很珍惜这座泥像,我也不好意思乱来了。
“Mke,不如你掀开来,让我看看是甚麽?”
兆良从後轻轻吻了我脸颊一下:“敏,你别吓着了!”
我仰头看着他,抓了抓他的下巴,笑着说:“大松鼠又来吓我了!”
兆良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掀开後面那座人像。我看了一愣,登时有点毛骨悚然。一个全身半人半兽的男人,张着血盘大口,向前伸出尖锐的手爪,头上两只角可能是太湿润都被砸下,剩下角的边缘,全身雕得好像毛茸茸似的。这时兆良转头看了看我:“敏,你没吓着了!”
“嗯,一点点。你妈的造诣差不多登峰造极了!Mke,前边那座是不是甚麽妖怪啊?”
我看得有点颤抖,生怕又是一座鬼怪的雕像。兆良小心翼翼的掀开湿布,却是一尊脸目娟秀,瞪着眼睛,表情却是受惊过度的女雕像,一双纤瘦的手放在胸前,可是女像的眼凄厉,又有点难分难舍的感觉。这麽巧夺天工的泥塑像,我确实看得有点被女像的眼感染了。
“敏,这是我妈临失忆前刻的一座,可是还没完成。我看着可惜,便吩咐薇姨每天在泥雕上洒点水,保留到现在。”
我想了想:“Mke,这不是法国仙子故事Beuty&the Best麽?”
“这个女的是我妈的自雕像啊!”
“甚麽?”我愣了愣。
“我干吗把它留下来?如果不是我妈的自雕像,我也不会这麽多此一举,要薇姨每天用洒水壶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