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这个所谓小一点的公园,兆良还说带我到另一边看。
“Mke,我走的脚也累了。”
“才三点半。”
兆良一面倒着车,一面说:“我带你看看这儿的学校吧,我得对你妈有个交待。”
“对不起!兆良。”
“干吗道歉?嗯?”他又抓着我的手了。
“我没想到这个公园这麽大,不过真的很累了。”
“嗯,不要紧啊!我还可以抱着你走……如果你愿意的话……”
兆良真的很爱我,看他一脸真诚,我……我真有点对他动情了。他继续说:“咱们还有明天,有很多个明天,再到那边看。我带你看看学校,拿些资料,再回家,ok?”
当我们走在Mnd Drve时候,我不断的查看到底1676在哪儿。
“敏啊!这儿的人除了土生土长的,华人要找自己的家,多数会在门前栽些自己喜欢的花啊、树啊,或者装饰之类来区别,让亲友容易找得着。”
“那你家门前是甚麽啊?”
“你猜呢?”
“我猜不到!这麽多花草树木……”
还没说完,车便拐了个弯,驶上了路旁停下来。
“下车了,敏!”
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坐位上。
“敏!干吗?你不下车了?”
兆良拿了背囊,又替我拿了背袋,走到我这边来,打开了车门,我徐徐的蹅出车厢,眼看大门口两旁放了各一座真人体高度的古罗马式大理石雕像。左边矗立的是一个男体战士,雄纠纠的姿态栩栩如生,右手拿着剑直指向天;右面的却是雕刻得更精致细腻的一位女天使,右手上托着一只正振翅上腾的鸽子。一座粗犷、一座柔和,称得上是唯妙唯肖。单是这两座雕像,我已经被它们吓住了。
雕像後的入口处是两扇黑色的铁门闸,後面不远处,一条小径直通往米白色的大宅,金色的窗框下,外墙安上米白色的盆栽架,从上垂着深红色的花儿绿叶,瞥了一眼就被这儿欧陆式的外貌吸引着了。
小径两旁也种满了各种花草,单看颜色的配衬,已经感到主人家挺有品味了。再看这间大宅,仅仅是前面的窗框数目也有八个。黄昏的阳光斜照在米白的墙身,几乎连盆栽上花儿叶片的影子,也散发着艺术感。
我忍不住仰头向兆良看去,他瞪着我笑了笑:“干吗?敏。”
“Mke,你的家棒极了!可不可以让我拍照?”
兆良陪着我走到对面的行人道上,我拍了十来帧照片。
他笑了笑:“敏,到里面拍照吧!”
我们刚进铁门闸,一位两鬓苍白的佣人从大宅後走过来:“少爷,回来啦!”
兆良把车匙放到佣人手上:“庆叔,爸这两天不在这儿?”
那个庆叔看了看我,便恭恭谨谨的说:“老爷这两天也没回来。可能在80办事吧了。嗯,少爷,你在这儿吃晚饭麽?”
“看情况应该不会。嗯,庆叔,这位是我香港的朋友邱敏,他刚来这儿旅游,会在这儿住几天。”
我愣了愣,明明说好住一夜,怎样兆良说住几天,却又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质问兆良。
“好,少爷。我先替你泊好车,有事你再吩咐。”
看着庆叔走到兆良的车上,我刚转身,想向兆良发问。
“敏!你有很多问题?我晚一点对你说,现在你先拍照。”
兆良在自己的家门前反而变得拘谨,也没有抓着我的手。我一面拍照,心里一连串的疑问,究竟兆良是个甚麽样的男生。他父亲无疑是个大财主,但干吗两父子经常不在家?
“敏,到後面花园,那边有个小池塘!”
兆良伸手过来,我迟疑了一会,他一下子便抓着我的手:“干吗?敏,反而来到我家,你就怕我了?”
“Mke,你家有人……”我怯懦的说。
“你放心,我家除了两个佣人,就再没人了!”
我们漫步走在小径上,我忍不住问:“兆良,你爸不在,可是你妈呢?应该会在这儿吧?”
“她在……疗养院好几年了!”
我听了一愣:“疗养院?”
兆良抓紧了我的手,好像需要点勇气,才说:“我妈几年前……她失了记忆似的,有点痴呆,就这样爸送了她到疗养院去。我久不久探望她,情况也没有好转过来……”
“对不起!兆良,你一定很伤心了!”
“所以我说,我家有一个遗憾。敏,你看!”
我顺着兆良的手,向前边看到一个小池塘,池塘中央同样是一个嫣然坐着的小天使,应该也是大理石雕像,手上拿着小竖琴弹奏的模样真的栩栩如绘。两只小脚
下的脚台漆上一圈金色的边纹,格外显眼。脚台下围绕着八美金色的小鱼,口中喷出水柱,落在池塘内,显得蹅在脚台上的小天使更突出了。这麽优美的喷泉雕塑,除了看文艺复兴的雕塑家或者是法国的罗丹,相信雕塑家一定受过欧洲艺术文化的薰陶,看来也价值不菲啊。
“敏,喜欢吗?”
我点点头,走近去再仔细看看,雕像真的很细腻,打磨得滑溜溜的大理石面,手工很精致。我一面看,一面说:“Mke,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天使,看到他笑,我内心也感觉到那份欢乐似的。”
“对呀!以前我在这儿读书,我会看看这个小天使才上学去。现在看着都会想起我妈。”
我突然看到脚台下,那金色的边纹,好像刻了个英文草书。
“Mke,雕像这儿刻着re L,是谁啊?”
“就是我妈妈了!我妈姓林啊。”
我愣住了:“你妈的名字?”看到兆良微微笑着不答,我又问了起来:“是你爸买的时候,着人刻上去,送给你妈妈的?”
“敏,这是我妈亲手刻的。”
我听得全身毛发耸立:“你妈刻的?”
兆良抓着我的手,搂着我,轻轻吻在我前额上:“干吗?敏,你好像很惊的。”
“Mke,难道门口的两座……”
“对啊,都是我妈刻的。干吗这麽大惊小怪?嗯?”
我愣愣地发不出声来。我一直爱好艺术,喜欢看画、雕像,想不到这几座极优美的雕像是他妈妈亲手刻的。我还没回过来,被兆良搂着吻了一下:“敏,干啥啊?呆子似的。”
“Mke,想不到你妈是个雕塑家。这麽大型的雕像,难度蛮高的。我一向很仰慕艺术家的,况且这三座雕塑是我亲眼看过最棒的,较纽约市的雕塑还要美。”
“我妈听到一定喜欢得紧了,她一定喜欢你!”
兆良顿了顿,又说:“我妈本来就是一个艺术世家的女儿,年少时到过义大利攻读艺术雕塑,再到法国修读博士课程才回到美国教学。後来认识我爸爸,结婚後一直住在这儿。”
兆良拉着我的手,坐到小池塘旁边的一把长椅上,想了想:“小时候我每天到这儿看看小天使,妈才带我上学去。她自己也要到大学教授课程。在我心目中,她是我的女……所以……”
“甚麽?”
“小时候我就想,将来的伴侣要像我妈一样又能干又有艺术气质……篮球场上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再看你拍的照片,我才发觉我找对人了。”
我垂下头来,羞愧的说:“Mke,你说到哪儿去了?你妈是个有学问的艺术家教授,我只不过……”
“敏,你还年轻,要是你修读艺术,不难说你也是个小艺术家啊!”
看兆良一直瞪着我,我羞臊的垂下头来。
“敏,你跟我来!我带你看看我妈的工作室去,到时你别愣住了!”
“Mke,我猜工作室有很多作品啊?”
“那儿是我妈以前闲来工作的地方,整个地牢都是我妈的工作室。我带你看看……”
刚刚进了大门口,兆良立即甩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