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越泽伸手的瞬间,跋锋寒清楚地感觉得到元越泽所发出的气机已经笼罩在自己的全身上下,那双眯起的双眼更好似能看透跋锋寒心里的一切打算一般。
精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跋锋寒不得不采取主动,否则未战就已先败。
“铮!”
剎那间,跋锋寒刀已脱鞘而出,化作一道长虹,主动出击。
元越泽淡淡一笑,看也不看跋锋寒凌厉的刀势,左手长剑并不出鞘,从容一挥。
跋锋寒,王世充,王通,欧阳希夷四人登时吃了一惊。
元越泽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落在四人眼中,完全不合情理。
因为他们清楚的感觉得到,元越泽动作明明在跋锋寒之后所发,可四人都感觉到元越泽的剑身所行走的距离必定超过先前发招的跋锋寒手中的刀。
这就意味着元越泽的剑,已经突破了时间的限制,足可后发先至。
这种事情实在离,可感觉却真实无比。
“锵!”
一声清鸣后,元越泽衣衫轻舞几下,动也不动。
跋锋寒倏地飘退两步,横刀而立。
“阁下修为实在惊人,竟可后发先至!”跋锋寒赞道。
元越泽过去一年来修为又怎可能停滞不前,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宋缺与傅采林那场大战后,收获更是非同小可。
跋锋寒虽然承认第一招落在下风,却依旧闲逸如常,脸带微笑,虎躯仍站得稳定硬朗,是以众人都不觉得他是被对方迫退。
他清楚的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势上给他带来的压力,是故尽力去克服,摆脱它。
王世充和王通交换了个眼色,不但看出对方心中的震骇,还看出对方生出的杀机。
他们震惊于元越泽的本事,也震惊于跋锋寒可以在元越泽起机锁定下不落下风。
王通的杀机再简单不过,跋锋寒是外族中人,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王世充的杀机则要复杂得多,有针对跋锋寒的,更多的却是针对元越泽。
欧阳希夷对元越泽刚刚一剑的精妙佩服万分,突然察觉到身边王世充气势不太对,眼角扫了一下,也若有所思地望向跋锋寒。凭他观人之术,可知此子乃天生冷酷无情之辈,而且修为亦不简单,这种人若作起恶来,为祸最大。当下心头也生出杀机。
三人都盼望元越泽可以解决掉跋锋寒,因为以他们的眼力可以看出,元越泽高出跋锋寒数筹。
“哼!”
跋锋寒冷哼一声,再次主动进击,长刀由右上方直劈元越泽肩膀。
元越泽感受得到刀身所带的刚猛气势,双眸突然光暴绽,拇指轻弹剑锷,剑身出鞘一寸半,迎上长刀。这一剑看在外人眼中,依旧是平淡无,实际上却是大巧若拙,深具化腐朽为的能力。
跋锋寒双目精光暴闪,脚下踏着异的步法,只在丈许的距离游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线进击,而是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旁观众人都感到有些头痛。
元越泽微微一笑。
刀剑未触前,跋锋寒就抽刀腾挪,在他觉得最佳时刻,一刀猛劈元越泽胸口。
眼见刀尖定会刺到元越泽,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就是退,但跋锋寒相信以武者的尊严,元越泽绝不会退,所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元越泽中刀。
元越泽的确不会退,却不是因为什么武者的尊严。
观战的王世充眼中突然闪过惊骇之色。
元越泽凭空消失,仿佛从土里冒出来一般出现在跋锋寒左前方寸许处,不单闪过跋锋寒的一刀,更是肩膀直撞跋锋寒左肩。
“砰!”
跋锋寒被撞得连退数步,口角带血。
“好剑法,好身法!”
跋锋寒大喝一声,抽出长剑,借着异的步法,身形前欺,连劈八剑,每一剑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轻忽重,卷向元越泽周身。
元越泽依旧是动也不动。
他在等跋锋寒积蓄的刀势。
果然,浑然天成的一刀在八剑发出中段横砍向元越泽。
刀光四射,剑气横空。
围观众人直觉得跋锋寒的强大,却疑惑为何元越泽一动都不动。
“铮!”
元越泽长发突然逆风而舞,拇指再挑,长剑出鞘两尺,剑柄末端犹如脱弦之箭幻化成两道长虹,一上一下迎了出去。
清鸣响起瞬间,天地万物仿佛全部消失了,连元越泽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柄出鞘一半的剑。
众人突然心跳沉闷,因为这两道电芒瞬间便慢了下来,慢得无法理喻,瞬间的速度变化,看得人觉得只有吐血后方可舒服一些。
跋锋寒的剑光越来越亮,刺的人几乎无法睁眼。
“叮叮!”
两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周遭恢复平静。
众人望向场中。
只见脸色苍白,鼻孔,嘴角血迹更浓的跋锋寒双手下垂,目光略显空洞地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右手负背,站在跋锋寒身前半尺处,左手握着剑鞘,出鞘一半的长剑正搭在他的颈侧。
“下手吧!”
跋锋寒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软弱之态,望向元越泽的目光更是充满坚定与无悔。对于他这种以武为生的人来说,战死也比认输要好得多。
元越泽又怎会杀他,元越泽心中的必杀之人必须是与自己有过节之人。
尚未等元越泽撤剑开口,一缕的箫音似远若近传来,那箫音妙之极,顿挫无常,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确已臻登峰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沉,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元越泽轻轻撤回长剑,静静地聆听着。
跋锋寒则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浑然忘记了周围一切,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庭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之处还不止如此,园中的百花似是受箫音感动,蓓-蕾盛放,吐蕊浮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籁入耳,触动深藏内心的诸般情怀思绪,谁也不能自拔。徜徉在这音浪柔波中。
无论彼此立场如何,是敌也好,是友也罢,此刻人人皆成为这妙韵天成的大同世界中的一员,不分彼此。
箫音歇后,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看这周遭许多人泪流满面,元越泽有些好,这箫音的确称得上天籁,但与单美仙的筝艺相比,却总是觉得箫音中欠缺了一些要素。眼角瞥过王世充时,只见王世充亦是像被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老泪纵横。
元越泽思索的当儿,王通与欧阳希夷已经在喊着要石青璇出来见面了。
“相见争如不见,青璇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璇去也。”
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
旋即一顿后又道:“元公子可否移贵步与青璇一叙?”
此话一出,场内登时乱了起来,各种情绪的人都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元越泽脸色略带古怪,眼角扫了一下仍旧在缅怀过去的王世充,点头与王通二人示意,飞身向石青璇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呆立不语的跋锋寒已被箫音触动了心绪,冰冷的面容罕有地露出些许苦涩的微妙表情,似是在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半晌后方恢复过来。
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灰心失望的同时,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无比的孤单与凄凉。
“你我遭遇各不相同,不必灰心,日后你如有兴趣,我们再战!”
早已身在百丈外的元越泽的声音传入跋锋寒耳中。
跋锋寒身形一顿,眼中精芒大盛,擦干嘴角血迹,回望元越泽身影消失方向一眼,仰天长笑离去。
越秀山庄后数里外的一片树林。
元越泽顺声音一路奔驰而来,他并不需要什么气机感应来找寻石青璇,只凭两人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就足可找到她。
进入林中,一副如梦如幻的人间美景霎时印入元越泽的眼帘。蓝宝石般夜空下,茂盛的松林中,苍绿的松枝伴着微风轻轻摇曳。金黄色的月光透过树枝间每一点缝隙,轻轻地播洒月夜的温柔。而美得仿佛人间精灵灵秀天成般的石青璇,正手持一只玉萧,如被皎洁的明月托着一般,悠然端坐于树枝之上,那双深邃澄明,亮若星辰,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与谁诉说的美眸凝望着走进树林的元越泽。
“我们又见面了。”
元越泽亦是凝视着树梢上的玉人,微笑开口道。
“青璇还未恭喜公子大婚哩!”
石青璇如蝴蝶飞舞般轻盈落下树梢,走近元越泽跟前,一双美眸盯着他,呵气如兰,语带调皮地道。
看着那盈盈走近的婀娜体态,飘逸柔顺的长长秀发随风轻飘,闻着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的清幽体香,陶醉了的元越泽被这一句话登时打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挠头道:“嘿嘿,元某一直以为姑娘你喜欢过些隐世生活,如早知姑娘有意,那大婚前定当亲自去‘幽林小筑’接你参加婚礼。”
石青璇闻言也是一愕:“你这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黄龙的‘幽林小筑’所在地知道的人极少。是故石青璇有此一说。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也很多,比如你的三围尺寸。”
元越泽不怀好意地一笑,不知是什么心理推使,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轻薄的话。
“什么是三围?”
石青璇自然也见到他那邪邪的笑容,却仍然好地问。
元越泽大笑一声,用两手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他还没强悍到敢去对石青璇动手动脚。
石青璇见他比划过后,俏脸登时变得通红,语带娇嗔:“你……你竟然……青璇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二人皆是一愕。这不是情-人间女子向心爱男子撒娇的桥段吗?
这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石青璇越来越尴尬,元越泽则是趁机大饱眼福,气质如空山新雨后盛开的兰花一样芳香沁人的美女窘迫羞涩的美态的确不可方物。
大半晌后,石青璇终于强行压下心,转身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如梦似幻的一双美眸盯着元越泽,缓缓开口道:“青璇今日来是要与公子说声谢谢的。”
“谢什么?”
元越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谢谢尊夫人杀了岳伯伯生前的大仇人‘天君’席应。”
石青璇说起岳山,眼中不自觉地泛起缅怀与孺慕之色。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夫人所杀的呢?”元越泽好地问。
“因为人家可以猜得到!外面一直传闻的‘御剑仙子’定是你众多妻子中的一位,人家亲眼见过你的妻子与她那御剑的本事,再一细想便也知晓几分了。”石青璇笑道。
说完此话,她自己都有些纳闷:平日里从不会用如此语气与外人说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呢!
“我这人也许缺点很多,但有一点,我自己都骄傲,那就是诚实。我也不骗姑娘了,杀席应的的确是我妻子。”元越泽点头道。
“但是你们一家不是早就居住在洛阳了吗?为什么尊夫人还会到巴蜀呢?”
石青璇似是对元越泽的诚实很是赞赏,笑道。
“她们几人呆不下去,想出海游历,我也不限制她们,想来应该是在巴蜀偶遇那短命的席应吧!”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并没再言语,只是带着赞赏的脸色点了点头。
元越泽与这时代人的差别异常显眼,单说关于男女平等,夫妻互敬这一点上,就足已让天下女子为之赞赏。他不会限制爱人的自由,只要不是去害人,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元越泽突然问道:“姑娘为何会在王老的府邸献艺呢,应该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来献艺才对的吧?”
按照原著中所写,石青璇出现在东平的确该是在去年,也就是杨广死前的事情。所以元越泽才会问跋锋寒为何会出现,这一切难道只是凑巧?
石青璇一愣,秀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娇羞与狡黠,笑道:“去年青璇在外游历,看到王老的请柬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推迟一年后再来的。但你的本事可真大,竟然可以知道这些小事?”
元越泽目前无法给她解释,当下尴尬一笑:“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
片刻后,石青璇叹道:“青璇本打算把岳伯伯留下的秘籍交给你做为答谢的,但又一想你这人本事通天,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却又不想欠你恩情。”
“想报恩情也不难,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
元越泽深知石青璇把内心封得太久,轻易不与外人敞露情怀,也不多说,简单答道。
石青璇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玉色仙姿又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那你要说是什么事呀,倘若人家做不到又如何应你哩!”
元越泽被眼前美态引得一走儿后大笑道:“我要姑娘答我不要轻易去冒险,比如杀魔门那四个败类之事,如过姑娘相信我,交给我就可以。姑娘怕是想到其他事儿上去了吧。”
石青璇听得元越泽关心的话语,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佯怒嗔道“你这人,是否以迫得人家受窘为乐?”
元越泽连忙道歉:“说笑的,姑娘勿放在心上,如此美景,姑娘不吹一首曲子岂不对不起这良辰美景?”
“贪心!”
石青璇笑嗔地横了元越泽一眼。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着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箫音缓起,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元越泽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忽然间,他察觉周遭已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在这王国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漩箫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箫音宛如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一般,婉转凄迷。完全不受任何已知乐曲或陈腔滥调所区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联结乎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韵,鬼斧工的把你领进她哀迷的音乐世界去。也使聆听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灵禁地内。
旋律变幻万千。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回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音与音间的衔接有如天成,绝无丝毫瑕疵。
在她箫音的对比下,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乐声令深藏的情嗉应召而出,教人难以排抑。元越泽呆望著她持箫独奏,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箫音中透露着玉人心灵最深处的迷惘和孤寂,翱翔于某一失落的荒原内。在广壤无边,秘迂回的音乐净土里,元越泽的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一时似如跨越了生命和死亡的局限,一时又若永远也不能从感情的迷宫脱身而出。
从懂事起拥有温馨的家庭,到娘亲香消玉殒。石青璇的凄苦人生就似一个没完没了的噩梦,画面一幅接一幅的浮现元越泽的脑际。元越泽的情绪和箫音似高手过招般密切挈合,并肩前进,勇闯玉人心灵的无限深处。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着宛如天塌下来一般周遭一片漆黑,点缀无边无际穹苍之上的星辰仿佛在流起了血泪。
蓦地,箫音急转。玉箫响起连串暗哑低沉的音符,音气故意的满泄,发出磨损颤栗的音色,内中积蓄着某种诡的异力,令人感受到她芳心内抑压的沉重伤痛。
箫音再转,不住往下消沉,带出一个像噩梦般无法醒转过来沉沦黑暗的天地,领人进入泪尽伤的失落深渊。
箫音忽又若断若续地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法控制箫音,玉箫仿似只能依靠自已的力量,把仅余的生命化作垂死前挣扎的悲歌。
元越泽可以清楚地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随箫音颤栗,石青璇那令人肠断的身世随着箫音化做血泪狂涌。
箫音已不知何时停止,元越泽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小手划过他俊朗灵秀的脸庞,轻轻为他拭去泪水,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元越泽并不言语,任她擦拭,依旧望着无边的苍穹。
石青璇对元越泽的态度也不以为忤,轻叹一口气道:“青璇还是首次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献技。不知为何,一见你,青璇就忍不住想把内心敞开。”
“我非为自己而哭泣,我虽然也没见过父母的样子,但却从未伤心过,因为他们并不亏欠我。我是从刚刚的箫音中看到了一个从小家破人亡,孤苦无依,饱受风霜,缺少父母关爱的小女孩的孤单内心在流着血泪,声声控诉。”
元越泽目光转想石青璇,双目含悲,淡淡地道。
石青璇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内心最深处的伤痛被触发,如洪水倾泻一般疯狂奔涌而出。
元越泽下意识的将已并肩而坐的玉人搂在怀中,轻轻抚慰。
这中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内心受过极大伤害,正以她的自己的方式去感受生命的真谛之人。别人也许会认为他是逃避,实际上她不是避世而是入世,她要逃避是人世间的纷争和烦恼,与大自然作最亲密的接触,体会到别人无暇体会的美好事物。
两人之间关系极其微妙,元越泽读书时也对这美女没有多少感觉,毕竟她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亲眼见到她,亲耳听到她如控诉一般的箫音后,元越泽才察觉到自己从前多么的无知。
如洪水般的泪水也有流尽的时候,石青璇亦是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推开元越泽,直起身子,却不敢抬头看向他,低声道:“青璇失态了。”
“没有什么失态不失态一说,人生在世,求得一个自在逍遥而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元越泽笑道。
那种开朗的笑容与感染力绝非等闲。
石青璇受他影响,玉容上现出圣洁的笑意,旋即又歪着头好道:“说得好,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呢?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璇是想知道元某人的身世吗?”
元越泽深邃清澈的星眸中,精光闪闪。
闻听元越泽如此亲昵自然地称呼自己,石青璇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的异样,此刻,她终于明白到了为何自己一见元越泽就会失态了。
二人之间那种心灵上的微妙联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元越泽这个人,他虽看起来怪怪的,时而深沉,时而率性,时而癫狂,时而天真。石青璇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每每想起元越泽,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这一双眼眸。这双眼眸中不带任何杂质,有人觉得他性情古怪,那是因为他们想法复杂,以自己的眼光去看他。但是当外人试图以一颗孩童的心去看他时,就会发现,元越泽此人再简单不过了,他的内心,都写在他的脸上,都从他的目光中折射而出。这种赤子心性及万事随心的特点,有着近乎是魔力一般的吸引力与亲切感。使人会不自觉地以最真诚的内心去对待他。
人的好心是最重的。闻听元越泽谈及最隐秘的身世,即便是石青璇亦按捺不住。眼前这男子如同永远也挖掘不完的宝藏一般,秘到了极点。
石青璇一愕后娇笑道:“那可不许你讲完之后还要人家给你吹曲儿作为回报。”
元越泽眼角瞥向不远处的树林,大笑道:“刚刚你的曲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听!”
一阵清风拂过,月夜下,林木轻摆,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