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体及修习内功所带来的优势,元越泽一家人一年四季都是一身最轻便简单的装束,衣着单薄,被外来力量一抓,更是容易触动敏感地带。傅君婥刚刚醒来,身体仍然有些反应麻木,随即反抓卫贞贞,二女打闹起来。
互相揉捏半天,二人终于停手罢战。看着娇喘吁吁的二女,元越泽大笑不已。
在二女娇羞不依中,三人直接就地搂抱在一起,醉人的‘仙乐’渐渐响了起来,荒唐之极。
“夫君,妾身有一事一直没敢向你说,怕你怪罪。”
云-雨过后,喘息半晌,二女紧紧偎依在元越泽怀中,脸上皆是满足之色。傅君婥伏在元越泽胸口,却突然抬头开口道,语气里有些没底气,眼中带着丝丝的愧疚。
“只要君婥不是去做损人利己之事,任何事情我都不怪你。这些你们都该明白的。”
元越泽安慰道。他也不相信他的众妻子会去做损人利己之事。
“人家怎会做那种事,只是在去年偷偷将《凝诀》传给了小仲和小陵。”傅君婥低声地道。
元越泽听后也是一愕,怪不得这一年来双龙混得如此的风生水起,原来其中还有傅君婥偷偷传他们《凝诀》的功劳。
《凝诀》很是,当日元越泽将这口诀传给宋缺,宋缺不但压下伤势,更能在半月内突破到‘忘刀’的境界。只凭这一点,便可想像得到这口诀的非凡之处。
而在山城时,元越泽并没有怎么同双龙打交道,他二人也是对山城兴趣很浓,大婚后便主动告辞。
“夫君要怪就怪我吧,其实妾身不单单对他们有一份关爱之情,更有一份愧疚,因妾身并没如那书本中所写死去,而对‘杨公宝藏’有觊觎之心的人又不敢来招惹夫君,他们就只有去逼那两个小子,那两个小子的天分的确很高,但妾身觉得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使他们到处被人追杀,传一点本事给他们也好自保。”
傅君婥见元越泽在思索,又低声道。
“我倒不怪你,在《凝诀》的帮助下,那两个小子修为增长得应该会更快。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到底是你连累了他们,还是他们连累了你,我也说不清。反正就不要再自责了。”
元越泽想了想后安慰她道。
“他二人只有天赋是不够的,学武时间毕竟太短,而且那书本上说他二人后面有各种遇,‘邪帝舍利’,‘和氏璧’都对他们的修为产生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如今‘邪帝舍利’已在夫君手中了,姐姐传他二人《凝诀》便当是个补偿吧。”卫贞贞也开口道。
元越泽明白二女对双龙的感情,便也点了点头。
现在双龙自己有点儿本事,混出头了,元越泽更不再担心他们来缠着自己,当下再度荒唐起来。
皇城,一间隐约散发着药味与檀香混合气息的幽静竹楼。
房间内设施简朴,简简单单竹制的桌椅,屏风,床榻。
“你要好好看着他,他就是四年前的霸儿,是你亲叔叔,他有今天,就是那个坏了你心境的人造成的!”
竹楼外,窗口处站立一老妇,一身贵族衣饰,望着小楼内端坐榻上紧闭双眼,数着念珠,嘴唇略动,骨瘦如柴的苍老男子,老妇人半耷拉着地眼皮下流出两行热泪,对着身边站立不语的少女冷声道。
少女看着屋内如同死人一般的男子,脸色复杂,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心里,到底是家族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那人都有了十多个妻妾了,哪个比不上你?你却死心眼儿了一般。真让嬷嬷失望啊!”
老妇人语带凄凉地叹道。随即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少女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刚要开口,却听的小楼内传来一声仿佛是看透世间沧桑与情感的声音:“是娘亲吗?进来坐坐吧!”
转身而去的老妇人如同心死之人一般,但一听到小楼内的声音,登时转过身形,一脸遮掩不住的欢喜之色,快步走到楼前,推门而入。少女连忙跟在老妇人身后。
“霸儿,你的脑子原来没坏掉,你可吓死娘了,这一年多一句话也不说,‘静无’那老和尚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看任何人,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娘为你作主,你不要怕!”
老妇人显然是有些欢喜过头,说话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娘与凤儿坐吧,一年多没见,凤儿成了大姑娘了。”
床上男子动作依旧,双眼缓缓睁开,对少女一笑。
这一笑让那少女发觉异常的怪异,因为其中蕴含着无上的平和与慈善,眼更是有些飘忽不定,如无生命般地毫无生机,却又夹杂着对生命慈爱。
少女对男子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为人与性情,居然会露出这样的情,怎能不叫少女震惊。
“孩子,你这几年受苦了,娘发誓一定为你报仇,你要坚持下去,娘一定能找到办法医治你的!”
老妇人也察觉到了床上男子的怪异,开口安慰道。
“你误会了,孩儿没有半分恨他的意思,反而是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激之情。如果说世间仍然有孩儿未能放下的事情,那便是孩儿对自己过去所犯罪行的深深悔恨。”
床上男子眼睛只是一睁,复有闭上,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认娘了?你连家族都能放得下?娘亲行将入木,你也放得下?”
老妇人语气加速起来。
“万事无如退步修,本来无证亦无休。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你着相了,红尘一切,有来必有去,有生必有死。我的娘亲,我早已记在心里。”男子缓缓地道。
“你!娘就在你面前,你却不唤我做‘娘’?”
老妇人气道,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
“过去的一年,是我生命中最充实的一年,几日后,我会到‘天德寺’落发,以余生为从前所犯的罪孽而乞求世人及佛祖的怜悯。”男子又开口道。
老妇人此时已气得快要晕死过去。少女在一旁轻轻拍打后背助其平复气息。
老妇人心情激动,无论再说什么,床上男子都是不闻不问,如老僧入定一般。
再说下去已无任何意义,老妇人在少女搀扶下走出阁楼。
“你看到了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折磨得生无可恋!”
老妇人出门后,狠声对少女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仇恨早是解不开的了!”
“可是,叔叔现在的样子我以为看起来很自然,也很符合他,嬷嬷也该知道叔叔从前的为人……”
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坚定地道。
“老身的儿子,老身又岂会不清楚他的性子?但我独孤家的儿子,有错也要老身来管教!他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
老妇人出了名的‘护短’,声色俱厉地道。
“可元公子的妻子都要被霸叔侮辱,换做是凤儿,很可能会当场就杀人了。”少女也不示弱地道。
“好!好!你翅膀硬了,嬷嬷管不了你了!这些年都白疼你了!老身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呜……”
老妇人情绪激动,嗓音沙哑地哭了起来。
“是凤儿错了……嬷嬷不要哭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凤儿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少女眼中也泛起泪花,低声劝道。
“好!这才是我独孤家的儿女,嬷嬷先去与你爹谈一谈,你放心吧,嬷嬷又怎会害你?”
老妇人心情大好,眼泪也不流了,直接对少女笑道。
少女内心幽幽地叹了口气,搀着老妇人走回卧房休息。
三日后,洛阳皇宫。
独孤阀一众主事之人围作席上,听着尤楚红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了,霸儿日日被折磨数个时辰,也许出家后对他也是个最好的结果吧。”
尤楚红喝了口茶,对众人道。
“霸叔的仇,我们必须要报!姓元的如此猖狂住入洛阳,正好是个机会!”
独孤策也不知道是为独孤霸伤心,还是为自己的嫉恨,一脸愤怒之色地道。
“我们培养了十多年的死士已经损失了快一半,活着回来的人都说见鬼,没见任何人出手,他们的四肢就被砍了下来,这样下去,岂不是为了一点儿小仇恨而失去了大局?”
独孤峰面色冷冷地看着独孤策。
“峰儿说得对,如果能与这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对我们家族都无坏处。”尤楚红接口道。
一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独孤凤脸色怪异起来,尤楚红的护短是远近闻名的,数日前还哭喊着与元越泽不共戴天,今日怎么就能为了家族而放弃仇恨?到底是发自真心的还是假装的?
“孩儿观妹妹对那元越泽有好感,万不可再继续下去了,那样我们又如何报仇?”独孤策突然道。
独孤凤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
“凤儿,你实话和爹说,是不是对那姓元的有好感?”独孤峰正容道。
“你这一年多一直有些古怪,策儿说过此事,爹还不太相信,可无论如何问你你都不开口,如果你承认了的话,爹不再限制你什么,你想去追求幸福就随便你。”
独孤峰见女儿仍旧不发一言,便又开口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独孤凤脸色突变,挡不住的喜悦之情尽写在娇靥之上。
独孤策眼中闪起阴厉之色。
“怎么说你都是爹的亲女儿,你嬷嬷的亲孙女。霸弟这些年的品性,我们比谁都清楚。元越泽没有杀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如今既然能悟得佛法,也算个圆满的结局了。做父母的没有哪个希望看到儿女嫁给不喜欢的人。”
独孤峰摸着女儿的脑袋,开口笑道。
说得可真是感人至深。
独孤凤一脸喜色地只知在独孤峰怀中撒娇。
怪的是,一直以来对元越泽恨之入骨的独孤阀主事几人皆没有了往日那种仇视之意。
难道这就是政治?
独孤凤满心欢喜,被憋在家中快一年,终于可以再次走出去了。
想起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一脸温和的笑意,双目中似有似无的情谊,独孤凤不由自主地羞涩起来。
走在大街上,打听到元越泽的住址,独孤凤一路奔了过去。
远远地望见那所宅院,独孤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该如何进去呢?进去了又该说些什么呢?又如何面对他呢?
独孤凤开始犹豫起来,平时八面玲珑的心思在爱情袭来后也已经变得迟钝无比。目下能做的就是呆望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宅院。
“这不是凤儿吗?为何在这里发呆?”
一声如天籁般宛转悠扬,缥缥缈缈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