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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园+番外__分节阅读_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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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聂文涵说一声,嗯,今天是唯阳生日,打个电话给他吧然后我也跟着一起说声生日快乐,心里头的事业就搁下了。

可是一直到吃完晚饭,他们要回房间休息了,聂文涵也没有提。

我终于忍不住:“聂叔叔,今天是不是唯阳哥生日”

聂文涵看看手表上的日期,叫一声:“哎呀,真是的太久没给这孩子过生日了,我都忘了呢”

我莫名不忿,妈妈再怎么样,也从未忘记过我的生日

晚上睡得不踏实,反反覆覆。迷蒙中,好像感觉到有人用手指轻轻描绘我的脸庞轮廓,低柔的说:“等我回来。”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大眼,空空的屋子里只有微蓝的夜光。

呵,我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再无睡意,我甩甩头,拨电话给聂唯阳。

电话很快被接起,却没声音,我问:“聂唯阳”

“苏苏”他的声音有微微的迟疑,但是清清雅雅的很悦耳,似乎还带着他早晨常喝的薄荷水的味道。

“嗯那个,”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急忙找话题,“我昨天看到了万皇的招贴画,你的。”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不以为意,“你半夜打电话就为说这”

我趴在床上,揪着被子,夜色在我身边流淌,似乎要将我溶化。

“嗯,还有,”我说,“生日快乐。”

他没有说话,话筒里只传来他的呼吸声。

很久之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自己都要忘了。”

我莫名觉得心痛。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继续跟他聊:“我嗯,我都不知道你去跟他们签约,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知道你的事,要不要跟我说说”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他很快地说:“我没事。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他那稍稍变快的语气里竟似有隐隐的渴望。

我说:“嗯,你什么时候跟万皇签约的”

他说:“就在上次回去的时候。我不是说回去有合约要签吗就是那个。”

“啊,”我轻笑,“你能联系到他们,挺厉害啊”

“不,”他的声音也微带了笑意,“是他们找的我。我的毕业演出结束后他们就找我了,只是我接受了这边的邀请,所以拖到后来才去跟他们签约。”

哦,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前两个月应该还在暑假吧你怎么那么早就跑回去了”我前后想想又发现问题。

“因为那边的合约,我要提早结束这边的学习才行。我的导师同意我利用假期的时间研习通过考核。”他的声音难得地温和平缓。

我低喃:“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他没有听清:“什么”

我又叹气:“聂叔叔也没有问过你。你的生日,都没有人记得。你什么事总是自己拿主意。”

他的声音淡淡的:“我早就习惯了。那些事情我不在意。”

习惯这种事情会习惯么明明是一家人,说起话来都很亲切,实际上却无法沟通。

他却说习惯。

我蓦然觉得鼻酸,冲口说:“聂唯阳,我觉得好心疼为什么”

那边安静了,然后我听到他粗重起来的呼吸声,终于他低低哑哑地开口:“小野猫,我想要你。”

我瞪圆眼睛,伤感的气氛消失殆尽,又羞又恼:“你你你脑子里不能想点别的”

他低低沉沉的笑声传过来,似要震动到我的心里去。

梦见

昨晚因为给聂唯阳打电话没有睡好,今天精神不济,天刚擦黑我就早早地回到宿舍去补觉。

睡梦中发现自己走在一条铺着方砖的细窄街道,两旁是温和闲适的欧式房屋店铺,路灯有优雅的花形铁枝装饰。路的前方有一扇白色有花纹的门,有谁告诉我,我正在布鲁塞尔,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聂唯阳。

朦胧中听见有人喊叫,身子又被摇来摇去,我睁开眼睛,梦境远离,看见一张脸极近地贴在我面前,吓了一跳,努力凝聚焦距,终于看清是同宿舍的小丁。

“苏苏,楼下有人找你巨优雅巨有魅力的一个帅哥”小丁兴奋得脸红红的。

唔,是谁猝然被吵醒,头沉沉的,我皱着眉头起来穿衣。窗外,二楼的窗口已经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被路灯染上昏黄色泽的梧桐树冠。

裹上外套下楼去。

宿舍楼的前面是一条直直的甬道,两旁种满了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已经是深秋,只消有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大片大片漂亮的手掌状的黄绿色叶子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谁来找我四周黑黑沉沉,只有跟梧桐树并列站立着的路灯发出一笼黄暖的光来。我再往前走两步,走到甬道上去,略一张望,就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直式短风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风衣的口子没有扣上,露出里面驼色的v领薄衫和雪白的衬衫领子来。

一阵轻风,拂动他黑色的发丝,几片叶子落下,在光影里翻飞着从他面前飘落,

我愣愣地走到他面前去,愣愣地看着他不羁的眉黑沉的眼高挺的鼻梁和优雅的唇线。

他温暖的修长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深邃的眼睛里几分笑意几分魅惑,还有小簇的火焰。

他的声音低低的,又带点挑逗:“小野猫,想不想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呆呆的说:“我刚才还梦到你。”

他的眸子倏然变得暗沉,像有什么爆发出来又扩散开去,我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去紧紧抱住。

楼上有口哨声响起来,我连忙推他:“聂唯阳,放开啦,这里是学校啊”

他充耳不闻,温热的唇吻上我的耳廓。

我忍不住呻吟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

他似乎被鼓励,一只手居然丛我腰间滑进我的上衣里,去抚摸我的胸乳。

凉意使我清醒,我脸红,拍开他的手:“你疯啦在校园里就”天,居然就这样在外边只希望天够黑,没人看得清。

“好,”他低哑地说,鼻尖触着我的,凝望着我的黑眼里情欲澎湃,“那我们换个地方。”

我竟无法拒绝。

坐在计程车上,他拥着我热吻,惹得司机频频侧目,我推不开他,只希望外套和黑暗能够挡住司机的视线,使他那不安分地伸进我衣服里的手不被看见。空气微凉,他唇舌间的气息如火。

下了车,他拉着我进到一间高层公寓,坐电梯直上十八楼。

他拿出钥匙,打开b号房间,拉我进去。刚关好门,他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美味佳肴一般,将我抱在怀里,急躁地拉扯开我的衣服,唇舌并用,上下其手。

“唔”身子几乎被他揉散,气都喘不过来,我呻吟,“不舒服”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一把将我抱起来,往里走去,耳边听到他沙哑地挑逗:“那么,我来让你舒服。”

我已经被情欲点燃,眼前所见只是他的燃烧的黑眸,耳边所听的只有他撩人的火热喘息,唇齿间尽是充满强烈的他特有的好闻味道的深吻,身体感觉到的全是他或轻柔或激烈的抚摩。

当他的火热终于充满我时,我闭紧眼睛,咬住他的肩,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忘情的呻吟。

他的手抚过我汗湿的额头,沙哑地说:“看着我,小东西。”

我睁开眼睛,看见上方他混合着欲望和怜惜的俊颜,他的黑瞳深深望着我,薄唇勾起微笑来:“小东西,告诉我,为我心疼,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啊”他的深深进入引发的电流使我轻颤,我喘息:“那感觉让我想拥抱你想吻你想让你笑”

“苏苏苏苏”他的面容震动,眼中异彩流转,喟叹似的反复轻喊我的名字,肌肤与肌肤厮磨,气息与气息胶缠,他伏在我身上的修长身躯狂野地律动,每次深深的结合都令我婉转呻吟。

我们一起在欲望的顶峰得到圆满的释放,犹如置身灿烂的星河。

激情渐渐平静下来,我终于能跟他正经地说话。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我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他胸前漂亮的肌肉线条游走。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去咬一下,黑眼眯起来看着我,说:“我怕你饥渴难耐,回来满足你。”

我气结,到底是谁饥渴难耐啊

给他个白眼,我没好气地说:“那还真是谢主隆恩啊”

他笑,从旁边散落的衣服里摸出一件东西递给我:“给你的。”

“什么”我接过来,两个拳头高的长方形盒子,打开盒子,“咦”

微凉的合金质地,一个两拳高的光屁股小孩,头发卷卷,脸蛋儿鼓鼓,鼻子翘翘,正腆着肚子,炫耀般展示着他的小小鸟。

“好可爱”我双手握着,忍不住在那小小的圆肚皮上亲一下。

聂唯阳一把从我手里把小雕塑拿走,面容微有不悦:“别乱亲,你该亲的是我吧”

“嗯,”心情很好,我笑开来,拍拍他的脸,“别生气,他的比你的小多了。”

他的眼中光芒掠过,随即迅猛地翻身覆住我,长指抚摸我的唇,眉毛挑起来,嘴边露出兴味的笑:“难得你对我认可不好好为你服务一下未免说不过去。”

我对着他长长密密的眼睫,干笑:“不,不用,呜”

声音都被他吞没,我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面对他完全不可违抗的汹涌情潮,暗自后悔不该开这么擦边的玩笑。

礼物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

一大早,有歌声扰人清梦。

我闭着眼睛,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了接听键,歌声嘎然而止,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口齿不清地说:“喂”

“苏苏你在哪里呢我们都在等你啊”小丁急急火火的叫声传过来。

我猛然清醒,糟今天要集体去n市郊外摄影采风,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sorry,sorry,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我急忙要起身。

“怎么了”身后传来聂唯阳慵懒磁性的声音,他的修长手臂环上我的腰。

咦,昨晚上真的不是做梦啊

我推开他的手,下床去团团转满地捡衣服,着急地嘟囔:“晚了晚了,十几个人都等着我一个呢,这下去了还不被他们给吃了”

抬眼看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我却浑身酸软,忍不住不平衡地抱怨:“都怪你你小心纵欲过度,体力衰竭”

他不为所动地挑挑眉,说:“这点你放心,没有好体力是没办法做声乐的,尤其是腰,只有腰有力,才能完美地发声。”说着别有深意瞅我一眼。

色狼我白他一眼,没功夫跟他逗嘴,套好衣服,急急冲进浴室去洗脸。

他套上长裤,跟过来,靠在门口:“镜子后边的小橱里有新的牙刷。”

“哦。”我拿了牙刷出来,挤上牙膏,看他一眼,“你的房子”

他点头:“爸给我的私人空间。你们学校有活动”

“嗯。我们摄影系去郊外采风。三天两夜,还要宿营呢。”我把漱口水吐出来,在洗脸台上找洗面乳,他走过来,打开一只瓶子,倒了乳液在我手上。

刚把泡泡搓在脸上,他又问:“都有谁去男的还是女的只有你们同学”

啊他问这么清楚干嘛人身监控我啼笑皆非,没功夫跟他掰,老老实实的回答:“都是我们同学,当然有男有女。没有别人了。”

我低头洗脸,他沉默半天,突然说:“苏苏,大学里的男孩子都太年轻。”

我抬起水淋淋的脸看着他,他抱着胳膊垂着眼睛靠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话。

实在忍不住,我“扑哧”笑出来:“聂唯阳,你不会是在吃这种干醋吧”

他瞪我一眼,目光又移开去盯着浴室地板。

我笑着说:“嗯,不过说实话,我的确不太喜欢太年轻的男孩子,而且,”我走过他身边,戳戳他赤裸的胸膛,“像我跟你的这种关系,如果我喜欢上了谁,肯定会来跟你讲的,别担心。”

我的安抚显然没什么效果,他的脸似乎更沉了。

“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问他。

“我今天就得回去。”他也拎了衣服套上,又去刷牙洗脸:“我送你去学校,然后就去机场。”

“这么紧张”我讶异,就为了回来跟我是该感动一下还是该说他老大欲望太强烈

我说:“你不用去送我了,不如多休息一下,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他完全不领情,从鼻子里哼一声,对我扬扬眉:“需要我跟你证明一下我的体力吗”

呸,满脑子情色思想我咬牙,随便他去,最好累死他

话虽这样说,坐在计程车上,我还是忍不住又劝他:“聂唯阳,要不然你回家去休息一下啊真的不用送我。”

他摇头:“回家还要解释,麻烦。”又看我一眼,哼一声,“老叫我不要去送你,难道跟谁有约怕我看见”

“都说只有我同学了。”这人,狗咬吕洞宾外加猜忌妄想症。我瞪他,不再劝说,自己把玩手里的小于廉雕塑。

越看越喜欢,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抬头跟他说:“聂唯阳,我都没有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没关系。”他淡淡地说,不甚在意的样子。

我又莫名心痛,又冲动了:“这样,随便你提,只要我做得到就答应你,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自己送上门,他不会想一些很变态的事情让我做吧

他的黑眸亮一下,看着我,清清冷冷的表情像被融化掉,浅浅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他说:“既然这样接下来,到明年学习结束,我会比较忙,大概没时间回来,不如你放了寒假去布鲁塞尔,怎么样”

咦,不是什么很变态的事情啊既然是答应他的生日礼物,我一口应承下来:“好”

集合地点在北侧门,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旁边停着我们租来的中巴车。

车子驶近他们停下来,我一面打开车门下车一面回头对聂唯阳说:“好了,我走了,你要赶飞机也好休息也好,赶紧走吧”生怕会被小丁他们看到我跟他一起出现,昨天他来学校找我,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今天又一起出现,真是要想多歪就能想多歪了,呃,虽然确实是事实,我也不好意思这样明目张胆现给人看啊。

聂唯阳的目光望车窗外扫了一圈,突然定住,他的脸冷冰冰地沉下来,黑眸冷冷地看着我一眼,然后,径自打开车门下车。

我被他弄懵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啊在那边站在小丁身边脖子挂着相机的人,有高高的身架和亚麻色的头发,是菲力

小丁已经在嚷嚷:“苏苏你快点啊唉,居然叫菲利克赛先生等你”

菲力看见聂唯阳,愣一下,很快上前两步露出笑容来:“聂,好久不见”

聂唯阳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一下,声音平静,却紧绷得像琴弦:“真是好久。”又盯着我,“你们约好的苏苏,告诉我怕什么还是你想两边都瞒着”

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脚踏两条船

我瞪大眼,看着他面孔上的嘲讽,只觉得心头火起。

记号

我咬牙:“你说什么”

我的确对聂唯阳说过这里只有我们同学,菲力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事先也不知道。现在有两种可能,或者我事先也不知道,或者我是在瞒他,而他居然问也不问一句,直接认定我在瞒他。就算他不相信我的感情我确实没对他表白过他也不能这样怀疑我的为人,我两边都在瞒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种话他怎么问得出口

菲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我愤愤地说:“有人在发神经。”

小丁凑过来:“苏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摄影师菲力克赛先生,我们这次采风的课外辅导,呃,你们好像认识”

聂唯阳微愣一下,目光迅速往我面上看过来,我假装看不见,对着小丁灿烂一笑:“哪里,不是我跟菲力克赛先生约好的么”

小丁一副受惊的表情:“苏苏,你没事吧睡迷糊了我们去请菲力克赛先生你根本不知道啊”

菲力看看我们的表情,终于大约猜到事情缘由,拍拍聂唯阳的肩,笑:“聂,你太紧张。”

我哼一声,推着一头雾水的小丁一起往中巴车那边走:“走了,小丁,不是要晚了么。”

刚走了两步,身子又被拉回去,聂唯阳捉着我的手臂,看着我:“苏苏”

我打断他,对着他笑得甜蜜蜜:“唯阳哥,我跟菲力约好了一起去玩,瞒着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以后不会瞒你了,因为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放手,我要走了,再见。”

菲力在一边苦笑:“苏苏,别陷害我。”

我甩胳膊,聂唯阳的手铁铸一样纹丝不动,远处的同学们都好奇地看过来。

好吧,我吸口气,回身面对他站好,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他,嗯,我本不是那么小性的人,若他道歉,也就算了。

聂唯阳低下头,深深的黑眼里波光流转,突然,他的嘴边浮上一丝诡异的笑来。

我惊觉不对为时已晚,下巴被他捏住,下一秒,他温热的唇落在我的唇上。

我睁大眼,从他的肩膀上方看见他身后有红黄相间的落叶飘过,听到周围有口哨声响起来。

我只觉得脸轰一下烧起来,天,这是在n大门口,菲力在旁边,小丁在旁边,我们系的同学都在不远处,来来往往还有许多路人,现在又不像昨天晚上那样黑,大上午的,没雪没雾,能见度极好,这这这,毫无遮掩的当众表演啊

他的吻辗转加深,我死命推开他,拿手背抹去唇上的濡湿,满面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我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叫我以后在学校怎么混啊

身后传来系里同学的鼓掌唿哨,还有小丁的抽气声:“天,好浪漫啊”

“这个吻作为道歉。”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微笑着,手插进裤袋里,高挑的身姿悠闲起来,仿佛在他的所有物上打好了烙印做上了记号,不再担心丢失。

凭凭什么明明是我被占了便宜,还说得好像收了他的礼似的

他见我瞪着他,挑挑眉,俯低身子看着我:“怎么我的歉意表达得不够”

绝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比脸皮的厚度,我转头就跑,撞上了正看得开心的小丁,一把拉住她往车上走去。好奸诈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下就算我真的想用这三天两夜勾引菲力也不行了。

听见身后菲力在调侃:“聂,虽然我已经放弃,但是,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再刺激我。”

聂唯阳回答说:“相信我,菲力,你会有很多机会来锻炼你的适应能力。”

走得远了,隐约听到他又对菲力说:“你说得对,我太紧张”

托聂唯阳的福,三天两夜的野营采风简直是煎熬。

每个人走过我面前都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不断提醒我那天当众热吻的尴尬,小丁和几个女生更是缠着我问个不停,几乎让我抓狂。

终究是菲力好心解围,叫她们去问他,不知道菲力是怎么跟她们说的,小丁回来后就抓着我的衣袖,盯着我,说:“苏苏,你们最后一定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年头浪漫已经太稀少了,你一定要给我们完成这个梦。”

我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

番外心中的荆棘

那颗种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

那颗荆棘的种子。

也许在我的心因为初次体会那前所未有的激情而缓缓歌唱的同时,那种子也在其中悄悄生根。

那时,我发现,我不是她第一个男人。

当我在她房间外听到他们的嬉笑声和音响里传来的暧昧声音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却咬紧了牙。

是那跟她一起的男生吗是谁采撷过她

荆棘开始生长,在我的心脏上伸出第一根枝蔓,狠狠刺痛我。

我想吻她。我想咬她。我想要把她紧紧困在怀里。我想要狠狠地贯穿她。

于是我要挟她,急躁地占有了她。

身体的欲望得到宣泄,可是心上的荆棘依然缓缓蔓延,顽固地刺痛我。

还不够。

我到她的房间去,将她在月色下如妖精般迷人的身体禁固起来,用冰冷的金属玩弄她。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能抑制那荆棘的生长,心脏疼痛依旧。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很想,以至于我忍不住问出来。

当她终于说出答案的时候,我忍不住笑。

奇异地,荆棘停止生长。

菲力看见了她。

我知道他自很早以前就对她有兴趣。

胸中微痛,我为微微皱眉,那荆棘又复苏过来了么

我弄倒了菲力的相机,把他的注意引开去。

当菲力收拾好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菲力焦急地追问我关于她的事,我垂下眼睛,感受到荆棘的尖刺缓缓刺进心脏去。

我抬眼,对他说,我不知道。

菲力打电话跟我抱怨:“聂,你太不够意思,她明明是你妹妹,跟你住同一所房子,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她是谁”

他们终究是认识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呢接触,交流,约会

远在布鲁塞尔,我甚至看也看不到。

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情,而她却会因为我要离开而兴高采烈。

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即使不是菲力,会不会有其他人那性子随意的小东西会不会跟人拥抱,亲吻,甚至作爱

毫无道理的猜测,却越来越多地涌现,我无法控制。

荆棘迅速生长起来,我能听见它的尖刺刺入血肉中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静静靠在窗边,直到暮色降临。然后我弹弹手指,做了决定。

我决定接受万皇的合约。尽管这意味着我必须用加倍的时间与精力来提前结束课程。

这无所谓。

我只要早点回去。我必须早点回去。

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当我进酒店的时候,我的心里是焦灼不安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在她身边的不是我,却是菲力

倘若他们发生了什么

我闭眼,阻止自己想下去。不不,我深知菲力是怎样的人,我不应该怀疑自己的朋友。

可是那荆棘在我心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痛如火焚,我无法阻止脑中负面的念头。

她的一句话却使那躁动的荆棘平息下来,火热与疼痛消退,莫名的喜悦与期待勃发。

她说,她只要我。

她只要我。

抚摸她累极睡去的脸庞,我微笑,小东西,等你醒来,告诉我,为什么。

第二天,却没想到她满不在乎地说:“哪有什么为什么,也许因为使用过感觉比较有保障”

隐隐的期待破碎,我着恼,咬牙转身离去。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在追求女孩子

我皱着眉,盯着眼前菜板上那块肉,它看上去粘粘腻腻非常恶心,我要努力地克制爱洁的心态才能让自己的手去碰触它。呃,脏死了。

与万皇签订合约,研讨计划,拍摄前期宣传资料已经很忙,我还是抽时间来这里学做菜。

因为我不只要她的身体,也要她的心。这样,我才能安心的离开。

等待。

我一生之中还从未等待过别人。

我静静坐在椅上,面沉如水,胸中的不安气恼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增长,几乎让我坐不住。

该死,我为何要承受这些

在我忍不住要出去找她的时候,她终于回来,却是跟菲力一起。

她不是说去找同学吗为什么瞒我我叮嘱她早点回来,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吗跟菲力一起到这么晚,他们做什么了做了什么

那荆棘轰然一声,妖魔一样疯长起来,千根万根,绕着我的心脏,密密匝匝,越勒越紧,直至血肉模糊。倘若再多呆一刻,我就会在所有人面前痛得弯下腰去。

或者,一拳打倒菲力的脸上去。

我平静地起身离开,面色如常。

她居然追来。

愧疚吗歉意吗那不是我稀罕的东西

我攫住了她,好,没有心就没有心吧那就让我不必再压抑,恣意地占有你的身体哪怕此生以后,你恨我怨我,我只把你紧紧绑在身边,随心所欲享用你的身体,那也很好

她的眼神惊惶,这仿佛是那荆棘的养分,它更加疯狂地舞动,荆棘上鲜血淋漓。

痛。

我闭眼,吸气,无所谓,即使这样一来,她对我的好感与信任将荡然无存,即使我以后将永远被心中疯狂的荆棘折磨,至少我得到她的身体。

她挣开我的唇,急急地说:“别别这么难过,我会心疼。”

我僵住。

千万条荆棘抵不上她一句话,瞬间都消退干净。

我想我已经十分满足。

看着窗外的云海,想着她电话中说的每句话,她的祝福和她的心疼。

身体中盈满一种不同于欲望的热流,令我迫不及待想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再把这热流融入她的身体,让她跟我一起感受。

只轻轻碰到她的脸,欲望就全面爆发。

激情过后她在我的怀中沉睡,我觉得满足安定。

那荆棘,已经消失了吧

我抚摸她的发,小东西,你是属于我的,永远,你知不知道

却没想到,好心情又被她一句话破坏。

什么叫做等她喜欢上别人会来告诉我我早已认定她,她的眼睛却仍在四处寻找。

原来满足安定,只是我自己认为的假象。

原来从希望中跌落下来,比从来没有希望更令人难以忍受。

胸中又隐隐抽痛。

当我又看见菲力的时候,我只听到一声轻响,荆棘欢快地生长开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我明白这是误会的时候,我感到吃惊,我怎么会这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令我自己都厌恶。

如此患得患失,如此紧张,如此不安,如此渴望。

我在渴望什么

在我得到她的友善她的自愿她的心疼之后,我食髓知味,贪心地想得到更多。

一面担忧失去拥有的,一面渴望着更加美好的

她的爱。她全心全意的爱和忠诚。

她跑开去,我嘴角的笑容支持不住地落下来。

我要怎样才能得到

手抚上胸,我终于清晰地明了,那荆棘在那里,一直在那里,只有她的爱才能把它连根拔去,除此之外,得到越多,只是使它越敏感。

轻轻一碰,就泛滥成灾。

折磨

在故事的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合上手里的小说,看向窗外,柔软的白云像小山一样层层垒垒。

我跟聂唯阳,最后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或许是上次采风回去之后,总是被别人说“苏苏那浪漫的男友如何如何”的缘故;又或者是那小于廉的雕像放在我床头,日日都拿来把玩的原因,总之从那之后,我竟然前所未有地频繁想起他。

想得多了,便觉得这个人亲密无比。

无数的过往细节一一浮现,反复在脑中重演,白天夜里,思来想去,微笑蹙眉,突然就无法再用轻松适意的心态面对他,突然就觉得无法再这样稀里糊涂与他亲密下去。

因为,似乎再多走一步,就会无法抽身。

我开始犹豫不安。

他爱我,那种激烈而专注如同海洋般丰沛汹涌的感情于我是极大的诱惑,我的内心对于情感有深深的饥渴,非海洋不能满足。

只是,他的这份爱,只是因为我是那个终于出现的让他身体产生欲望的人么若欲望不再,爱还在不在

又想起他曾经的伤害,他的多疑猜忌和随心所欲的霸道,生活不能只靠激情维持,当激情渐渐趋于平缓,这些会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真的没信心。一次的无故猜疑我可以不甚在意,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接受他用强吻来道歉。

可是,我仍然无法抵抗他的吸引,他的温柔他的克制他的狡黠甚至他独一无二的激情,都印在我脑海心中,时不时会跳出来张扬一番。到现在,坐上了飞往比国的飞机,究竟是为了履行诺言还是因为自己也希望,我也没办法分得清。

我们的问题,根源在于互不信任。他的不信任源自我对情感的不确定,我的不信任源自他的阴暗面那些伤害,那些猜忌以及猜忌后的无情凶狠。好笑的是,正是他的这些阴暗面导致我虽受他吸引也不敢放心交出感情,而我的情感的不确定又导致他的阴暗面更加牢固。

就像一个怪圈,我们圈在其中走不出来。

随着寒假一天天临近,我心里也开始莫名忐忑,此去比国,就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我已经站在海洋边缘,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沾湿,我已经被海洋吸引走得太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隔着安全的距离在沙滩上没心没肺的嬉戏,若要后退,现在是最后的机会,tobeoottobe,必须做个了断。

我深吸口气,飞机每多前进一刻,我心中的忐忑就多加一分。我该怎么面对他跳下去,不敢;转身离开,不舍;继续稀里糊涂嬉戏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矛盾痛苦,可是他若还是那样用情欲来点燃我,我又绝对无力反抗就是了。

皱眉,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干脆了矛盾到自我厌恶。

我叹气。如果对象是菲力,或许我会觉得一起生活下去的可能性大一点,可惜,菲力不是海洋,他是静静的湖泊,温和宁静,却对我没有吸引力。

果然,人总是自寻烦恼呢。

“请问,你的书,能借我看一下吗”旁边有人问。

我转头,咦记得原来旁边坐的是一个长得像肯德基老爷爷的金发老头,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漂亮的江南美少年明眸皓齿,笑容清澈,虽不高大俊挺,但是纤细匀称,是梅子见了肯定会冲上去搭讪的那种型。

美少年似乎看出了我的奇怪,微微一笑:“原来坐在这里的人,跟我换了位子,去跟他的家人坐在一起了。”

“哦”我回一个灿烂的笑,把书递过去:“给。”

“谢谢,”美少年微笑,声音清醇如同五月溪水,“我叫平平,你呢”

“我叫绿苏,”我微笑,打量过去,突然惊讶,“咦你不是”

平平也惊讶:“你看出来了几乎从来没有人第一次能看出来呢”

无论如何忐忑,也不能跳下飞机逃回去,幸好有人可以聊天,转移注意。

平平所生长的城市跟n市相距不远,家境不是很好,一个人勤工俭学在布鲁塞尔留学已有两年,这次放假回家一趟又赶回来打工,人已经是个本地通,个性也极其开朗,非常爽快地答应到时候带我去游玩。

“真佩服你,”我笑,“我就不行,在家里做条米虫。”

平平的笑容爽朗干练:“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

待到空姐说目的地就要到达的时候,我跟平平已经相谈甚欢。苗苗原来曾说我是“容易交朋友的体质”,大概也多少有点依据。

到达布鲁塞尔的时候是傍晚,正在下着小雨,天色阴阴沉沉,凉气丝丝缕缕从厚厚羽绒服的缝隙钻进来。

“你哥哥呢”平平戴上了黑色毛线帽,手上拉着一只旅行箱。我的行李就简单至极,只在背上背了个小背包,因为聂老大说他都把我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什么也不用带。

“还没看到。”我左右张望,心中忐忑又期待,雨雾里这城市看起来灰扑扑一片迷朦,四周听到全是我不熟悉的语言,聂唯阳在哪儿呢

“把帽子扣上吧,弄湿了头发当心感冒。”平平伸手帮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

“好”我一面应着一面四处看,前面突然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是聂唯阳。

他真适合穿黑色。黑色的暗纹v领羊绒衫,再加上黑色的长裤,简简单单却让他看起来挺拔又高挑,领口惯例是雪白的衬衫领子,又把他的优雅贵气张扬地衬托出来。

我居然吞口水。

有几分想扑过去,又有几分想转身跑掉。

终究是过去笑眯眯地说:“我来了”

聂唯阳摸摸我的脸,没说话,脸色似乎不是很开心,咦,我都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跑来看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摸摸鼻子,拉着平平介绍:“平平,这就是我哥。”心里做个鬼脸,还是好不适应这么叫啊。

又对聂唯阳说:“这是平平,飞机上认识的,下了飞机多亏人家带我绕出来。”

聂唯阳扫了平平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扶着我的肩膀,拉开车门:“回家吧。”

回回家

“等等”我抓住他袖子,转身问平平:“你怎么走”

平平微笑:“我坐地铁电车都行,实在不行坐出租车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转身看聂唯阳,“送送平平好不好”平平似乎很节俭,一分钱都要掰着花的样子,既然有车,能省点就省点不好么,况且下着雨,又湿又冷,等车也不好受。

聂唯阳板着脸,明显不乐意,小气

平平急忙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没多少钱的”

我摇聂唯阳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啊”说完了自己却惊讶,咦咦,我这是在撒娇吗我是在跟聂唯阳撒娇上一次跟人撒娇,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脸微微发热。

聂唯阳盯着我,黑眸沉沉定定,又闭一下眼睛,丢下一句:“随你。”然后绕到另一边去坐上驾驶座。

难得他老大恩准,我急忙推平平和那件行李坐进后座去,自己坐到前面,问:“平平,你住哪里”

平平说了地址,聂唯阳不发一言开车就走。

好臭的脸。我嘀咕,不过,好歹现在是受人家恩惠呢,我就忍让他一下好了,于是跟他东拉西扯,说说家里和学校的一些事,指望逗他笑笑,他却始终冷冷淡淡,偶尔才赏我一声“嗯”、“唔”,终于我的耐性也消失殆尽,心中委屈,搞什么我这么远跑来,连一句问候一个笑脸都没有,就算是圣人也要有脾气了。于是不再理他,趴在车窗上看街景。

到平平住的学校附近,足足花掉一个小时,原来这里已经是市郊。

平平住在一栋老旧的四层公寓的三楼,我执意帮忙提行李上去,哼,让聂唯阳自己在车子里摆脸色吧。

我拉着平平又下来的时候,心里暗暗后悔,哎呀,给聂唯阳摆脸色摆得有点早了。

他拧起眉,坐着没动,透过车窗看着我。

我敲敲窗,他把玻璃降下来,我又堆出笑来:“平平没有钥匙,要等明天室友回来才能进去,今晚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说完了看他脸色,哎,他是不是在咬牙黑眼沉沉的,却又似乎有火在烧。

他沉声说:“不行。”

平平在后边说:“怎么了要是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我回头笑:“方便,方便”又转回头,脑袋几乎伸进车里,恶狠狠盯着聂唯阳:“我不管你要是不让平平去,我也不跟你去”

丢脸,这口气,怎么又像是在撒娇耍赖难道聂唯阳能触发我撒娇的神经

不管怎样,这招还是很有效,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坐在聂唯阳在布鲁塞尔的公寓的客厅里喝咖啡了。

“真好,”平平打量客厅,爽朗地笑,“比我们四个人合租的地方还要大,有钱也挺幸福。”

“唔”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飞机餐不合我口味,没吃两口,现在饥肠辘辘,聂唯阳回来就一脸不爽进自己房间去,连热咖啡都是我自己找到壶子烧的,可是吃饭要怎么办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站起来:“平平,我去问问聂我哥晚上吃什么。”

去敲聂唯阳的门,敲半天没反应,拧拧把手没有锁,索性自己推门进去。

他的屋子里有凸出去的半圆落地窗,他正站在窗边,抱着双臂靠着墙,扭头看窗外的街景。

我站在他面前:“我饿了。”

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落在我身上,眼睛里似有火焰跳动,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微低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小野猫,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眨眨眼,委屈无辜:“我跑这么远来,不都是为了来看你吗”

他伸手抚弄我的耳垂,然后猛然加大手劲儿拉住我的脖子把我拽进他怀里去,薄唇狠狠吻住我,接着我就感觉到唇上一阵刺痛,他咬我

“疼”我推他,他抬起头来,唇上有血,这混蛋,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我还未发火,他已经怒意难掩地恨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折磨我”

冰冷

我头一次见到聂唯阳如此怒形于色,平日闲适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那双眉毛不再坏坏地轻挑,而是紧紧地拧起来,嘴角抿成了凌厉的形状,黑眼里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狠狠掐着我的肩膀,发红的眼眸瞪着我,一字一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苏苏,这次你太过分你是故意的吗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给我捅上一刀,在我以为充满希望的时候,将我狠狠摔到谷底”

这样的他让我害怕,我想后退,可是肩膀上的手指几乎陷入我身体里去,疼痛且牢固。

痛楚使我皱起眉来:“你别乱发脾气先放开我”

“我乱发脾气”他咬牙,额角上似乎有青筋绽起来,“别告诉我你不了解你这次来有什么意义,你要是对我有一点心,就不该在这种时候硬要带人过来一下对我甜蜜,一下又来刺激我,这样玩弄我,你很愉快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血液涌到脸上去,我玩弄他这一直以来,究竟是谁玩弄谁即使曾被他伤害,我仍然愿意因为他的转变而慢慢信任他,无数次辗转反侧认真考虑我和他的将来,到现在,他居然说我在故意玩弄他这一切说到头都是谁害的

从未被人如此激怒,脸庞如似火烧,我回瞪着他,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一时间只会说:“你走开你走开”

他无视我的推打,深吸口气,试图让声音平静一点,他说:“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你一直很紧张,喋喋不休的说话不是你的性格。你在害怕什么你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你硬要带那个人过来我不信你短短几个小时就对人关怀备至至此。”

嗯我的动作停下,瞪着他的眼神莫名心虚别了开去,气焰也降下来,他对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我只不过,犹豫难决,忐忑不安,想要小小地拖延一下罢了,他也能看得出来

在自己心中如此不安的时候,我怕跟他独处,怕他迅速用激情席卷我,怕我在沉醉中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我只想要再多一点时间思考,只要一点点就好,所以,当平平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借宿一晚,我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迎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沸腾的情绪令人颤抖。他咬着牙:“说为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跟你单独在一起”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这里面有太多原因,但是他听起来也许会觉得自己被嫌恶,于是急急地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想暂时”

“不用说了。”他打断我,声音却没了火气。

不是吧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这样他都能明白我要说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说不清楚呢。

抬眼看他,却发现他脸色青白,神情异样,黑黑的眼瞳空洞得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糟糕,我还是说错话了。胸中猛然传来一阵抽痛,呵,我不想看他这个样子,我宁肯看着他一脸嚣张地挑着眉毛戏弄人,也不愿见他这样

我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他的脸:“你别这样,我真的”胸中的抽痛打断我的话,我吸气,“真的会心疼”

他挡开我的手,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别再玩这一套了,小野猫。”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我呆呆看着他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的心疼也好,你的怜悯也好,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他凉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声音低低的,依旧动听,却如同琉璃水晶一样华美而没有温度,“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想同我在一起,因为你找到了你喜欢的,要坦白告诉我”

我找到了喜欢的谁我彻底被他弄懵了,他在想什么

他的头低下来,气息呼在我的鬓角,叹息一般说:“始终是不行吗”

我依旧在想他方才说的话,忽然脑里灵光一闪,他的怒气莫名其妙来势汹汹,该不会是以为平平难道他没有看出来他一向比我敏锐狡猾,我以为我都看得出来他一定也看出来了,难道没有吗天,若真是这样,我必须马上解释

我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你听我说,平平她”

他的唇迅速覆盖过来,我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

好疼唇上的伤口被他凶猛的吻磨得绽裂开,我能感觉到涌出的血液蔓延在我们的唇齿间,舌头上尝到咸咸的血的味道,可是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毫不怜惜地加重我的疼痛。

不怪他不怪他。我努力转着脸,可是他的唇如影随形,好不容易在唇舌间找到空隙,我努力地申明:“唔听我说,平平她是”

“不要说”他蓦然低喊,“该死的”

我被他吓一跳,接下来他开始粗暴地剥我的衣服。

“住手,停下”我去抓他的手,天,平平就在外边呢,他疯了吗

当我抬眼去看他的脸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发凉,他的动作狂野粗暴,他的唇舌疯狂地纠缠,可是他的脸上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表情,那样冷漠,甚至连怒气都没有。

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抵抗他,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撕扯我的衣服,仿佛这个人我并不熟悉,我们之间没有丝毫感情,他只是个冷冰冰的怪兽或者机器人之类的我无法去沟通的存在,那样冷漠地执行他的程序,没有爱意没有怒气,甚至连欲望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害怕。

夜雨

他把我压到房间中央的四柱大床上去,依旧面无表情。

我开始还试图在唇舌的空隙里找到机会解释给他,安抚他,然而当他掀起我的薄毛衣,一把将我的文胸不管不顾地猛扯下去的时候,我愣住了。

文胸的钩子在我的背上胸侧重重划过,一顿之后,就感觉到从后到前长长一道痕迹都在火辣辣的痛,我疼得蹙起眉,也许流血了

再抬头看聂唯阳,他仍然毫不动容,不在乎我的挣扎也不在乎我的伤痛,一只手伸下去继续剥我的七分靴裤。

他的脸庞如同完美的雕塑,美丽而冰冷;又如同一个完美的神祗的脸,正在毫不动摇决不容情地对忤逆他的世人施以惩罚。

有一种冷冷森森的感觉从我的心底深处蔓延上来。

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吗当有误会产生,不忍让不解释拒绝沟通,只是用他的方式来发泄他的怒气,不管对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失望

我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这正是我担忧害怕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的原因。此生以后,必定还有无数的误会矛盾会出现在我们之间就如同会出现在任何情侣之间一样,难道他每次都要这样来面对吗

就算这一次我把误会解释清楚,还有下一次,下一次的下一次。

我对他的爱意,也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变成吞噬我们的阴影。

大海闪耀着迷人的幽蓝光泽,海妖引诱的歌声魅惑得钻心噬骨。我站在海边,犹豫不决,四处查看,正当我就要抵抗不了心中的向往和诱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瑰丽表层下凶狠无情的海啸风暴。

虽然不舍,我也决定转身离开。

我闭紧了嘴巴,躲避他的唇舌,双手双腿拼尽了全力抵抗他。

只要推开他,然后,马上离开。

只是,心里好难过。

这张紧抿的冰冷的唇,曾经对我温言笑语,曾经在我额头上温馨一吻;这双无情肆虐的手,也曾经抚慰我,甚至为我下厨;连这副禁锢着我的胸膛,也曾经给我熟睡时的安然温暖,到现在才发现,他所做的,早已将我淹没,要舍弃,痛上心头。

力气终究是不敌他,裤子被他拉到膝盖,他的手向遮挡我身体最后一处的薄薄底裤伸过来。

我的眼泪终究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去推他铁一样的手腕,失控地大叫起来:“聂唯阳,除了强要我,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他的动作猛然停下,眼睛终于向我的脸上看过来,脸色铁青,目光瞬间如同刀一样锋利,他咬牙,下颌微微抽动,终于哑声开口说:“你这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

门突然被打开,平平的声音传过来:“很抱歉,不过我听到苏苏的喊声,发生”

平平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在看到我们的样子之后,惊讶得消了声。

我正躺在大床上,毛衣被推到颈子上,上身裸露着,裤子半褪,只有底裤被我紧紧护着,聂唯阳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压着我,他的衣服虽然还都穿在身上,但是也被我的挣扎弄得凌乱之极,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平平张大了嘴,我没有跟她多说过,只说聂唯阳是我哥哥,只怕这一下,她当真震惊不小。

聂唯阳迅速抓了床单盖住我,然后一言不发朝平平走过去,我看着他紧握起来的手掌,猛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叫起来:“聂唯阳你住手平平她是女孩子”

仍然是晚了。

在我叫的同时,聂唯阳已经一把揪住了平平的衬衫前襟,平平比我高不了多少,那里抗得过聂唯阳的力气被聂唯阳一把拉进来,然后又被狠狠掼到墙边去,平平惊叫一声,后背狠狠撞上墙,她的五官都皱起来,缓缓滑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正喊出来“女孩子”三个字,但是不用我喊我想聂唯阳也明白了,因为平平的廉价衬衫的扣子在聂唯阳一扯之下迸裂开去,她歪坐在地上的时候衬衫散开,露出里面小小的文胸来。

聂唯阳身子顿了一下,迅速回过头看我,他眼里似有情绪飞快流转,最终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平平靠着墙,低着头双手抱着胸腹,一时间起不来。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

我闭眼。肩膀嘴唇后背还有被他压过的腿都狠狠地痛起来。

疲劳。饥饿。痛楚。尴尬。伤心。失望。愤怒。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我无法忍受,我要马上离开

咬着牙,我迅速爬起来,整理衣服。文胸已经扯坏了,幸好还有厚外套,不穿也看不出来。

我从他面前经过,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抓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小背包,我站在玄关,伸手去开门。

聂唯阳大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苏苏,”他咬牙,抿唇,最终只是沉声说,“不许走。”

永远只是命令或者宣告。

我抬头,对他微笑:“我以为你已经学会沟通和尊重,原来我错了。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爱上你”

趁他失神,低头狠狠咬在他手腕上,他松了手,我打开门狂奔出去。

一路奔出公寓,又顺着公寓大门对着的街道疯跑出去几百米,胸中的郁卒之气才稍稍发泄,脚步渐渐慢下来,这才发现雨已经比傍晚的时候大了,街上的行人都撑着伞,有人朝我投来奇怪的目光。夜色黑黑沉沉,街道两旁的繁华灯光霓虹招牌在雨幕里遥远而朦胧。

我将羽绒外套的拉链拉好,帽子拉起,慢慢走到一根路灯柱子边,将身子靠在那里,刚才的一通狂奔让我的呼吸急促双腿发软,胃里空的泛起酸意来。

下意识的朝来的方向撇去一眼,混蛋,他连追都没追来呢。

也罢,就这样算了吧。这样也好。

那大海终究不是我的。

胸腹中涌上另一种不同于饥饿的浓浓的空虚感来,空洞洞地疼,我忍不住抱着自己,靠着路灯弯下腰来。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孤单的人和酸涩的心事。

直到听到自己抽噎的声音,我才明白脸上的不是雨水,是泪水。

混蛋</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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