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fce=”宋体”>6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夏文怡一大早就心情很好。
苦了大半年之后,震川镖局终于接了单大生意。
苏州城里着名的富豪常百万把一批需要运去长安的珠宝交给了震川保镖护送。
这批珠宝价值连城,就其中一双唐朝时代的翡翠耳环就已经被京城里的老师傅估价为十万两银子了。
整批货加起来差不多是五十万银子,对于震川保镖而言,的的确确是个大生意了。
在夏文怡心里,这道红镖还有别的意义。
自从她接手镖局生意之后,由于她是个女人,很多大客户都对她没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这几年镖局生意只是一般般,只能接到一些金额不高的镖,只能糊口而已。
若是这次成功把这批红货送到长安,就可以重振震川镖局的名声。
所以,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再说,要是有什幺闪失的话,镖局倾家荡产也赔不了五十万银子。
五十万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路上肯定有不少绿林豪杰对此唾涎三尺。
夏文怡虽然自持武艺高强,但也不可能从苏州一路打到长安。
她当机立断,打算这次就跑暗镖,就是不大张旗鼓地走镖,而是易容改装成些不起眼的人去走镖。
她打定主意后就筛选人手。
老马和老邹年纪比较大,就让老马扮成去长安游玩的老员外,老邹就是府里的长工,负责担担抬抬的活。
她自己就扮成老马的儿媳妇,跟着老爷一起去增长见识。
除了他们三人这一伙之外,还有二十个镖师,分成两批人。
第一批是以猎人身份作为掩饰,想把过去几个月狩猎的成果送去长安。
另外一批镖师都做读书人打扮,打算一路游山玩水到长安。
这两批人在路上会一前一后地护着夏文怡五人。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三批人都会以互相报讯。
一切安排妥当了后,夏文怡打算明天一早就出镖了。
『打铁趁热!苏州离长安有半个月路程,趁绿林的朋友们还没收到这批红货的消息前咱们先赶他一两天路。
越早到达长安越好。
』当天晚上夏文怡由于心情激动,一时间居然无法入眠。
她起来打坐一会,发现还是全无睡意,只好拎起青钢剑走到花园里练练剑。
夏家虽然不是武林中的大门派,但是夏家剑法一向以快着名。
到了夏文怡手里,她还依据自己性格加上了一些刁钻的招数,和对手交战时往往攻其不备而获得胜利。
此时只见她在花园里剑走龙蛇,果然是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
她使了一会剑,觉得越使越顺,心想路上从有任何牛鬼蛇,凭着自己手上这把剑也绝不惧怕。
她了解自己武功绝对不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那些高手是不会自降身份干那拦路打劫之举。
而应付一般的盗贼,自己的夏家剑法是绰绰有余了。
夏文怡使完最后一招就收剑回鞘,她回剑虽然快,但剑锋还是准确无误地入鞘,可见她身手不凡。
直到此时,夏文怡才看见云羽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凝视着自己。
她脸上一红,赶紧向云羽抱拳说,『小妹专心练剑,没注意到云兄,真是失礼了。
』同时她也觉悟到自己不足之处,心想若云羽是敌人,刚才就可以趁自己收剑时出招。
想到这里,她不禁汗流浃背。
云羽淡淡的说,『东家不用太客气。
云某知道东家明早就要出镖,所以连夜为东家和其他兄弟们准备干粮。
云某在厨房忙好了就在花园里散散步,想不到无意中打扰了东家练剑。
』夏文怡赶紧说,『不是说好不许再喊东家了吗?云兄才是太客气了。
』云羽难得微微一笑,『习惯了,一时半刻改不了口。
』夏文怡心想这云羽肯定是个大行家,明天一行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安排,但还是一路凶险,不如趁机向他请教剑术,希望能够把自己武艺提升起来。
江湖险恶,真的是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安全。
云羽低首沉吟一会,终于抬头说,『云某在局里打扰良久,也是到了报答的时候了。
其实文怡姑娘你的剑术已经很好,只是招与招之间有一些轨迹,有些高手可能会趁虚而入。
』他总算不再称呼夏文怡为东家了,夏文怡心中不禁一喜。
云羽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随手使出夏文怡刚刚练过的剑法。
夏文怡留看云羽的剑路,发现虽然他每一招都和自己使得一模一样,但他招与招之间融合得行云流水般的,饶是自己对这剑法熟悉的很也使不出他那种境界。
云羽把一套剑法使完后就随手把树枝抛下。
『文怡姑娘可有看清楚了吗?』夏文怡连连点头,『云兄剑法如。
小妹看是看了,但要完完全全领悟还需要些日子。
』云羽点点头说,『文怡姑娘悟性不错。
切记不要局限于招数里,要剑随意走,剑随心转。
要驾驭剑招,不可被剑招驾驭。
』夏文怡双手抱拳道谢,『谢谢云兄指点。
』云羽说,『恕云某直言,明刀易挡暗箭难防。
若是敌人明刀明枪地杀过来,云某相信姑娘可以应付得来。
江湖险恶,就怕对方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就防不胜防啊!』夏文怡点头称是,『云兄说的完全正确。
』云羽接续说,『所以云某已经为大家备好了半个月的干粮和水。
只要大家在饮食这方面有点节制,敌人就无法在这方面下手。
』夏文怡大喜,『云兄想的真周到!小妹久闻毒龙谷的毒龙郎君精通各种毒药,是个厉害人物。
幸好云兄早已准备妥当!』云羽正色说,『云某以前早闻毒龙郎君不单止用毒出入化,本身也武艺不凡。
就算他不用任何毒药,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
』夏文怡隐隐感到云羽对自己的关怀,心中不禁一暖。
她向云羽福了一福,『多谢云兄提点。
此行文怡会尽量小心。
』两人道别后夏文怡就回到自己房里。
说也怪,经过了云羽的指点和提醒后,不到一会儿她就十分香甜地进入梦乡了。
明天一早,震川镖局的镖师与趟子手们就分成三批出发长安。
夏文怡把珠宝都藏在随身的包袱里,亲自随身携带。
她临走前回头一看镖局大门,可是却没有看见她渴望看见的云羽。
『东家,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一旁的老马不停地催促。
无奈之下,夏文怡只好若有所失地启程了。
她可不晓得云羽其实正在镖局大门后目送她离去。
过去三年,除了夏文怡出镖的日子以外,两人可以说是朝夕相对。
虽然云羽一直以来都和她保持一个很远的距离,但每次只要远远看见她,云羽悲哀的心情就会稍微缓解。
可能是她和蔼可亲的性格,也可能是她那如花笑频,总之她的出现就犹如春日的阳光一样,使得云羽受了创伤的灵魂慢慢得以解脱。
震川镖局一共二十三个人安安稳稳地赶了十天路。
每一天,走在前道的先头部队会把观察清楚风险,还在一路上留下记号。
在中间的夏文怡老马老邹等五人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寻找第一批人留下的记号。
知道前面是安全之后,他们才继续赶路。
而殿后的一组人就负责监控有没有绿林豪杰从后攻击。
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带队的镖师就会发出信号炮向前面两队人报讯。
开始的几天,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只敢吃喝云羽准备的干粮与清水。
到了第三天,先头部队里有几个年青镖师已经有点熬不住了,喉咙开始发痒,想要喝酒但都被带队的老镖师张山压住了。
老马老邹两人因为跟着夏文怡,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酒瘾发作,只好死撑下去。
而殿后的那队人里有个镖师有先见之明,自己带了一葫芦酒,被队里其他人发现后只好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带队的镖师刘健鼎是个严厉的人,在他分配下,每天大家只能喝一小口酒过过瘾。
好不容易到了第十一天,眼看还有一两天路程就到达长安,每个人都十分期待早日交镖,然后就可以拿着辛苦钱去享受一下了。
过了十天都平安无事,大部分镖师都开始有点放松了。
夏文怡身担重任,不敢有一丝松弛,只好不停地用信鸽和前后两队人沟通,不断地提醒大家打醒精,坚持最后几天。
今天天气相对来说比前几天热,张山带队的一班人在官道上走了几个时辰路后都有点渴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中午的太阳真的是挺毒的。
他回头一看,队里其他镖师和趟子手都是汗如雨下了。
由于这几天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云羽为他们准备的清水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张山叹了口气,心想离最近的市镇还有一段路程,只好先找个阴凉地方歇一会再赶路。
他们再多走了一段路后,一个趟子手忽然伸手一指前面一个山头,『前面有个茶寮!咱们可以在那歇一歇,解解渴!』每个人都满心欢喜地赶路,不到一顿饭时间就到了茶寮。
那茶寮只有寥寥几人,除了三个正在休息的旅客之外,就只有一个老掌柜和一个店小二在招待客人。
镖师们坐下来后一看发现这茶寮除了卖茶还买酒。
其中一个镖师立刻大呼店小二,『赶紧给大爷拿酒来!』张山老成持重,有点不放心。
『兄弟们,赶路要紧。
咱们在这歇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