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熊怒气不息,发狠喝道:「来人,把这个没用奴才,拖下去军法杖
毙!」
牙将痛哭哀求,连连磕头,却还是被几个亲兵上前揪起,拖到后阵去
处刑了。
城头之上,李小民摇扇微笑道:「禁军各位将军听了:贵亲现在在都
城之内,我御林军保护之中,众位可以安心。只待我大军击破叛贼,斩杀
了钱松、李熊与东魍子一干匪类,便可让众将军一家团聚,绝无虚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后,厉声长啸道:「从贼造反,罪大至
极!众将军切莫自误,若是悬崖勒马,还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从
贼,便是满门抄斩之罪!众位将军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亲人
想一想!」
面对这样明显的威胁利诱,众禁军将领面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
死。显然自己亲人落在李小民手里,只要自己带兵向上一冲,架著他们的
那些士兵便会拔出腰刀,当场斩了自己的亲人,这让本就无心造反的各将
领,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一条可以确定,此刻便是拿刀
架著他们的脖子,他们也不会带兵前去冲锋了。
禁军中主事三人,俱都面色大变。钱松和李熊都拿眼看着东魍子,只
望他能力挽狂澜,想出什么办法,来挽回危局。
看着那些禁军将领敌视的眼神,东魍子心中暗怒。自己施咒害死过那
么多人,也要胁过那么多人,还没有什么人的亲属被自己施咒以后,还敢
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将那些受术者的肉身夺去,就算自己有威
胁他们的方法,敌方亦有方法取受术者的性命,对于威胁受术者亲人方
面,二者倒是两相平手了。
东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术者已经难以操控,不如
下手暗中结果了他们,让那些将领以为自己的亲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里,
仇恨之下,说不定便会率军猛攻,意图报仇雪恨!
受术者,足有数十余人。也就是东魍子这样强大法力,才能同时操控
这么多活人的魂魄而不太过吃力。只是几十个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
放不下许多,此刻都放在皮袋里,挂在马颈上,东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
中摸了一个木人出来,也不看上面写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只是暗拿钢针,
向它心窝里重重一戮!
城头之上,惨叫声凄厉响起。一个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沉沉,在军兵
的扶持下低著脑袋,在钢针紮上木人之时,突然抬起头,放声嘶叫,满脸
的恐惧痛楚,尖叫声足可刺透耳膜!
扶著她的两个军士,都吓得浑身大震,手中一松,将那女子丢在地
上。惊魂稍定时,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殒,气绝身亡了。
城外一个禁军将领远远望见,心如刀割,嘶声惨叫道:「贤妻!」
李熊眼角瞥见东魍子的动作,却不说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亲兵围
过去,在东魍子身旁挡住众人的视线,一边举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见
众将军一心为国,不肯投降于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
毒蛇心肠闻名的后宫太监!」
话音未落,李小民身后一个老头也是放声惨叫,颓然倒地。一双眼
珠,用力凸出,满脸都是痛苦至极的神色。
禁军众将俱都狂吼起来,激愤乞怜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声惨呼道:
「安南将军,不要动手!末将愿降!」
归降的喊声,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
身后,亦是圆睁双目,死不肯瞑。
见李小民接二连三地暗下毒手,众将惊怒交集,那些死了亲人的将领
更是痛哭大骂,几乎失了理智,率领亲兵,直向前方的御林军杀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挥手指向东魍子,厉声断喝道:
「妖道,你暗中害人,却要嫁祸于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双目圆睁,一股狂暴气势,自身上狂涌而出,双臂一
振,身后忽然现出三个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耸立空中,只是有些模
糊,看不清楚。
见安南将军白衣法身忽现,众军兵惊得目瞪口呆,除了几个失去理智
带著亲兵乱砍乱杀的禁军将领以外,余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着两位法师
斗法。
李小民双臂向前一挥,厉声喝道:「妖道,看我法术厉害!」
在他身后,飘浮在空中的三个白影亦同时挥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为强劲的风力,自他所在之处,向北狂吹而去。所到处,飞砂
走石,刮得众兵士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只能掩面大呼,惊慌后退而已。
便似巨龙咆哮,刹那间,狂风便已越过宽广的战场,强劲刮到东魍子
面前。
东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里乱摸,右手执著钢针,想要多弄死几个受术
者,忽被狂风吹来,心中暗惊,整个人连同胯下战马,都被刮得倒退数
步,满身衣衫毛发向后狂飘。马颈上所挂皮袋,亦被吹得向后扬起,几个
木人,从里面散落出来。
东魍子咬著牙,放声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为你弄些障眼法就会
顶用,若真会用,上次从巨山抢来的幻龙怎么不见你用出来?只用了一次
就不再用了,是不是刚抢来,还用不熟练,不能在白天现世?」
城头之上,李小民面笼冰霜,也不与他多言,双臂一振,身后三具白
衣法身,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体合一。
李小民肃容满面,手捏法诀,口中喃喃念诵,忽然伸手向前一指,怒
吼道:「妖道受死!」
一个白色身影,如狂风般自他身上疾飞而出,飞速向前射去!
这个白影,动作快逾闪电,身上却携著强大的风力,一路向北疾射而
去,所过之处,身边所带狂风,将沿途未及躲闪的禁军将士,俱都吹得满
天乱飞,待狂风过后,方才能落向地面,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断筋折,痛
呼不已。
东魍子左手捏著一个木人,右手紧握钢针,正要发狠再刺,忽见白影
迎面狂扑而来,不由大惊,挥手扔开手中东西,拔剑厉啸,挥剑向那扑来
的白影斩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随手挥出利剑,尖啸一声,挟著漫天狂风,直向东
魍子刺去!
东魍子手中长剑,携著强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却似劈到虚空处一
般,白影手执利剑,电射而来,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化为
一道白光,向后阵狂冲而去。
劲风狂袭,东魍子整个人都被卷入狂风之中,战马亦被强劲风力吹得
向后倒飞,似有摔倒之势。
东魍子心中暗惊,慌忙念动定风咒,战马方才在空中停住,稳稳落在
地上,却还是被狂风吹得毛发飘扬不已,低低地哀鸣著,连马眼都无法睁
开。
狂风呼啸,强劲至极。那个巨大的皮袋,在刀剑似的狂风下,结实的
束袋丝绦亦被一击而断,骤然向后飞去,袋口已然裂开,那数十木人之
形,被狂风吹得漫天乱飞,一时间,在东魍子身后的天空上,到处都是疾
飞的木人之形。
城头上,众禁军将领的亲属亦是同时身体狂震,如被风吹得变了形一
般,拼命挣扎扭动著,满脸肌肉扭曲,大声惨叫不已。
陡见自己亲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飞,引致他们如此痛苦,众禁军将领亦
是大惊失色,拼命打马如飞,在狂烈风中,疾驰向北,一心只想抢回写有
自己亲人生辰八字的木人!
东魍子在风中大声厉啸,惊怒不已,回身想要抢回自己施术的凭依,
但见满天木牌飘飞,散去无踪,又到哪里去抢回它们?
狂风袭过,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狼籍。御林军将士早经叮嘱,一见将军
欲要施法,便都向两边逃散,只有禁军将士未及防备,首当其冲,被狂风
吹得满天乱飞,摔得伤残无数,一时间,四面旷野,哀嚎声到处响起,惨
烈至极。
城头上,李小民身体陡然有一股寒气发出,脸色也变得似冰雪般苍
白,陡然一振双臂,一个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飞而出,向前方军阵,电
射而去!
飞速掠过战场的白影,挟带著极强的寒气,经过众军兵附近,都让他
们失足跌倒,大声惨叫,身上已然被冻得一片发白,盔甲上结满了冰霜。
极寒白影,一掠而过,只留下被冻伤惨叫的禁军士兵,相顾失色,恐
惧纳罕不已。
东魍子右手紧握利剑,大声咆哮,口中念动法诀护身,巍然不动,只
是看准白影来势,凝神一剑,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满身寒冷至极的杀气,见妖道长剑刺来,也不躲
闪,只是在风中尖啸一声,整个灵体化为极寒剑光,向妖道电射而去!
至阴至寒的灵体,在东魍子道袍处,当胸穿过,一路向北飞射。东魍
子顿时便觉浑身如堕冰窖,整个身子都被冻得僵硬麻木,不由闷哼一声,
若非有神功护体,只怕这寒冰剑一击,便能将他整个冻成冰块!
在他身后,李熊派来护卫他的亲兵与禁军将士,方经狂风厉袭,忽又
被寒气疾撞而来,当下都大声惨叫跌倒在地,整个人冻得浑身雪白,身上
积满了厚厚的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东魍子怒吼一声,振臂冲开身上所封冰霜,只觉法力大损,心中惊怒
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厉害,不然那两位师兄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他杀了,因
此一直不敢与他正面交锋。若非钱松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经西去陈境,许
久不能赶回,他也不会贪功冒进,趁李小民不在时帮助钱松李熊夺权纂
位。谁知在阵上一见,李小民的厉害还是出了他的意料,让东魍子心下大
为后悔,却也不能退后,只能咬牙撑持,恨声笑道:「李小民,你还有什
么本领,不过如此吗?」
城头之上,李小民放声大笑,双眼精光暴射而出,双手捏动法诀,同
时向前指去,喝道:「幽儿,看你的了!」
一个身材纤细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飞而出,一时间,光芒大作,照
耀得满地军兵,都掩面痛呼,谁也无法睁开眼睛!
幽儿灵体捏动剑诀,手执灵剑,向前疾飞而去。灵体上迸发出巨大的
灵力,光芒耀眼至极,便似流</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