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抱着额头,跟在他身侧,咕哝道:“我又不知道她是你的相好,不知者不罪,二哥你干嘛要罚我?”
薛忱进了桃林,正见裴红菱坐在一株桃树上,将桃花不停扯下,恨声骂着,“死薛忱,臭薛忱,说话不算数,让你嘴上长疔,喉头生疮!”
薛忱揉了揉鼻子,苦笑道:“裴姑娘,嘴上长疔就罢了,喉头生疮可是绝症!”
裴红菱大喜,跳下桃树,冲到他面前,又急忙板起脸,道:“谁让你说话不算数?反正你是医,什么病都能治好。”
薛忱一笑,问道:“裴姑娘,你怎么到孤山来了?”
裴红菱听这一问,不由张口结舌。
丹军南侵的紧急军报传入京城,涑阳震动。经过朝中连夜商议,仍由平王领兵出征,平王趁机提出,裴无忌多年与丹军交战,不如让他戴罪立功、上阵杀敌。景安帝也早有宽恕裴无忌的意思,自然顺水推舟,同意了平王的请求,将裴无忌和参与“哗变”的锐军将士都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平王再上奏,说谢朗的“病”快痊愈,不如也让他重归军中,景安帝也准了奏。
谁知谢朗却已不在京中,平王向太奶奶一垂询,才知谢朗半个月前就去了孤山。他只得让裴红菱指挥大白,往孤山送信。
裴红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大白听懂了自己的指令。可等大白飞走,她忽然生出了一股冲动,对裴无忌说怕大白中途有什么变故,自己要跟着才放心。于是这一跟,便跟到了孤山。
只是她虽打马急行,终究快不过大白,这厢大白和谢朗走了三日,她才抵达孤山。
此刻听到薛忱问自己为何来孤山,她一时也想不清楚是何原因,愣愣地站在原地,双颊绯红,扭捏了半天才道:“我、我就要随大哥回军中了。”
薛忱微愣,不明她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裴红菱低下头,轻声道:“这一次上前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归来,想到和薛医相识一场,应该要来道别。”
薛忱轻轻地“哦”了一声。
裴红菱等了半天,不见他答话,讪讪道:“那……我走了。”她再等了一阵,仍不见薛忱说话,只好失望地挪动脚步。
走出十余步,忽听薛忱唤道:“裴姑娘。”
裴红菱急忙转过身。薛忱看着她期盼的目光,轻咳一声,道:“裴姑娘,此番两国交战,将士们必有伤亡,前线定然需要很多经验丰富的大夫。不如……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前线吧,也算是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裴红菱喜得心怦怦乱跳,连声道:“好啊好啊,那咱们就一路吧。”
薛忱露出为难的色,道:“只是这样一来,我需要带药箱、医书,还要带一些药材……”
裴红菱忙道:“不怕不怕,我身子结实,我来挑!”
九六、刍狗万物
薛蘅离了孤山,一路向东北而行。未到平口关,便见有难民相携南下,待过了平口关,逃难的百姓已是成群结队、连绵不绝。
薛蘅向难民打听前方战况,却无一人说得清楚。有人说丹军主力正在攻打燕云关,有的则说已打到了幽州城下,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