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
平王和6元贞并肩进殿,见到柔嘉,6元贞双眸一亮,平王则轻声笑道:“柔嘉也在啊。「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他走过来揪了揪柔嘉的头发,带着溺爱的口气责备道:“以后可不能再偷跑出宫了,虽然说是为了救明远,你也不能让母后急出病来。”
柔嘉满怀期待地看了谢朗一眼,他的目光却仍凝在薛蘅身上。那样温柔而沉痛的目光,以往十多年,她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
柔嘉心中凉透,怆然后退两步,紧揪着雪氅,失落魄地往殿外走。
6元贞瞪了谢朗一眼,提衫追了出去。平王盯着谢朗,他却浑然不觉,轻轻地替薛蘅掖好被子。
平王深吸了一口气,正思忖着如何措辞,一直在殿角煎药的薛忱忽地抬头,微笑道:“药好了。明远,你来还是我来?”
谢朗一个箭步蹿过去,接过小坎手中的药碗。薛忱取出银针,刺入薛蘅牙关和喉间穴道,再轻轻将她牙关掐开。谢朗一匙又一匙,小心翼翼地喂入她的口中。
平王怔然立于一旁,心中某种震动,渐渐扩散开来。
“柔嘉!”6元贞焦灼地追赶。
柔嘉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就要掉下来的泪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她骤然停步,并不回头,冷冷道:“什么事?”
话虽冰冷,却隐含着呜咽。6元贞看着她竭力挺直的背脊,一时竟无从开口。安慰?他不是她的驸马,她更不是他的……这一刻,他只恨那一年在银杏树下接住她的,为何不是自己。
好半天,他才鼓起勇气开口,“柔嘉,你……这两个月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瘦很多了。”
柔嘉眼中的泪水成串滑落。
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这句话,却不是他说的。
她提起裙裾,发足狂奔,奔过自雨亭时,脚下一滑,跌坐在雪中。不待6元贞和抱琴追上来,她挣扎着爬起,飞快地消失在月洞门后。
她奔跑时衣袂生风,带得松枝上的雪簌簌掉落,掉在雪地上,宛若有泪水溅上了6元贞的衣襟。他呆呆站着,低不可闻地唤道:“柔嘉……”
薛蘅脉息日渐平稳,所有人能做的,便只是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薛忱这日替她诊过脉,放了大半心,想起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自己,便叮嘱了小坎和谢朗几句,回到了谢府。
谢府上下早将薛蘅和他视为了救命恩人。薛蘅因为受的是内伤,不能移动,蒙圣恩在太清宫养伤,旁人探望不得。谢峻便亲自出面,请薛忱到谢府居住。
薛忱在秋梧院门口,好不容易又婉拒了一回四位姨娘的盛情厚意,由哑叔推回房中。
刚推开门,风声响起,一件东西迎头砸来。
哑叔却似没看见一般,任那本书砸中薛忱胸口。薛忱“啊”地一声,捂着胸口揉了几下。
躺在榻上、右腿缠着纱布的裴红菱总算消了一点气,却仍大声道:“我看你这‘薛医’是浪得虚名!只说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可我今天还是这么痛!你是怎么医治你的救命恩人的?!”
“还很痛吗?怪了……”薛忱眉头微蹙,推动轮椅到榻前,号了一下她的脉博,又俯身查看她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