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子,直接戳到了马屁股之上,血溅了他一脸。
那马受了惊吓,直接往决口跳去。
崔九暗骂了一句,一跺脚,飞奔过去,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住了鲁县令的衣领,将他甩了上岸,自己却落在那决口的边缘,只有两只手抓悬在上头。
贺知春脑子一嗡,她一直以为贺余才是逞英雄的人,没有想到崔九竟然也是!
好在6寻和贺余就在旁边,第一时间将崔九扯了上来。
他刚上来,之前所在的地方,就又塌陷了下去。
“快快,接着扔,马车卡在那里了,有希望了,快!”
这个决口刚刚一马车宽,大堤之上壮丁颇多,冲走一袋,又填上了两三袋,就这样不停的忙活,决口终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地给堵住了。
“不要放松警惕,刚才搬石头的兄弟们去巡逻歇息一会,让巡逻的兄弟们,来加固这一段堤坝。”贺余大声喊着,嗓子都哑掉了。
这一段堤坝垮过了一次,若不在内侧将它加厚了,便很容易再垮第二次。
等都加固好了,已经是天黑之时,雨停了。
所有的人几乎都瘫软在大堤之上,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贺知春看着满身泥泞的崔九,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我二哥给了我一根棒槌,说若是我阿爹逞英雄,就把他给敲晕了。我现在想打你一棒槌!”
崔九咧开嘴笑了笑,“阿俏啊,某现在好脏啊,再不沐浴更衣焚香,你就要当寡妇了。”
贺知春一棒槌戳进泥地里,溅了崔九一脸水,“那你去死好了。长安城想要尚公主的小郎君,绕着城墙能转三圈呢!”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焚香!简直了!
她刚说完,贺余就瞪了她一眼,“好你们个兔崽子,竟然连阿爹也想打!”
正在这个时候,贺知礼又带着贺家的车队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蹲到了崔九旁边,小声说道,“小九快起来,跟阿俏一道儿给大家伙儿送吃的。”
崔九眼睛一亮,望了贺知礼一眼,二哥就是机灵啊!
大家伙劫后余生,之前所有的疲惫,如今一股脑儿的都出来了,现在若是阿俏给大家伙儿送上热气腾腾吃食,那简直是一个馒头收买一片人心啊!
他想着,忍着不适,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在贺知春的脸上擦了一道泥巴。
“这样正好。阿俏,走吧。”
贺余瞪大了眼睛,你们这三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连灾民都要利用啊!
贺知礼一看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知味记是谁的?阿俏的。他们吃了阿俏的,喝了阿俏的,这是阿俏应得的,阿爹你要当圣人不成?”
贺余想说话。
贺知礼在一旁悠悠的说道:“说起来阿爹让某从铺子拿这拿那的,是朝廷给钱,还是阿爹给钱?”
贺余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他没有钱,他花的都是贺知礼同阿俏赚的钱……心酸!
但是阿爹的脸面不能丢啊!
“兔崽子还想打你爹,钱不给了,此事阿爹就不追究了!”
贺知礼呵呵的笑了起来,递给了贺余一篮子吃食,又拿热帕子给他擦脸。
贺余一哆嗦,“阿爹自己擦,手脚又没有断,你这样瘆人得很啊!”
贺知礼却还是给贺余仔细的擦干净了,“阿爹在儿子心中,就是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