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了些寒意,特别是在两场秋雨过后。01bz.cc
羽悠从楼上下来,走到语言学中心一层的大厅,看见布告栏里贴了一溜从《周报》上剪下的照片,她的照片。
毫无疑问,这些照片也是被加了“料”的。
负责学校卫生的汉娜大婶站在布告栏前,偷偷摸摸地对着那些照片正在鼓捣着什么。
羽悠懒得去多看一眼,尽管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近来第几次看到汉娜大婶在做这样的事情,她仍是不目斜视地走出了大厅。
她才不在乎他们发动校工去张贴写满污言秽语的照片呢!反正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已经与她为敌。
虽说大家的谈论令羽悠不堪其扰,但是,她即不想知道是谁制造了这些谣言,更没兴趣了解这些谣言的内容。
与风车混战直至筋疲力尽的堂吉柯德终归是愚不可及的,想象中的巨人令他成为千古葩,不如学沙漠中的骆驼,无论是风沙漫天,还是烈日当空,将头埋进沙子里,只要心里存在着那么一泓清泉。
姑且把一切交付于时间泥沙俱下的狂澜,终将有那么一天,无论是隐藏在角落的污秽,还是珍藏记忆深处的不舍,都会被冲刷殆尽,而所有的烦恼与悲伤,之于时间都是渺小而荒诞至极的。
如此想着,她裹紧了围巾,推开木门,走进寒风细雪,黄叶满地的深秋。
艾玛被她领养回来的那个婴儿折腾得几天没睡好觉了,她觉得自己连日来已经憔悴了不少。
晚自习结束后,艾玛冒着细细的小雨返回伍德赛德楼,照例去冰箱里拿自己存放在那里的鸡蛋,准备做个蛋羹补充一下营养。
刚打开冰箱门,她就愣住了。
她发现放在冰箱门第一层蛋托上的一个个鸡蛋,仿佛瞬间被某种的力量赋予了生命,正情态各异地看着自己。
它们有的瞪圆了眼睛怒目而视,有的眯缝着三角形的眼睛讥诮嘲笑,还有惊恐的眼睛、悲哀的眼睛和不耐烦的眼睛……
艾玛张大了嘴,半天才喃喃自语道:“快过万圣节了,连鸡蛋都跟着做妖?”
她拿起一个鸡蛋,“滴答滴答”,两滴鲜红的血液落到了她肥大的哈伦裤和帅气的马丁鞋上,她的手指也立刻变得鲜血淋漓。
“啊——”这只鸡蛋竟然来了大姨妈?!
艾玛的嗓子里发出了接近hghc的高分贝长音,走过路过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不禁侧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艾玛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噩梦般挥之不去的血腥场面,刀、血光、凄厉的惨叫声、鲜血在地板上汩汩流淌……
“啪嗒”一声响,艾玛手一滑,鸡蛋应声落地。
她下意识地,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摸在裤子上,崭新的浅蓝色哈伦裤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惊魂未定艾玛又拿起一只鸡蛋,那只鸡蛋脸上呈现出无比纠结的痛苦表情,下面也在流血!
在这微微泛着凉意的秋夜里,艾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经质地地拿出了冰箱里所有的鸡蛋,然后,又顾此失彼地将它们一一跌碎。
她终于发现,原来冰箱的蛋托里已经血流成河。
随着鸡蛋被一个个移开,这些血浆很快就顺着冰箱门流淌下来,冰箱门内侧放着的那些果汁瓶子、牛奶桶,塑料袋,立时变的血迹斑斑,再看看木地板上,很快就汇聚了一滩浓稠的血迹。
伍德赛德楼大厅的一隅,如同凶杀案现场般阴森可怖,而她的衣服裤子早就被黏糊糊的血浆和蛋黄弄得一塌糊涂。
艾玛狼狈得如同一个刚做完案的呆笨凶手,狼狈无措地站在大厅里,。
上晚自习回来的低年级女生们穿过大厅,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宿舍走着。
艾玛平日人缘更是出地差,她们才不会停下来帮她,充其量也只是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艾玛愤怒了。她腮帮鼓鼓,一张黝黑面庞气得发青,她站在大厅里跺着脚大叫,一双沉重的马丁鞋把地板踏的笃笃响。
“这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