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们拿下泥娃娃,收起小金蛛,过完乞巧节的时候,吏部出了一大张人事调动的名单。
这是迁都之后,南颂朝廷最大的一次官员变动。
工部以尚书谭计为首,一半官员调出工部,或外派或派往清水衙门,十年内基本就和升官无缘了。
新任工部官员中,郡马刘睿赫然在册,官职不大,却是一份实差的掌记官。
另外,赵府经历三个多月的沉闷,这日终于扬眉吐气。赵琦是这批平调或贬官当中的特例,不但留任工部,还升任了侍郎。
消息一传开,赵府上下精抖擞,将每个角落拾掇得一尘不染,没几日赵琦就带着桑浣和一对小儿女,高高兴兴回来了。
当日,赵琦去吏部领任命,桑浣把节南叫到主院。
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节南早准备挨上桑浣一顿训斥,却想不到桑浣从容得很,还给她大包小包的土产,像个真姑姑似的。
桑浣看节南眼探究着自己,怎能不知她心里想什么,“这么看我做甚?门主让我功成身退,从此可以安心相夫教子,我高兴还来不及。而你既然不要命都要脱离弓门,我这个隐退的小师叔还能把你如何?”
桑浣失势,对节南而言,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她还不会掉以轻心,赵府就剩这人没拿下了,“姑母苦心经营的铺子店面都成了沉香的,弓门是否当真让你闲退也未可知,我倒不怕你把我怎么样,却担心弓门会把你怎么样。”
桑浣一笑,“我从未将那几件铺子店面真当了自己嫁妆,论起钱生钱的本事,连你师父都不及我。”
节南马上明白了,桑浣另外有赚钱的门路,“那就好。”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除了让我卸下分堂事务,门主并未提及你和小柒。不过,你在海烟巷和沉香闹翻的事,我已略知一二,以沉香的性格,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猜她下一步,会让我赶你出府,让你失去赵家这个靠山。”
节南有些诧异,“姑母这是给我通风报信?”
桑浣目光沉着,“你有盛亲王撑腰,金利挞芳不会妄动,但沉香却任性骄纵,撒起泼来,我也扛不住。”
节南呵然,“原来姑母以为盛亲王看上我了。不知那几间铺子当中,谁是姑母的死忠,连盛亲王给我撑腰的事姑母都知道了。”
桑浣当然不会说,但问,“盛亲王没看上你,为何允你退出弓?”转念一想,“桑节南,你不会真自己掰裂了牌子,却假借盛亲王之名?那可是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