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公伤势如何?”苏曜理清了经过,主动发问。
“还昏迷不醒。”
“刺客呢?”
“一被包围就都拔刀自尽了。”
几句说完,两人已到书室门口。那人抬手:“郎君在里面等你。”
苏曜点了下头,推门入内。
出事以后,他最担心的并不是沈盼,而是6诒。令他欣慰的是,6诒没有因为父亲倒下惊慌失措。和6诒见面时他表现得十分冷静,只有眼睛里的血丝透露了他现在的疲惫。
6诒见到苏曜的第一句话是:“你已经听说了吧?”
苏曜点头,然后问他:“可曾查到幕后主使?”
6诒语气冷峻:“还用查吗?”
“的确,”苏曜叹息,“只有王守有理由下手。”
除了王守,6仲再没和人结过深仇。前几个月的战局对王守不利,出此下策也很合理。
“父亲重伤,对士气打击很大。本来泰宁已经答应出兵,现在也变卦了。春天的战事我们可能会很被动。”这是6诒现在最担心的事。
“不如主动出击。”苏曜建议。
6诒皱眉,显然不太赞同这个主意。主帅生死未卜,本应援手的盟友也退缩了,更应该稳妥起见,怎么能挑衅王守,主动求战?
“王守一击得手,”苏曜解释,“一定认为武宁军心大乱。这时候他的防备反而是最松懈的。况且6公倒下,我们不作任何反应,会被人看成无能。现在河南道形势复杂,所有人都盯着我们和王守的下一步行动。要是现在退缩,局面会对我们更为不利。如果我们能在王守反应过来以前取得胜利,哪怕只是小胜,也能暂时稳定军心。”
6诒不语。
“你现在是藩帅,”苏曜继续劝说,“必须有所决断。”
6诒考虑许久,终于抬头,直视苏曜:“你打算怎么做?”
和6诒的讨论告一段落,苏曜提出去看看6仲。6诒觉得父亲还在昏迷,苏曜去了也无济于事,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只是吩咐一名家仆领苏曜过去。
除夕行刺事件之后,6府已经加强了戒备,故而这一路走来颇有沉重压抑之感。引路的家仆也噤若寒蝉,不敢多言。走道上静得只有脚步回响。到了6仲卧房门口,不等苏曜敲门,门已从里面打开。沈盼走了出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带有血迹的白布,显然是刚从6仲身上换下来的。
苏曜路上已经得知,这些天都是杜夫人和沈盼亲自照顾6仲,所以并不意外。
反而是沈盼愣了一下,随即低头,默默退开几步。
她脸上脂粉未施,眼皮上的浮肿十分明显。苏曜知道她这几日定是没有少哭,心里一阵怜惜,进门前说了句:“在这等我。”
这要求明显不合礼数。但沈盼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苏曜放了心,进入6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