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段长生已经把她袖子撩至手肘处,然后手掌贴在她胳膊上打滑。
如同逗弄那葱叶子一样,上上下下,来来回回。
“好摸么?”殷情问。
段长生点头:“很滑,如果没有鸡皮疙瘩,可能会更好一些,不如你放松?”
殷情说:“我没有紧张。”
段长生:“不和我打一场?”
殷情:“只剩下男人和女人,我打不过你。”
段长生将她的手握住,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拿捏玩弄,最后覆住。
只是握手。
只是紧紧地用男人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手掌上。
殷情现在很难判断,该对这个少年做什么反应,离开甚好,但现在也未必不好,反正过去也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黑黢黢的洞里,这就算击掌庆贺了。
段长生的手越来越烫,盯着她的眼睛不放松,喉结耸动,胸口起伏。
殷情对他的身体也很感兴趣,盯着胸肌不放,问:“什么剑?”
段长生知道问的是他锻入体内的剑,他不会对她有所隐瞒,直接答:“名字叫‘天子’。”
殷情点点头:“符合你的身份。”
段长生一愣:“你知道了?”
“皇的长子。”
“这也不是了不起的身份。”
“哦对,你还是那个墨斋的小铁匠。你我过去也算是相识,这一年我倒是想起了不少事。很抱歉,到现在才想起你的长相。”殷情说。
她的境界迅速提升,记忆也因为吃丹药的缘故越发澄明。段长生每日在她周身,看得久了,还真想起他的脸了。
只不过把牟修楼陀透露给她的秘密:段长生是皇的嫡长子,和墨斋的小铁匠联系在一起,还是有些困难。皇将嫡长子藏得这么深,还让他九死一生地练成剑体,用意一定更深。
段长生再愣了愣,最后吐出一口长气,“好无趣。”
殷情却又追着问:“你还能记得我以前的长相么?”
段长生偏头想了想:“记不得了。”
太长岁月了,只是记不得长相,但除了长相以外的所有,他都不曾错过。不过这该怎么说呢。
殷情已经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是还能记得我那副长相,我只怕真的会以为你对我有意。”
段长生:“……?”
殷情叹气:“你应该是受墨斋斋主嘱托,来护我周全的,否则怎么会在我洞府外枯坐五年?阴墟、四海云泥、寂氏,与我师父及我关系甚秘的,都会交代子孙徒弟来照应我一二,生怕我有闪失,或者死时无人送终,是这样吧?”
段长生苦笑。
他方才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打动了,真打算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想不起她长相的,也的确是自己。
他怎么独独就忘了这个?她上一世的长相,怎么就想不起来?
好想死啊!
本来滚烫的身躯都渐渐晾凉了,段长生陷入了灵魂的拷问。
殷情安慰他:“也不能怪你,我那副身子是找阴墟做的,阴墟说那身子有让人过目就忘的本事,许是上面加了阴墟一些阴符,你没必要为此自责。就算不是这样,我们也只见过一面,你现在问我,我师父长什么样,我也不能描述得很清楚,除非去先天阁看一看他的画像,才能恍然大悟,和记忆里对上号。”
段长生偏着头,瞟见自己某些地方由大变小。
殷情说着她的计划:“倒也好,我一人孤立无援,又只才刚入无垠境,和都的重重戒备比还是差了些。有你和我一起去都取剑,那就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现在,我们还需要一个由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段长生还没回过来。
“现在离大朝会还远,中元节倒近。中元节先天阁大祭,虽然由宫中主持,但到底是开门迎人,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混进去。只要找到我的棺材,剑应该就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