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一般。
和过去的自己说话,是鉴别自己道心是否稳固的好办法,和照镜子一样。
所谓吾日三省吾身。
闭关之后,她就将鹿葱埋在外面。
段长生和鹿葱更亲切,每日不停和它说话,只晚上睡觉才把它放外面去,害怕它只在花盆里营养不够,要埋土里给它狠狠吸上两口。
现在一人一葱又在说话。
如果有什么问题,问她本人不是更直接?
殷情看段长生眼角带笑地和那葱一问一答,不知怎的还有些寂寞。
道心不稳时她会直接问一问鹿葱,找找以前的答案。
“你想和人聊天吗?你觉得大道通天,走得孤寂吗?”
从前的自己定有答案。
段长生摆眼睨过来,殷情闭上眼继续装作修炼,但实际上,却又一丝惴惴和惶恐。
但是,段长生的脚步突然向外走。
??!
对方是丝毫没有要和她搭讪的意思啊。
罢了。
殷情睁开眼睛,看见段长生在洞府外下了一个禁制。
这个禁制可不止是透明,而是实打实的,吸过来碎砖头泥石砌了一面墙,让洞里瞬时漆黑一片。
然后他又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回来,伸出手指逗弄鹿葱。
撩过来,撩过去。葱叶在他手指摆弄下,显得娇艳欲滴。
殷情躲在里面不出声,但奈何灵力过足,黢黑里照样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现在无垠境一层的禁制已经困不住她,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眼下剑还在先天阁被人虎视眈眈,她有理由这么做。
但她没动。
等他过来击个掌?
段长生撩了半天葱叶子,叹了口气,又朝她瞧了一眼,她依然坐在桌前石床上。
但是灵力的外泄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强劲了。她现在很松懈,这是他非常确定的。
而且段长生已经肯定她过了无垠境一层,他每天也不是白在她身边待着的。
装什么装……
段长生咳一声,伸手指头百无聊赖地敲桌子。
一响,两响,说有节奏吧又没有,说没有却又有。殷情烦躁地紧闭眼睛,眉头蹙紧了。
突然不响了,殷情抬眼,眼前是一个上身赤/裸紧实的段长生,脱衣服倒是脱得悄无声息。
殷情冷淡:“现在才做这种事,是不是太迟了?”
段长生的手指认真地在攥她的袖口,嘟囔一声,“怎么迟了?”
殷情:“你如果不是白痴的话,应当知道我是无垠境一层。”
段长生:“哦?”
殷情:“也就是说,我力量和你一样。”
段长生:“那也很好,抵消修为境界,这张床上只剩下男人和女人。”
殷情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正确的。而她现在这副身体,抵消掉修为境界,就是一个羸弱无骨的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