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趁此走入室内,一边取出金线缠在她的手腕上,一边宽慰:“你身负重伤,刑部派了大夫来给你医治,切莫乱动。”
春晓本还挣扎了一番,却比不过谢芝手劲,一个眼便将她威慑住,不敢动弹。
将金线牵至外厢,叶秋嬗拿起凝听着,怪的是,春晓心头竟无半点杂念,寂静一片。探首望去,金线的确缠在她手上,正纳闷着,谢芝心细地瞧出她的疑惑,站起身来向那婢女试探道:“春晓,是谁人伤了你?你如实道出官府会替你做主。”
这一句话仿佛破了禁忌,春晓不顾伤口,伸手护住了头,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也随之传达过来。叶秋嬗屏息听了片刻,趁春晓陷入回忆,忙开口索引。
“春晓,是妍嫔娘娘伤了你?”
“娘娘她又发癔症了……娘娘想杀了我……”春晓忽的直起身来,泪眼婆娑,不过终于有了一丝清醒之兆。
叶秋嬗两人互换眼色又继续安抚盘问:“春晓,你别怕。妍嫔娘娘不在这,你是安全的,速将昨日之事前因后果道出来,圣上会对你网开一面。”
春晓只有半张脸是完好的,孤疑地看了看谢芝,见其一身官服气度不凡,才安下心来缓缓道出。
“妍嫔娘娘有癔症,每回发病便要打骂奴才……昨日娘娘又发病了,趁宫门无人看守还跑了出来……奴婢一路追,妍嫔娘娘躲进了昭和殿。那时昭和殿没人,娘娘掏出一把匕首便向奴婢刺来……”春晓惶惶抚上脸颊处的伤,仿佛又回到昨日险境,整个人瑟瑟发抖。
叶秋嬗手搭在金线上,一字不漏地听完。
而后对谢芝做了一个手势——食指指向心口处再搁在唇上。意为心口如一,说的不是假话。
“那后来呢?你可有看到其他人?”谢芝又问道。
春晓将手放了下来,“后来奴婢被娘娘刺中了胸口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便已到这里……”
“那你没看到长公主?”
“长公主?长公主为何会来昭和殿?”春晓连连摇头,“妍嫔娘娘与长公主最是相处不得的……”
“……”叶秋嬗默默收回手,与谢芝对望一眼,点点头,两人先后走出厢房。
走了几步远,才低声交流。“看来春晓是在公主来之前便晕过去了,若是她没说谎的话,那妍嫔在她失去意识之后应该还没遇害。”谢芝如此猜道。
“春晓没说谎。”叶秋嬗却十分笃定,复又看向谢芝面有疑惑,“但若是妍嫔在公主来时仍清醒着,那我至少能听到些许异动才对。可当时整个昭和殿寂静一片,分明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谢芝颔首答:“的确是,我也猜测可能在春晓晕过去之后,公主进殿之前,期间妍嫔还与一人发生了什么,致使她惨死,而后公主误打误撞成了替罪羊。”
这是将所有可能排除之后,猜度出的一个结果,但却也是最没有证据的一个猜想。
昨日刑部仵作查验尸身,包括昭和殿内,除了妍嫔、春晓、曜珮三人的印记,并未发现有其他踪迹。谢芝甚至不辞辛苦使轻功上房梁屋顶查看,仍是一无所获。
昭和殿只有一道前门,四周门窗紧闭。若是真有人趁曜珮来了的空隙出逃,老嬷嬷与曜珮其中一人必定能撞见。
叶秋嬗蓦地想起了耀珮,担忧问起:“长公主如何了?”
谢芝眉头紧皱,“她情况不是很好,从昨夜开始便在刑拘房中哭闹,后来实在无奈只得给她点了安眠香,现在应该还在沉睡。她情绪比春晓还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