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再次朝李广穆受伤的嘴角伸出了手,脸上有恰到好处的心痛与不忍,深情若许。
李广穆看着言景,无尽的渴望和内心的厌恶两相拉扯,精折磨空前而来,瞬间让他痛苦不堪,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再次把言景近在咫尺的手臂挥开,用了十成的力气。
伴随着喘息不止地一句‘滚’脱口而出,仿佛整个人被加注了无尽的酷刑。
别顶着他的脸到我眼前施舍温柔。滚开,都给我滚开。
巨大的力度让言景险些连在原地坐姿都难以维系,然后耳边就传来了那声近乎怒斥的‘滚’字。
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非常好玩的事情,言景稳住身形后就笑了起来,眼睛再次弯成一道桥,里面散着星光,眼角带出了特有的狡黠。
“这么生气干嘛,我真的是他亲弟弟。”言景在笑够了之后就瞬间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这种一秒钟变脸的功夫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戒不掉的职业病。
看起来实在骇人又诡异。
“虽然,他可能不怎么想承认有我这么个弟弟,当然,我也完全不想承认有他这么个哥哥。”言景看着面前的李广穆,没有怜悯没有轻蔑,更没有一丝半点的温柔爱意。“可事实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像这张脸,以前被人认错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对方眼眶里那双做摆设的玻璃珠子给抠下来。好在现在没有这个困扰了,相信今后就算有人提起,大概也只会说他长得像我,而不是我像他。”
言景身上一直有一种很难描述的邪气,尽管他的面容甚至称得上皎洁。
“你不像他。”李广穆喘着气喃喃自语了一句。
言景却兴致盎然了起来。“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那你敢不敢摸一摸我这张脸呢?”说着,甚至再次不怕死地去执起李广穆的右手往自己的脸上带。
李广穆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眼眶里全是充血的红。
这就是李严修给他的精折磨,找来一张酷似赵宁的脸提醒着他目前所发生的一切,甚至想让他动摇质疑自己的感情。
“滚开。”
言景再次被他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短暂地咳嗽了几声之后,真真正正被掼到了地上的言景又立马大笑出声。“我一直很好能让赵宁义无反顾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一条疯狗有什么区别?”
言景站起了身,像是终于吸取了教训不再放任自己入侵到那片危险区域。
他后退了好几步。“你好意思对我发火?我才更该找你们算账才是真的。九年前,不知道你们两个傻`逼做了什么好事,害我被一条真真正正的疯狗追着咬了整整大半年。卧槽,我那时候才十七岁,等他反应过来认错人的时候我他妈都快被他咬死了,操。”
原本气愤不已的情绪又在这里突然转了个弯,瞬间趋于平淡,说变脸就变脸,这个言景也实非等闲之辈。“因为刚巧那时候‘山上’倒了,赵宁失去了一切庇护,那条疯狗这才发现了自己真正的目标,按理说他应该立马掉头追过去的,但他又很怪地没有再去咬赵宁,这就让我很想不通了。噢,对了,那条疯狗说他叫‘石鸠’。”
石鸠,十九。
十九层。
‘地狱十八层,你觉得十九层有什么?’,昔年李严修问出这句话时的态瞬间被拉扯到了李广穆的眼前,历历在目。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