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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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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吕希元在队里写标语,提前回到宿舍。他见屋里只有覃水莲,便起了歹心,阴险地笑一笑,从里面闩上门。

幼稚的覃水莲并没有感到危险,她说:“我想家,你已经开资了,送我回家吧!”

吕希元在心里说:“送你回家?你做梦吧!我把你整到这,是让你做我的老婆。”吕希元趁覃水莲没防备,突然把她抱进怀,急着解覃水莲的衣扣。

覃水莲这才感到吕希元居心不良,边挣扎边哀求:“我还小,你是我表哥,千万不要祸害我。”

吕希元早把亲情、伦理忘得一干二净,岂能被哀求打动。他不顾覃水莲哭闹,把小他十六岁并且未成年的表妹奸污。

覃水莲失了身,无颜回家见父母,况且她又不想在家乡忍受人们对她这个富农子女的歧视,忍气吞声地留下来。她要求吕希元履行承诺,帮她找一份工作,否则就告他强奸,并且死给他看。

吕希元所在掘进队的支部书记叫粟满,三十岁,和吕希元同龄,比吕希元壮实,人也帅气。粟满参加过解放战争,负过伤,治愈后没归队,由组织分配,安排到清河煤矿。他不善言语,心肠很热,见覃水莲秀气可爱,又有文化,通过老婆的关系把她安排到矿卫生所。

对于粟满恩赐般的帮助,吕希元并没有真心感动,而是拿出看家本领,双膝跪地,给支部书记磕了三个响头。

覃水莲急着找工作,有她自己的打算,挣到工资,生活就有了着落,可以摆脱吕希元的纠缠。可是,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覃水莲并没有高兴,而是被更大的心灵痛苦折磨着。

她怀孕了。

极度委屈和迷茫的覃水莲搬出了独身宿舍,很不情愿地和吕希元住进了矿区的木板房。

刘占山从跃进营逃跑,第二次去了清河煤矿,在粟满那个队当了一名掘进工。队里都说吕希元的老婆长得漂亮,刘占山利用包扎伤口的机会去看覃水莲。这时的卫生所,变成拥有几十间木板房的小医院,覃水莲也名副其实地成为一名穿白大褂的化验室护士。刘占山看覃水莲的目的很简单,是想让她和于杏花比一比,看看两个女人哪个更漂亮。

常言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刘占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俊俏的美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覃水莲都比于杏花高出一筹。

其实是他看走了眼,覃水莲一靠年轻二靠打扮,征服了久经世面的刘占山。如果村妇于杏花也这样打扮,绝不会比她逊色。

后来刘宏达从跃进营逃跑投奔刘占山,在清河煤矿安顿下来。由于字写得好,常借到开拓区写板报,在粟满那个队在籍,很多时间都在区里,这让吕希元很眼热。

不过吕希元不是等闲之辈,他有独特的处事本领,把嫉妒和阴毒藏起来,挤出笑容和刘宏达套近乎,让刘宏达手把手地帮他练字。只可惜,吕希元三十多年的功夫都练到嘴上,他的手比脚还要笨,练了很长时间,字写得还是歪歪扭扭。

也该吕希元时运不佳,他认为靠得住的粟满提升到区里当了副区长,官升了半格,吕希元却借不上力。矿里又搞精兵简政,清理和减掉一部分没有门路又没有工作能力的闲杂人员。吕希元被新支书撤掉宣传工作,又把刘宏达从区里要回。刘宏达顶替吕希元在队里搞宣传,吕希元下井干活。

吕希元不忘驴下凡的梦,不甘心做一名又苦又累、地位又低的掘进工,仍然要出人头地。他和新支书暗地作对,嘴上唯唯诺诺,工作吊儿郎当,常出事故,却想办法把责任推给他人,弄得哪个班组也不愿要他。但是,吕希元有长期练就的真本事,不论心里怎么想,嘴上露出的都是进步和时尚的语言,为他以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专门儿留心工友们的言行,抓住问题就向支书汇报,以此来显示他对组织和对领导的忠诚。没想到工人出身又喜欢抓生产的新支书不吃这一套,吕希元在掘进队里越来越不得人心。

吕希元明知惹不起支部书记,便把怨恨转移到刘宏达身上。觉得刘宏达回队搞宣传不仅抢了他的饭碗,也毁了他的锦绣前程。

刘宏达边下井劳动边完成队里的宣传任务,和吕希元不怎么接触,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不可能知道吕希元把他看成眼中钉,还把吕希元看成不错的朋友。吕希元暗发誓:“掌握权利那一天,先拿刘宏达开刀!”

吕希元把书记看成不可逾越的障碍,把刘宏达看成前途上的绊脚石,不忘百家姓给他带来的麻烦,也不忘让古人不得翻身,更想把身边的人都踩在脚下。吕希元懂得,在人整人的斗争中需要手段,他深知,要获得利益就要做出牺牲。扭曲的理念和天驴的梦幻在他身上产生动力,吕希元要实施常人难以想象的计谋。

困难时期,矿工的生活勉强维持,吕希元勒了几天裤带,积攒下一顿酒菜,把副区长粟满请到家里。

由于两人年龄相同,又曾在一起工作过,粟满并没有预料到吕希元会有什么阴谋,他以一个老同事的身份在吕希元家开怀畅饮,从中午喝到晚上,把吕希元一个月的酒票全部喝光。醉酒的粟满想回家,睁开朦胧的双眼,却找不到陪他喝酒的吕希元。粟满跌跌撞撞去拉门,门不开,他直勾勾看着护着两个孩子的覃水莲。覃水莲看到房门被吕希元在外面锁上,明白了丈夫要干什么,慌忙退到炕边,委屈地告诉粟满:“吕希元上夜班,他把房门反锁,你回不去了。”

粟满酒劲上来,站不稳,往炕里一挺,说一句:“回不去就先睡一觉。”话音刚落,鼾声骤起。

覃水莲把两个孩子送到小里屋,慢慢哄睡,委屈地坐在孩子旁边抹眼泪。覃水莲觉得,大她十六岁的丈夫阴险毒辣,而且无情无义,只把她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没给她一点儿温情和抚慰。她没有一天不想离开吕希元,现实中她又做不到。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只好往前混。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吕希元为了讨好有权的副区长,竟打起让老婆当“野鸡”的损主意。

她倚在两个孩子旁边,把小屋的门闩死,在心里骂吕希元:“软盖王八,你让给你老婆和别人睡觉,我还不干呢!”

矿区的夜晚非常宁静,覃水莲清楚地听到大屋里粟满的均匀鼾声。她下了床,轻轻地推开门,悄悄地走进大屋,借着外面照进来的路灯光,清楚地看到粟满平躺在炕上,脑袋倚着墙,睡得很难受。出于女性的善良和温情,覃水莲想把粟满的脑袋放到枕头上,让酣睡醉汉舒服一些。

覃水莲拿了枕头走上前,刚伸手,又立刻缩回来。

由于酒精发热,粟满在昏睡中不自觉地撕开自己的上衣,宽厚的前胸暴露在外。覃水莲看到这,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她没敢搬动粟满,转身走到窗边。

整个大地都在沉睡,连远处风井的嗡嗡声也显得比往常微弱,空虚和恐惧同时涌上覃水莲的心头。她感到,这个木板房是一个牢笼,想挣脱,离开这个没有爱情的家庭。一把大锁挂在外面,使她不得不承认,走到这一步,再想摆脱吕希元的束缚,只能是徒劳。

覃水莲走回粟满身边,认认真真地打量他,觉得这个男人不但比吕希元强壮,而且憨厚可亲,起码比吕希元少一份奸诈。

隔壁传过来声音,是邻居的小夫妻在嬉闹。木板房隔音差,小夫妻做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青春荡漾的覃水莲很羡慕隔壁的小夫妻,虽然过得清贫,却恩爱欢乐。吕希元每天都是班上那些事,不是怨恨这个,就是要整那个,好像天下没有一个对得起他的人。

小夫妻嬉闹后睡了觉,寂静又困扰覃水莲,她到小屋看了看两个孩子,孩子睡得正香甜。

覃水莲正正衣襟,又一次拿起枕头。这次她没犹豫,用右手搬起粟满的头,左手给他垫上。覃水莲觉得粟满的脖子有些窝,抱起他的腿往下顺了顺。粟满被碰醒,对她笑了笑,还无意地抓她一把,然后翻过身,又一次进入梦乡。

看到粟满熟睡,覃水莲还不想离去,呆立在粟满身边。粟满刚才的一笑,让她觉得格外亲切,特别是粟满抓她的那一把,让覃水莲热满全身,她喃喃自语:“吕希元呀吕希元,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是想当王八吗?我今天成全你!”

覃水莲脱光衣服,趴在粟满身边,把手伸进粟满的衣服里。

隔壁的小夫妻被惊醒,把耳朵贴在板缝上,过一会儿,两人秘地笑起来。

第二天,太阳升到一杆子高,在整个矿区的喧哗声中,吕希元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打开门锁,看见粟满焦急地坐在炕边,两人相对一笑,都显得非常尴尬。粟满急忙回家,吕希元也没再留。

吕希元送走粟满,便招呼覃水莲:“我的饭呢?”

覃水莲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孩子吃完,我就上班,想吃你自己做。”

吕希元从来没受到妻子这样的冷落,心里又怒又酸,大声吼叫:“做完饭,你再上班!”

覃水莲回他一句:“你上班,我也上班,凭什么给你做饭?”

“你再说……”吕希元看到年轻的妻子用鄙视的眼色斜着他,心里的辛酸苦辣一齐翻腾。想到失去贞节的妻子会冷落自己和这个家庭,但是,他不后悔这样做。

把粟满和覃水莲反锁在屋里时,吕希元的脸上还露出一丝笑,谁知道这种笑靥里隐藏多少苦水?为了摆脱目前的境地,也为了一个好前程,他只好使出这个下策。吕希元一宿没合眼,脑海里都是粟满搂着覃水莲的影子。他强迫自己不想这些,换一种思路解脱:“舍不得孩子抓不住狼,舍不得老婆没福享,只要套牢粟满,就有出头之日。当上干部,一切都会有的,有权就有钱,不愁找女人。”吕希元在极端酸楚的折磨中,熬过了一个不平常的夜班。

吕希元原以为妻子出轨后会求他原谅,没想到覃水莲会这样蛮横地顶撞他,而且连早饭都没留。他窝了一肚子火,长脸变得狰狞,也不顾吓着孩子,把覃水莲从两个孩子身边揪到地下,咬牙切齿地说:“你个骚娘们儿,跟了野汉子就不顾丈夫,你知道我为啥这样背运吗?就因为娶了你这个富农子女!”

覃水莲噙着泪看着他,在吕希元回头之际,覃水莲挥起右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吕希元受算命先生指教,又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称得上成熟老练。他非常明白,要实现天驴行空的宏志,就不能再和覃水莲闹下去,用师傅的话说,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挨了打,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算了吧,我们不要吵,这事传出去,你就没脸活了。人活在世间,免不了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

覃水莲没理他,拎起挎包去了单位。

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吕希元上夜班时,粟满会过来住上一宿,覃水莲从情人身上找回一些激情和宽慰。吕希元装作不知情,也好象不在乎这些,和以前一样对待她。

三个月后,吕希元对覃水莲说:“咱俩是夫妻,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往家里招嫖客,总是偷偷摸摸地干丢人的事。”

覃水莲分辨:“你是不是指粟满?那是你请来的。我没干什么丢人的事,你少怀疑我。”

吕希元奸笑的长脸扭变形,比发疯还恐怖:“你再说一遍?”

有了和粟满的特殊关系,覃水莲不在乎吕希元,沉下脸说:“有过那种事又怎的?是你一手造成的。”

吕希元问:“就那一次吗?”

“就那一次,你想咋办就咋办!”

“你是好吃不撂筷!”吕希元心里有愧,吼出的声音酸得颤抖:“别当我不知道,你和粟满没有停止勾搭,昨晚他在咱家过的夜!”

覃水莲无法再争,她知道,自己和粟满的奸情完全在吕希元的掌控之中。心想:“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覃水莲冷静下来,对吕希元说:“想干啥,你就说吧,能过就过,过不了就散,现在离婚也不是砢碜事。”

吕希元冷笑:“别寻思有个班儿上,就不知天多高了,要知道你的工作是谁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离婚?离吧!两个孩子你都养,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有能耐你就离吧!我看你这个富农娘们儿怎把他们养活。”为了彻底束缚覃水莲,他又说:“我先忠告你,粟满老婆的官职比粟满大,她要知道你和她丈夫搞破鞋,先把你开除了!”

覃水莲呆立着,显得非常迷茫。

吕希元收回冷笑,面色威严:“两条路,你自己选。一、从现在起,断绝和粟满的来往,如果再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我打断你的腿,再把你们的丑事张扬出去,让粟满身败名裂,你俩永世别想翻身。二、成全你们,必须有条件,让粟满给我提干,我是在组织的人,粟满一句话就能办成。一还一报,如果他答应我的要求,我还睁只眼闭只眼。”

吕希元在妻子面前完全暴露了当初请粟满吃饭的目的,他把老婆当成升官的砝码。尽管覃水莲痛恨吕希元的卑劣行径,事已如此,她只好屈从。

没过几天,吕希元当上掘进队的支部副书记。刚上任,他就换了面孔,对工人一概是发号示令,对看不上眼的人,他称为“刺儿头”。用的方法不是批评教育,而是无情的批判和打击。

吕希元拿起权把子就开始整人,第一个倒霉的当数刘宏达。他让刘宏达下井倒班儿,把瘦小枯干的侯胜调到井上。侯胜写的字和侯胜本人差不多,歪扭难看。但是,吕希元有他的理论:“不会写字可以学,在工作中学习,在学习中实践。”

吕希元履行着对覃水莲的诺言,对他和粟满的奸情视而不见,有时以工作忙为借口住进掘进队办公室,为老婆偷情创造条件。

又过了一段时间,粟满调到第一采煤区任正区长。到任之前,把吕希元的副职变成正职,原来的支部书记被调离。

由于吕希元对上溜捧,对下残暴,情绪百变,言行不一,叫人很难琢磨,连劳模出身的掘进队长也要怵他三分。实际上,掘进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粟满调走后,吕希元对老婆采取断然措施,把覃水莲关在家里,厉声相告:“从今天起,不许再和粟满私通,你愿意当破鞋,我可不愿当王八!”

覃水莲用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变卦的男人,嗓子哽咽,半响才说话:“吕希元,我对不住你,咱们离婚吧!”

吕希元预料到覃水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猛拍桌子,怒喝声震得覃水莲直哆嗦:“你想离婚就离婚?没门儿!我作为一名政工干部,首先要考虑政治影响,不能因为家庭问题给组织抹黑!你和那个野男人必须一刀两断,想分也得分,不想分也得分,没有别的选择!”

他还告诉覃水莲:“你不要烧饼挑子一头热乎,粟满不会找你了!我已经和他摊了牌,如果把搞破鞋的事宣扬出去,他的区长地位就会动摇。你也知道他老婆是干什么的,有权撤了他。”

吕希元这一招果真灵验,粟满没再找过覃水莲。偶尔相见,也只能传个哀怨的眼,两个人的心都很空落。

失去情夫,吕希元又对她冷漠,覃水莲变得寡言少语,工作也不如以前热忱,常常丢三落四,以至酿成大祸。正如刘占山说的那样,轰动全矿。

刘占山讲到这突然闭了嘴,而旁边的人还想往下听。他拿起架势,让大胖子到外屋舀瓢水,一口气喝下,又接着往下讲:“那个覃水莲和粟满搞出了感情,硬让他们分开,小娘们儿受不了,见不到粟满,就去舞场鬼混。你们没见过跳舞吧?那真是太绝了,两个人搂着,哪都摸,还要闭灯三分钟,真叫人掉魂。”

大胖子拿着刘占山喝空的水瓢,打断他的叙述:“大哥,你也去过舞场吧?”

“去过。”刘占山说:“没去咋知道男女抱在一块儿呢?在一起跳舞的人,都不是两口子。有的女人瞒着自己的男人和舞伴睡觉,被搂着还不要钱,王八头还在家里臭美呢!整这些,都是跟大鼻子学的。”

刘占山没去过舞场,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离谱,也怕传到于杏花的耳朵里,赶忙指责大胖子:“你别瞎打岔,弄乱了我的思路,我不讲了。其实,我去舞场只是看热闹,绝对没搂着女人跳舞。那些女人,都是驴粪蛋子抹粉,表面光溜,没有比得上你嫂子的。”

“老连长”在旁边嘟囔一句:“听说姓覃的就比于杏花长得美。”

刘占山瞪一眼“老连长”,又继续往下讲:“那些女人中,覃水莲数第一,大家都乐意和她跳舞。覃水莲的心不在家里,在舞伴身上找欢乐,整天琢磨这个舞伴儿精,那个舞伴儿漂亮。精的舞伴人常去东窑地,那里的舞场灯光好,闭灯时间长。漂亮的舞伴儿去了欢乐园,那里的音乐好听,舞伴儿间楼得紧。有一天,她急着去跳舞,下班忘了关酒精灯,酒精灯烧着烤干的毛巾,引着木板房。那真是火烧连营,顷刻之间,几十间木板房化为灰烬。你说着火时覃水莲在干什么?正搂着男人亲嘴儿呢。”

人们想知道着火后的结果,刘占山说什么也不往下讲。其实,他的故事讲完了。吕希元刚当上支部书记,刘占山就离开矿山,着火的事,是听孙胜才说的。

孙广斌虽然被覃水莲的故事吸引,但他最想知道儿子在矿山的情况,刘占山故意不提孙胜才。

老黑家新买的挂钟响了九下,牌桌的小碗里集了很多零钱,耍钱的人认真端详手里的纸牌,看热闹的人伸着懒腰,“老连长”找鞋准备回家,刘文胜在门外往家招呼大胖子……

突然,羊羔子的咋呼声响遍全村:“大家快来拉架,何荣普找马文拼命了!”

人们都愣在原处,二姑娘急着收拾碗里的零钱,老黑阴着脸说:“成份刚落,刘宏达就回家起户口,何荣普也想直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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