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这个戏子身份,前些日子千方百计地胡闹,不过想等她不耐烦将他甩掉,只是那时她一心想着别得罪他,俱都忍了。
是看胡闹不成,想换个法子来曲线救国?
反正蒋独伊看他怎么装,都觉着有意思,是骄纵还是温柔,内里都是憋屈,他在明,她在暗,不管如何她都不吃亏。
甩不掉,怎么都甩不掉蒋独伊,无论他表现的有多温柔无个性,蒋独伊都是一副爱煞他的模样,究竟要他如何?
裁缝铺里,奚青愁眉不展,那圆脸小学徒也听到城中的一些风声,都说奚老板要登堂入室,做淮帮的上门女婿。
“局长,上头有新指示。”圆脸小学徒将手中的一封密报交给奚青。
无线电传输有被人截取的危险,特统局所有最重要的情报都是用最传统的信件传递。
奚青打开一看,是周宽复的信件。
他与周宽复,一人潜伏在湖城,一人在冠京特统局总部坐镇。
世上知道特统局有两位局长的,除了委员长,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代号“和尚”的特务,单点联系,绝对安全。
信上说最近前线紧张,局内出了个大乱子,密码本有外泄痕迹,请他利用身份,秘密处决东党一名可疑接头人物——湖城首富,万微。
奚青将信烧得干干净净,对着“和尚”道:“今夜便办妥。”
想要杀万微轻而易举,但还需要不暴露身份,难度极大,湖城是东党的大本营,奚青与“和尚”在此潜伏,十分不易,如果万微真是东党的重要人物,他一死,东党的人必定全城盘查,他就算再滴水不漏,只要出了一点点岔子,党国就会丢了湖城的讯息。
即使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冒险。
想要万无一失,就得借上蒋独伊这个伪装道具用一用。
“万微?”蒋独伊挑眉抬眼,“他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阿正的脸色很难看,“他死在朱水画社。”
朱水画社是淮帮的产业,人都死在家门口了,这下蒋独伊不能不管。
“走,”她起身拢紧披肩,面色沉重地对着阿正道,“都带上家伙。”
朱水画社已被警察局的人团团围住,蒋独伊来时,还差点被拦住,阻拦的是个新人,被阿正拿枪顶在头上,“淮帮的大小姐你也敢拦,滚。”
蒋独伊轻描淡写地瞟了那新人一眼,新人立即哆哆嗦嗦地躲开了。
里头的场面很不好看,万微躺在椅子上,当胸一把飞刀直插心脏,人已经凉透,血迹都干涸,蒋独伊生在帮会内,却最讨厌血腥味,肚子里一阵反胃,脸色也越发雪白,阿正知道她的毛病,忙替她点烟,对着周围的人喝道,“开窗,开门!”
“等等,”廖局长从人群里头走出来,对着蒋独伊笑眯眯地说道,“大小姐,晚上好,您怎么来了?”
蒋独伊将烟放在鼻翼下,微微嗅了嗅,一言不发,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廖局长,眼中的压迫几乎要化为实质。
廖局长恨她不开码头运大烟,却惹不起这地头蛇,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