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浅的手指一根根握紧,盯着傅宸泽,冷声质问,“傅宸泽,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样做?你有什么权力让我跟你一起生育一个我从不接受的孩子!!”顿了顿,她近乎悲伤地控诉道,“你这样的卑鄙手段,跟强bo了一个女人有什么区别!!”
这是左浅少有的爆发,傅宸泽即使看着她长大,也很少见到她如此顶撞他。可是这不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么?傅宸泽依旧抿着唇一声不吭,他不想说话,面对着左浅的指责和质问,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
傅宸泽的沉默被左浅看在眼里,她盯着他,两人曾经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能从他的情看出来,他的沉默是因为愧疚,否则,一个油嘴滑舌惯了的男人,怎么会从到这儿直到现在都不说一个字呢?
左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沉默着,她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甚至长大了,她的质问和指责,难道能让孩子重新回到肚子里去么钹?
喝了一口白水,左浅侧眸望着窗外,勾唇淡漠一笑——
“既然我是你孩子的母亲,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说完这句话,左浅闭上眼睛,她是憋足了劲儿才能说出孩子的母亲这五个字,在此之前,她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
听到左浅这句话,傅宸泽才微微动了动嘴唇,眸子紧缩,盯着根本就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左浅—银—
即使她闭着眼睛,即使他无法从她眼睛里看到她此刻的心情,他也能从她苍白压抑的情上看得清楚。
可是她给了他开口的机会时,这个问题,他却根本回答不出来。
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
他一直在找当年替他代孕的那个女人薄未央,试图从她那儿问出女儿的下落,可是薄未央始终都不肯说,他拿她毫无办法。最开始他原本能用狠毒的手段逼薄未央,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如今寻找孩子的事迫在眉睫,逼得他想用残酷的手段对付薄未央,可惜,薄未央已经被一个老男人保护得好好的,而她一直对他警惕着,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接近那个女人——
所以,傅宸泽的手指无力的松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左浅,如实回答:“当年我找了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代孕,可是她将孩子生下来之后,立马让人将孩子送走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孩子在哪儿,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女儿,四年前,八月十五日的凌晨出生——”
“……”
左浅惊愕的望着傅宸泽,手指无形中收紧!
他竟然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在哪儿!
他竟然说那个代孕的女人将孩子送走了!!
这些已经足够让左浅惊愕了,傅宸泽后面那一句话,更让她震惊万分!
那个孩子是四年前的八月十五日出生,她竟然……跟阳阳和小左是同一天的生日!
她怎么都难以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的三个孩子,居然都同年同月同日生……
紧紧盯着傅宸泽好一会儿之后,左浅才敛去自己脸上的惊愕,缓缓低下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傅宸泽一直凝视着她,虽然刚刚她已经爆发过一次了,可是她仅仅说了几句质问和指责的话而已,傅宸泽知道,他对她犯下的错不仅仅是这样几句话就能够抵消的,所以,他一直在等着她继续的爆发——
哪怕她当着茶餐厅这么多人的面将她面前的白开水泼到他脸上,哪怕她现在给他一个耳光,他都不觉得过分——
在来这儿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除了她要跟他断绝关系之外,她其他的报复和发泄,他都可以默默地接受。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她跟他断绝关系!
“那个代孕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过了很久以后,左浅缓缓抬头看着傅宸泽,“把她的信息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去试试。”
傅宸泽惊诧的盯着左浅,他没想到她会提出去见薄未央的请求——
可看着左浅,他又犹豫了。
万一薄未央告诉了她孩子在哪儿,她将孩子带回身边,到时候他就再也无法抢走那个孩子了……
“傅宸泽,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说么!”左浅怒不可遏的盯着傅宸泽,她从未见过自私到这种地步的男人!那个孩子从小就离开了爸爸妈妈,孤苦伶仃的在外面生活,可是现在她明明可以去找那个代孕的女人试试看,傅宸泽却为了自己那肮脏的目的,竟然沉默着不想告诉她!!
“她已经四岁了,你打算再拖多久?你难道还打算让她成年之后再去跟她相认么!”
左浅愤怒的盯着傅宸泽,他居然可以一再的挑战她的忍耐性,这些日子以来,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一浮现在她眼前,已经足够让她寒心了,而现在,他已经让她彻底的对他寒心!
作为一个父亲,他竟然能够因为自己那自私的目的,完全不在乎孩子现在过得幸不幸福,他算什么父亲!
看着这样的傅宸泽,左浅心底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不论如何都不会将孩子给傅宸泽,让他抚养孩子,只会害了孩子一辈子!
他跟木卿歌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呵,他们俩倒真是一对!
傅宸泽瞳孔微缩,凝视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咖啡杯——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已经让左浅对他失望透了,他不能够再让她对他寒心了。更何况,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他也想见见那个孩子——
“薄未央。”
市第一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