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地都没问题么端午不是来了一批佃农给送东西吗,这些人都能交上吧?”
“现今好几处受了涝灾,远点儿的指望不上,咱们在开封这块就剩这十来亩了。”
冯君听得头疼,“你的意思今秋都收不上什么钱了?”说着沉吟半天,“我的嫁妆可以拿出来些变卖,我爹那些老部下,还有我二哥那些同僚,能接济的不要少了他们。”
那管家道:“这可使不得,我再想想办法吧。”
“你要有办法还跟我这么事无巨细地说么,我瞧你也捉襟见肘了。不过眼下有个好消息,二哥升调之后俸钱跟着涨,咱们都能好受些。撑过这几个月便好多了。”
冯家兵戎之辈,战死的多,冯宅其实还有几房亲戚住在这里,也大多都是妇孺,儿女要出嫁的、娶亲的,贴补也多,当事的没有几个。一朝势倒之后,就只有冯熙一个在宫里还能出头,但前段时间还犯了事……
再加上冯熙娶亲的花销、端午度节的花销、去那驸马宅置办文迎儿衣裳、头饰,回文家拜门,这接下来的几个月是有些难过了。
文迎儿听了半天,听懂是在说租赁的房屋和田地收租的事情,看来冯宅真的没钱了。
文迎儿听见他们赁出去的房屋里面有在贡院北的,于是插话道,“那贡院每年贡生多如牛毛,应该是不愁赁出的吧?倒不如请现在租住的那一位挪一挪地方,我们将房子赁给考生,或者赁给开脚店的商户,不就收得回钱了么。”
文君转头来看她,上下大量一番,“你要是有主意,你去问问那人搬不搬吧。”然后指着管家,“郭叔领几个人跟她去。她是我二哥的媳妇,去探望探望二哥的旧友也好。”
那郭管家初时看她娇娇俏俏的,已经想到她就是冯熙的新妇了,只是她这模样,恐怕风吹欲倒……只好笑说,“那倒不用,我亲自去劝一劝便了。”
“你去劝可不好,既然是二哥的旧友,不管多拮据我们也不能怠慢了他。要劝就让文迎儿去。”
冯君那话里话外还是冷冰冰略带嘲意,文迎儿立即起身,“我去。”
憋在家中倒不如出去走走来得痛快,她当然会答应了。
那郭叔跟随她去,这几日文迎儿不想看见绛绡,只带了个霜小帮她拿点衣裳还有送给那赁客的热粽、点心。
郭叔租了辆板车过来驮三个人,那拉板车的瘦母马还有些撂挑子,霜小“哎哎呀呀”地稳不住身体,跟郭叔说,“叔,就不能租辆像样的马车吗?娘子这样去见客,那周遭人得怎么说我们?”
郭叔道:“这哪里就这么巧能碰上熟人,再者我也有个用意,就是让那位赁客知道我们拮据,他将心比心地能听进去我们劝说。”
文迎儿问:“这位赁客到底是个什么人?”
郭叔道:“听说也是老相公麾下的将领,后来被调去江南镇压叛乱,不知怎的就和魏国公冲突违抗了军令,革职待办。他也没成家,没去处,二哥就给他提供住处银钱,将他挽留在京城。可这都有一两年了,朝廷没听说有消息,他也不挪窝,光吃着咱们家的接济。还有许多这样落魄的,也都是二哥在供给。”
文迎儿却忽然因这个,对冯熙有了一丝敬佩。他眼下不只一个人养着冯家,还养着昔日旧部。只是这样下来冯宅却吃不消了。
那既然他们靠了他的施舍,搬个家应该是容易的吧。
板车在路上嘎吱走着,忽然间道旁有两个壮汉将车拦了下来。郭叔看他们是大户家丁模样,身着锦绣,正要陪笑脸,文迎儿脱口而出:“是荀驸马宅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道:“娘子好眼力,我们家主请您入这茶肆一坐。”说着指着旁边正要路过的一家两层的茶铺,上面写着“月胡茶肆”。牌匾下面正门前挡着一辆销金织锦的马车。
文迎儿警觉这下惨了。原先以为劫持的事情一过,这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