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天说。
这条走廊约有三米宽,笔直得足够看到尽头那模糊的亮亮的出口,两边的石壁开凿的痕迹十分整齐,一看这工程就是极其浩大的。
足足走了有两里地的模样,前方光线明朗起来,一阵欢快的说笑声隐隐传来。
“这帮兔崽子,跑得倒是挺快。”焰逸天紧绷的面孔也渐渐放松了。
“终于到头了——”蝮流冰欢呼着飞一样往前边的出口跑去。
眼前豁然开朗,赫然就是一片十分开阔平整的山谷。
沿着山谷一圈,是高大的树木,黄叶即将脱尽,看着有种疏朗的美感。
极其平整的足足有十米宽的道路,笔直地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整个山谷好像就是为了这条通道而开辟的一般。
道路两侧是低矮的长青灌木丛,说矮也足有两三米高了。
路面上落着不算薄的落叶,新叶压在旧叶上,有着层次不同的金黄|色,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迹了。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极其宏伟高大的建筑,线条冷硬,风格全然是从不曾见过的陌生。
三人忍不住看得瞠目结舌,在这峭壁插云天、无路可走的月亮峡谷附近,竟然有着这样的存在。
“按我们在地下走出的距离,是垂直地进入,这里应该是月亮峡谷尽头最深的腹地了。”蝮玉痕习惯地判断方位。
“太阳微微西斜,看来,我们浪费的时间并不多。”焰逸天向左边侧头看看天空。
“这路比皇宫殿前最宽的路还要气派,多少人住这里,竟然需要这么宽?”焰逸天忍不住心中的惊。
“这路不是让人走的,是让飞机飞的跑道——这竟然是个飞机场!”凤雪舞失语片刻,放开掩住自己惊愕地张着的唇上的手,一字一顿,渐渐竟然热泪盈眶。
“飞机场?”她身后的两人讶然相视,继而了然。
那种画在壁画上的飞机真的是需要停在这种开阔的空间里吗?
还要修这么宽阔的跑道让它跑着玩?
凤雪舞绪一般,侧头对蝮玉痕说。
蝮玉痕心底有丝惶恐地看着她那兴奋得绯红的小脸,隐隐的不安从他心头升起。
终于到了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建筑物前边,它通体上下都是银白色,庄重而典雅。
凤雪舞看着跟前那宽大的卷闸门一般紧紧地拉着的宽大的大门,她顺着和缓想斜坡跑上去,用力地拍了拍:“有人吗?”
四周一片沉寂,微微震动的门上扑簌簌地落下许多灰尘。
蝮玉痕把有些失的凤雪舞往后边拉开,他拉住她的手,色紧张地笑笑,看着她的眼睛说:“雪儿,如果这里边真的——真的有飞机,你会不会跳上去就被它带到天上去?”
炫目金飞机
( )凤雪舞回过,看着他紧张的面孔,心里一暖,不由勾唇一笑说:“你这笨家伙,真的有飞机,几百年了,也早该锈蚀了,哪里还能飞?”
“如果它还能飞,怎么办?”蝮玉痕的面孔很认真。
凤雪舞终于读出了他心底的惶惑,她眨眨有些酸涩的眼说:“我们是一家人,如果它能飞,我会和你们一起坐着飞上天,看看那高高的云层之外的胜景。”
蝮玉痕棱角分明的五官立刻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嘿嘿笑着尴尬地放开凤雪舞的手说:“我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呵呵。”
“因为我们真正相处的时日并不长,让你这么快就信任我,的确有点艰难,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把你当成一家人,当成可以信赖依靠的亲人就是了。”
凤雪舞善解人意地给他开解心思。
蝮玉痕的脸红红的,他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得头都不敢抬。
他嗯嗯地清了清嗓子,转身围着那几乎看不到门框的大门看了看,满脸的困惑。
这是什么建筑?怎么几乎整面墙都是门?而且这门根本没有缝隙,门前连台阶都没有!
饶是看得头都发涨,他也依然很耐心地看着平整的门,寻找着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机关。
“别看了,这门的钥匙孔在最下边。”凤雪舞低低地说。
她收起了心中的失落感,这里没有人,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她不应该有失望的感觉,有这么多风华绝代的男子爱着她,她是何等的幸运!
蝮玉痕扬扬眉,弯腰蹲在斜坡上,看着那个圆形的孔,这钥匙藏在哪里?
只能是这周围了,他转头四处观望,渴望有什么发现。
“喏——试试你背后背着的那根金属棍。”凤雪舞提醒道。
蝮玉痕笑了说:“是了,那个像是这里的钥匙。”
说完取下来,眯眼看看那个圆孔,把金属棍轻轻地往里边推,不过推了半尺左右,咯的一声,钥匙再也推不进去。
“试着向右或者向左拧拧。”凤雪舞蹲在他的身边说。
蝮玉痕握住金属棍,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那棍子就顺势往右转了半圈,咔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看看凤雪舞,缓缓地把金属棍取了出来。
凤雪舞一弯腰,扣住那个圆孔,用力向上一提,噌地一声,那门竟然哗啦啦一阵轻响,将近整整半面墙宽的门,就那样卷到了高高的门框的最上方。
这是什么门,还会打卷子?
蝮玉痕仰着头,看着卷着的金属门,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房内一片灿然金光刷地一下亮晶晶地闪露出来——
一架高大的金色的飞机威严地挺立在宽阔的房间内,半边楼房低层,除了最西边有一个盘旋而上的环形的悬空楼梯之外,整个房间就放着这样的一架飞机。
宽阔的金色机翼足有四米长,优雅地伸展在圆圆的机腹两侧,下边是巨大的看不出材质的轮胎。
凤雪舞率先回过来,她本能地抬手轻轻地敲击了轮胎上方的支架,“扑扑扑”沉闷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丝带钢加铁之类的那种坚硬铿锵的声音。
她兴奋的脸色渐渐地沉寂下来。
这个飞机很显然,只是个华丽的炫耀品,它的支架是纯金打造的,这样贵重的金属根本没有任何的坚固性,极容易变形。
仰望着将近十米高的飞机,带着黄金的灿然光泽挺立在那里。
她说不出心底的失落和不可置信,连支架都是黄金,但凡有任何其他的坚硬金属,她都觉得铸造者就不会选择黄金这种材质。
“这是一架纯金子打造而成的飞机!天哪,这东西是谁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富有!”
蝮玉痕显然也发现这一点,他在绕着机身转了一圈之后,惊叹连连,忍不住笑逐颜开。
凤雪舞望着他带着小孩子一般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忍不住勾唇浅笑说:“你很开心吗,看到这架金子铸造的飞机?”
蝮玉痕呵呵笑着跑过来抱住她,兴奋地用力旋转了几圈:“呵呵,雪儿,难道看到这金子飞机,你不开心?它将是士兵们冬季御寒的棉衣,是贫苦人家迁徙回故土的盘缠,还是蛇国复国庞大的军费开支……”
凤雪舞莞尔一笑,说:“对你来说,它就是一大堆亮晶晶的金子,是吗?”
“难道它还能是什么?”蝮玉痕几乎是笑眯眯地问。
“飞机,它是飞机,就应该会飞——”凤雪舞一字一顿地说。
“咦?谁都知道金子有多柔软,熔点极低,做装饰品很方便,这东西一飞高,立刻就会被太阳烤得熔化。”蝮玉痕得意一笑,用他的常识来判断这架飞机会飞的可能性。
凤雪舞哑然失笑地拍拍他的背,蝮玉痕依依不舍地把她放在地上。
她忍住要爆笑的渴望,太阳烤化?老天,太阳该有多遥远!
她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脸色让蝮玉痕抓狂——她明艳的笑中包含的意味,怎么看着那么刺眼!
他磨磨白石块一般的牙齿,拦腰一把抱起她,恶狠狠地说:“笑什么,老实交代,不然看我如何惩罚你。”
凤雪舞终于咯咯笑着,眼珠一转,想出了借口,说:“我笑你,既然知道它是金疙瘩,干嘛不快些把门关上?你想让那些人跑来把它拆了放到腰包里吗?”
蝮玉痕慎重地想想说:“你说的有道理,在没有想好分配和运出的办法之前,我觉得没有人敢不经过允许就把它拆了。”
来自远古的声音
( )“笨哪,我们的人可能不会,可是,你敢担保那些人就不会来这里?”凤雪舞提醒他说。
蝮玉痕立刻想到了那些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家伙们。
点点头说:“好,我们把这里锁上,看这房子的构造,隔壁也是个这样的房间,会不会也放着这个东西?”
凤雪舞凝眸看着他,半晌才说:“看不出,你家伙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那么大的尚未打开的房间,你就只能想出还是一架金飞机,你被金子晃花了眼吧。”
“你在嘲笑我!”蝮玉痕危险地眯眼笑着说。
“我哪敢!对了,还得再看看才能锁上门,这么大的飞机肯定是仿真的,你跳到飞机的翅膀上,往那圆圆的机身里边看,看看里边有什么,然后在机翼的两侧看看,有没有能够打开的门?”
凤雪舞赶紧转移了话题。
蝮玉痕点点头,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说:“我们一起,这地方的门都有古怪,还是你看着找吧。”
说完轻轻一跳,就跳到了机翼上,拉着凤雪舞一步步靠近机身,率先透过有些模糊的舷窗往里一看。
突然吓得脚一滑,差点滑下去。
他赶紧稳住步子对凤雪舞说:“里边——里边有个——有个——老女人坐在窗子边。”
“主人出现了,我们进去看看,真是个奢侈的老太太。”
凤雪舞立刻眉飞色舞地说。
“她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沙雪女帝?是的话,这飞机就是她的棺材了,我们这样进去好像不敬。”
蝮玉痕色谨然,沙雪女帝对他的祖先有立国之恩,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了要恭敬地供奉她的思想。
“什么不敬,死都死了,还敬什么!再说,谁能证明她就是沙雪女帝?你这死板的家伙!”凤雪舞不解。
“我本能地觉得就是她,因为沙雪女帝的墓至今没有找到,这里又是传说中她最后的隐居之地;
总之,我不能陪你进去,要不——你自己进去吧。”蝮玉痕色恭敬,心底是无比的失落,这么一来,要真的是沙雪女帝,这个金飞机他能不能动还是个问题。
“那你等着。”凤雪舞说着走到机翼的边缘,抬手拉住一个门把手,吱呀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金色的金属台阶从门里伸出,一阶一阶地有节奏地放至地面。
蝮玉痕早就警惕地拉住凤雪舞飞掠而下。
惊讶地望着那打开的机舱门内放下的台阶,他把凤雪舞往身后一挡,恭敬地抱拳施礼说:“上边的朋友,请你下来说话。”
一阵优雅舒缓的音乐声戛然响起,带着点京剧唱腔的优美乐曲响起,听来竟然是霸王别姬里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