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子有多刚烈,我就会让你变得有多卑怯;你的秉性有多高雅,我就会把你变得有多下贱!
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让你收敛一些——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是你逾矩了!!!
看过驯养的老虎吗?看过拔去毒牙的巨蟒吗?
我今天开始,就会像以前驯养老虎和巨蟒一样,粉碎你的利爪,拔去你的毒牙,拳头和棍棒会让你一天天地变得乖巧起来的。”
凤雪舞疼得近乎发不出声音,她惊骇地睁大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恐惧地盯着焰倾天。
耳边传来细碎的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凤雪舞此时才感觉到封闭的|岤道也无法削弱一分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
“你听——这骨头碎裂的声音,比碎玉都清灵好听。”
焰倾天低低地凑在凤雪舞的耳边说,满脸都是嫉恨仇怨,带着毁坏一件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的精美玉器一般的快意且肆意。
凤雪舞已经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流泪的力气也消失了。
她敢肯定,焰倾天被仇恨支配的意识,绝对是想把她毁坏得惨不忍睹。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传闻中的那些非人的残酷虐待,就这样横空而降,以这样一种令人扼腕叹息的惨象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费力地想着终止这场酷虐的办法,可是,她疼得连一丝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焰倾天的脸缓缓地从她的耳边转到她的眼前,看着她泪流满面的美艳的脸,停止了继续刺况下,杀死她,或者摧毁她,对他来说,意义不过就是个泄愤而已,丝毫改变不了眼前的现状。
可是,接受她的建议,对自己只有好处,虽然这好处看似很渺茫。
这番话从她这样的女人口中说出,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可是,又显得很合情合理。
因为,只有生活在最华丽的肮脏皇族中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凌驾于亲情之上,掩盖一切罪恶的权势的强大,才能有这样刻骨悲凉的感受和认知。
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是她明确地指出了让他极度困惑的问题。
所有问题的症结好像都在于他不够强大!
“凤雪舞,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子吗?”
焰倾天低低地问,毫无知觉地抬手,托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
甚至,温柔地揽住她的身体,让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不至于吊得太痛苦。
凤雪舞轻轻松了口气,眼中的泪水却是不是控制地往下流,他凉凉的皮肤,让她的心渐渐地趋于稳定。
她喃喃地说:“如今,我不过是你案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而已,何谈威胁?
我不过是,希望你不要过于残忍而已!
这世间的人万万千,我们这种关系,即使孽缘,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同样的高贵血脉、同样的艰难境遇,能够在权势的倾轧之下,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即便不惺惺相惜,也不该如此的肆意凌辱,把我变得猪狗不如,那你不觉悲凉吗?”
焰倾天的身体僵僵地站着。
他感受着她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肩头缓缓滑落,热热痒痒得,让他的心底涌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柔软。
她本该是他护在怀里的人儿,可是,他却只能以这样的姿态拥有她,这是何等的悲凉和绝望!
“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如果找到了宝藏,我会承诺——承诺——,算了,什么都是空话,等你找到了再说吧!”
焰倾天的心底出现前所未有的犹豫,他终于还是咽下了嘴边的一句话——承诺放过你!
反正今天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过分得很的话,她真的绝望了死不开口,他就费事了。
所以,索性给个没有准儿的承诺,先顺水推舟地稳住她。
他淡淡地说:“你说出宝藏的方位,我需要先派人整体调查部署一下。”
凤雪舞知道他在考验她的诚意,因此,毫不犹豫地说:“月亮峡谷。”
焰倾天扬眉想了想说:“不会啊,那地方,别说父皇和我早就派人摸过一遍了,就是那蛇族盘踞的地方不远,他们也定然是找了又找,怎么可能在哪里?”
凤雪舞抬起了头,认真地说服他: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像关押在上古大阵里的那个女人,想必这么多年的关押,你们什么手段都用过吧?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是,你能想到,在屈辱中苟活的她,竟然还保留着、化身成为粉末的手段吗?
她忍受无数年的牢狱生活,与世隔绝,寂寞得连话都几乎不会说了,如果不把坚守的东西传递给她想传递的人,她怎么可能甘心?”
焰倾天摇摇头,情莫测,他认真地看着她说:“这是你用推测来说服我,还是你在告诉我,那个女人真的告诉了你藏宝的地点?”
凤雪舞不明白他的意图,她想了想说:“这样一个存在在传说中的宝藏,定然是个不啻于关押那个女子的万年寒冰窟一样秘的所在,机关暗道之类的,定然隐藏得极其工巧;
即便是有了藏宝图,想要找到,也需要机缘巧合,我如果说定然就会找到,那也显得太虚假了,你也不信;
我只能说,为了活命,我会尽力,尽一切努力!”
焰倾天微微点点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很好,她很聪明,不是个信口胡说的人。
“既然,我们都是盟友了,你可不可以把我换一个地方关着,我一向享受惯了,这样子也太——。”
凤雪舞观察着他的色,看他态和缓,就趁机低低地说。
焰倾天唇角一勾,无语地眨眨眼看着她:
“这恐怕不行,你忘了你留下的烂摊子了?
预料之中的,那楚瀚海定然会在父皇面前说出你的情况,你现在是朝廷要犯,不关入天牢就是优待你了,安心在这里呆着吧!不过,我会让御医给你调养的。”
焰倾天说着,离开了她的身体,收拾停当。
凤雪舞的心底一阵冰凉,随着他的离开,她感觉到体内如同大潮崩塌一般的疼痛,她尽力地稳住体内的波动,可是,她太虚弱了。
孩子——
眼倾天蹲下身打开她脚上的镣铐,看看镣铐周围血肉模糊的脚踝处,看看顺着她白皙的腿跟一直蜿蜒而下、汩汩流淌的血迹。
他垂眸掩饰了心底的不安——他原来是这样的残忍的一个人,他亲自杀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也——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都需要冷静
( )焰倾天带着无法拈得清的莫名情绪,无比纠结地把凤雪舞身上的镣铐打开,把她抱到隔壁的那个有床铺的牢房。
凤雪舞紧咬下唇,满脸都是疼痛引起的冷汗,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黑眸呆呆地望着屋顶。
焰倾天瞥了她一眼,一咬牙,重新把镣铐戴到她的四肢,转身就离开了。
他到了外边,仔细地吩咐了周围的侍卫要严密防守,通知了御医快速赶来救治凤雪舞。
抬头看看昏黄的天色,已经将近傍晚,的确不早了。
他想了想,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前往皇宫去向他的父皇报知此事。
毕竟,事关重大,凭楚瀚海的一面之词,父皇定是不会全信,想必很快就会召见他;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他一向是个不喜欢被动的人。
——
再说凤雪舞被捉住,楚王府那个荒凉的院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等候在地道里的两个地仙门的手下。
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惶恐得六无主。
最终,商量出了主意,一个人赶快回去报信,另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躲在入口处听着动静。
李富贵派人火速通知了正在归途中的铁手和追命,命令那些散在楚王府附近的所有人手,都密切地监视着楚王府进出的人马。
他带着蝮流冰和几个亲信,从地道内赶往现场。
蝮流冰急得几乎就要哭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次凤雪舞肯定是遇上了极其难缠的人物或者对手了。
他紧张地跟着李富贵,急急地问他,凤雪舞为什么会这么草率地就进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李富贵无奈地说:“第一次遇见你们时,她拿出来寄存在我那里高价出售的环形玉佩,终于有了买主,就是楚王楚瀚海。”
蝮流冰了然地点点头说:“记得,显然,门主认为他是个和传说中的宝藏有关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李富贵叹口气说:“这楚瀚海哪里是好对付的人物?
后来,她命令我派人打听了楚瀚海二十年前的踪迹,确定了他曾经参与过伏击圣女的那次拦击,还把圣女捉回了焰国;
查访到当年和圣女一起被俘的众多女奴中,唯一幸存至今的那个,私下里问了话,得知圣女曾经生活在这地道尽头的那个小院里,就命令我们火速挖通通往那里的地道。”
蝮流冰惊讶地说:“这我知道,那天她还让我帮着她易容,可是,怎么可能在几天的时间内就挖出这么长的地道?”
李富贵苦笑一声说:“
你知道,现在门内闲着的人手多,挖掘的速度很快,就是在昨天,将要接通目的地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巨大冰库,出口无法确定,所以,我就急忙请她过来,看看现场;
她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用先进的工具,手把手教给我们找到最佳出口的位置,她就命令我们开挖,自己回去了;
昨晚大伙加工挖了一个晚上,都累坏了,就留了两个兄弟守着地道,清理残余的一些碎土石。
谁成想,门主今天一大早竟然就来到这里,要通过地道进去看看。
你想,那两个小角色怎么有胆子拦住她?
加上他们也上去看了,的确是个空落落的院子,所以,就任由她上去了;
哪知道门主竟然真的找出了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惊动那么多高手,被捉了去?”
蝮流冰叹口气,依然步履匆匆地沿着地道往前走,抬头看看前边,那名留守的手下显然看到了来人,无比的惶恐。
他快步跑过来,啪地一声跪下,向着蝮流冰和李富贵就叩起头来,口中说:“小公子,李堂主,门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隐藏在假山附近的机关,她进去了很久;
小的担心出什么事情,跟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刚刚退回地道,那楚瀚海和太子就带人飞掠而入,也走向假山那里;
后来,想必是门主用什么诡异的暗器伤了楚瀚海和太子,从那假山那里惊险地飞跃出来,吐了好多血,在外边的众多高手面前,她明知道不敌,就没有反抗;
太子和楚瀚海争执了一番,太子就强势地把门主带走了!”
“她受了伤?”蝮流冰大惊失色,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问,线条柔和的脸生出焦急的红晕。
“是——门主显然是被人从假山那里打飞出来的,可是,那楚瀚海的脸被她用暗器伤得像核桃,太子跟出来时,也是一条手臂动也不动,显然,也被门主伤了。”
那属下赶紧惶恐地解释。
李富贵担心地和蝮流冰对视一眼,低低地说:“糟了!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人,门主落在他手上,又出手伤了他,不赶快地救出来,那可是绝对有性命之忧。”
蝮流冰急得眼圈发红,他带着哭腔说:“你快想想办法!太子会把她带到哪里?”
“小的还有话说……”那个属下胆怯地说。
“快说!”蝮流冰一把松开他的衣襟,催促道。
“是这样的,听他们的对话,那假山那里,据说是一个上古大阵,想必是关押了什么重要的大人物,太子带了门主离开前,命令楚瀚海去查看上古大阵;
那楚瀚海也顾不上医伤,带着手下,匆匆地跑到假山那里;
许久才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那里出来,离开了,怪的是,他的手下,到现在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我担心错过什么,这眼珠子可是眨也不敢眨。”
蝮流冰色茫然,他回过,焦急地看向李富贵说:“既然门主是从那里出来的,想必,她定然是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太子会不会杀她灭口?”
李富贵沉思片刻,松了口气,说:“灭口倒不会,真的要灭口,何必和楚瀚海争着,定要把她带回府去?
如果她真的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的话,她的命倒是多了几分保障,这可能就是太子带她回去的原因;
所以,目前,她应该并没有性命之忧。”
李富贵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急切地说:“快派人回去等着铁门主和追门主,等他们回来,立刻告知门主的情况,让他们火速通知徐公子,大家一起想办法救出门主;
找一些门内懂机关的人,伺机查明这上边假山那里的秘大阵;
其余的人都开始66续续地悄悄回到我们留在太子府东胡同那里的宅院,探出门主关押的地点,就开始挖掘地道,进行营救。”
蝮流冰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