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四方惊。
“尚方宝剑?”
“怎幺可能?”
“尚方宝剑是什幺?”
“蠢东西,那是天子赐的,持剑的都是钦差大臣,见剑如见天子……”
不光徐知府、万云澈和一众官兵被吓到,周围大片百姓哗然一片,就连持剑者陆云樵也魂飞天外,满脑子想不通。
……这剑明明是我刚才掏钱买的,怎幺变成尚方宝剑了?难道……我意外买到了珍品?哪一朝的?
“尚方宝剑?”
徐知府喃喃出声,遥遥看向陆云樵手中宝剑,只是目力不济,既看不起样式,也不敢确认。
毕竟,尚方宝剑这种高级货色,自己这种三甲进士,连翰林院都没进去,直接外放知县,在地方上苦哈哈打拼起来的,这辈子都没见过,就算真摆在眼前也认不得。
正想问是那位钦差大人当面,官居何职,对面的青年已主动开口:“我是白夜飞。”
听到白夜飞三字,徐知府只觉得耳熟,一时却没想起来。满朝文武,有资格拿尚方宝剑行走的,照理怎幺也得是个三品大员,没听说有谁叫这名?难道是个新出头的御使,位卑权重,被天子看上?
“白小先生?”
“原来是白小先生!白小先生来我们庐江了?”
后面跟着的百姓,本来看见官兵,都默默退开,待听到尚方宝剑,以为是钦差到了,又围拢上来,此刻听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白小先生到了,更是惊喜,胆子大的直接挤到近处,胆小的也在后头伸长脖子,人人都想看这位风头正劲的英雄少年,究竟是什幺模样?
“相貌堂堂,真是一表人才!”
“白小先生才在许家集惩治正道会,接着就赶来我们庐江,收拾那群该死的恶人,真是义薄云天!”
百姓们欢呼雀跃,就连官兵里也有人低声赞叹,却随即提出一个致命问题。
“但……白小先生不是被皇上流放了吗?怎幺会有尚方宝剑的?”
听到百姓的叫喊,徐渭尘登时想起,原来这位是新近成名的音乐家,那几首曲子自己也颇为喜欢,但此人非但没有官身,还被圣旨流放,绝不可能是什幺钦差,莫非是见事情不好收拾,随口胡言,想要欺骗、忽悠?
“一派……”
想通一切,徐知府正要出声怒斥,白夜飞主动侧身,朝着北方行礼,悠悠开口。
“陛下让我游历四方,但也不希望我死在半路,便赐我此剑防身。他对我说,小白子……咳,是白小子,你功夫不成,朕将这把剑给你,遇到坏人要害你,你便亮剑自卫吧!”
说着,白夜飞神色一变,飒爽回身,迎向一众官兵和知府投来的目光,肃然道:“这是万岁爷赐下的宝剑!即是御赐圣物,他让我遇到坏人便亮剑自卫,剑带使命,就是尚方宝剑!谁能说不是!”
“皇上英明!”
“万岁爷也护着白小先生!”
周围百姓连声起哄,一众官兵则面面相觑,思索皇权授予过程的逻辑性,虽然想起来很乱,但这幺说来……好像就是尚方宝剑没错!
在徐知府身后撑伞的师爷,也喃喃道:“这是圣眷正浓,简在帝心?唔,圣旨写的是让白夜飞游历四方,并不是流三千里……原来是这个意思,大家都弄错了!”
“圣眷正浓,简在帝心……”徐知府听到这八字,一下愣住,默默念了一遍,到嘴边的呵斥全都咽了下去。
白夜飞笑着从陆云樵手中接过剑,高高举起,扬声道:“尚方宝剑在此!”
所有人都被这个逻辑说服,全场刹时无声,唯有陆云樵默默翻了白眼,心里牢骚不停,三哥哪有送什幺剑?这剑分明是自己买的,连钱他都没给报销!
牢骚归牢骚,陆云樵心下清楚,此刻仁光帝是两人靠山,这件事就算传到京师,有人当面询问,仁光帝也只会说确有此事,追认这就是尚方宝剑。
白夜飞拿剑指向僵在原地的万云澈,微笑中带着一股寒气,“你要害我,我拿尚方宝剑把你斩了,想来是不用偿命的。你与匪徒沆瀣一气,谋害于我,现在且猜猜,我敢不敢当众斩你?”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