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称自己为大宋子民,那便是说我乃天朝上国的子民,是不需要向你这边陲小国的皇帝下拜的。
木婉清却也不下跪,见那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问道:“你就是皇帝么?” 这居中而坐的男子,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帝号称为保定帝。保定帝见木婉清不向自己跪拜,开口便问自己是否皇帝,不禁失笑,且又觉着十分有趣。便先与她说话,木婉清天真纯朴的回答让他十分高兴,还让皇后赏了她一个玉镯子,木婉清又借着机会替段誉求了情,一切都与书中一样。
保定帝与木婉清说完话后,便叫高升泰与沈醉免礼平身,随后又笑着向沈醉问道:“不知沈公子是大宋哪里人氏?”他听沈醉说话不是大理这一带口音,是以也不疑有他,见他不跪也并未怪他。
“在下乃开封府人氏!”沈醉答道,他这倒不是胡诌,他老家确实是河南开封的。
保定帝还待要再询问几句,忽听得西首数间屋外屋顶上阁的一声响,跟着邻室的屋上又是阁的一响。厅中会武的几人都是心中一惊,知有敌人来袭,沈醉也听见了,知道此时来得便是南海锷神岳老三。但听得飕飕数声,又有几个人上了屋顶,褚万里的声音喝道:“阁下深夜来到王府,意欲何为?”
一个嗓子嘶哑的粗声道:“我找徒儿来啦!快叫我乖徒儿出来见我。”正是南海鳄神岳老三。
只听褚万里又喝道:“阁下高徒是谁?镇南王府之中,哪有阁下的徒儿?快快退去!”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半空中伸下一张大手,将厅门上悬着的帘子撕为两半,人影一幌,南海鳄神岳老三已站在厅中。沈醉转眼瞧去,便见这岳老三果然是如书中所写的那般。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身上穿着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岳老三进得厅来豆眼骨溜溜的一转,已见到段誉,哈哈大笑,叫道:“老四说得不错,乖徒儿果然在此。快快求我收你为徒,跟我去学功夫。”说着伸出鸡爪般的手来,向段誉肩头抓来。
段正淳见他这一抓来势劲急,着实厉害,生怕他伤了爱子,当即挥掌拍去。两人手掌相碰,砰的一声,均感内力受震。南海鳄神心下暗惊,口里问道:“你是谁?我来带领我的徒儿,关你什么事?”
接着便是一番对话,几人就段誉该不该拜岳老三为师做了深入激烈的争论。段誉在此事上充分发挥了他的口才与博学,把岳老三唬得一愣一愣的,又拉了王府里管帐师爷手下的霍先生(其实是伏牛派的崔百泉)来充他师父。岳老三说什么也不听,硬要收段誉为徒。段誉便与他动手,借着凌波微步的神妙接了岳老三不止三招。最后,岳老三强收徒不成,反成了段誉的徒弟。这段事沈醉虽在书上看过,但此时在现场看来,却是更觉着有趣。
岳老三走后保定帝便问段誉如何学得这套奇妙步法的,段誉便将如何跌入无量山深谷,闯进山洞,发现一个绘有步法的卷轴大略叙述了一遍。至于玉像、裸女等等,自然略而不提。但朱丹臣却是瞧着沈醉若有所思,他那天是见过沈醉躲避木婉清施展的凌波微步的,现在又听到段誉说是从一个山洞中得来的,所以有些想不通。不知道是沈醉教段誉的,还是两人一起掉进山谷的,又或者是段誉教沈醉的。木婉清那天虽也有见沈醉施展凌波微步躲避她的进攻,但她却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根本瞧不出来的,只知道自己一到了他身边就被他忽然躲过了而已。
保定帝又让段誉从头到尾走了一回,瞧不出个所以然后,便只是夸了一番段誉有福缘,然后便与皇后起驾回宫。厅中诸人连忙相送,直送到镇南王府的牌楼之外。
送完皇帝与皇后回府后,段正淳便命人在内堂设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妇和段誉之外,还有木婉清与沈醉。只这么几人,旁边侍候的宫婢却有十七、八个。酒菜十分丰盛,许多菜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木婉清一生之中,哪里见过如此荣华富贵的气象,是以一时显得有些惶恐。沈醉虽不似她这般没见识,在现代时为了跑业务也是常跟着上酒店吃喝的,豪华的也进去过不少,但却也是不能跟这王府相比的,而且还有十几个人侍候着。
段誉见自己母亲对父亲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吃荤,只挟些素菜来吃,便斟了一杯酒,双手捧着站起,向他妈敬酒。并且使眼色邀着木婉清一块儿敬酒,刀白凤伸左手去接木婉清手中的酒杯时露出了她手背上近腕处的红记。
木婉清一见后便是全身一震,颤声向着刀白凤问道:“你……你的名字……可是叫作刀白凤?”刀白凤却只道是段誉告诉她的,所以并未有疑。
沈醉心道了声“来了!”便放下了酒杯仔细注意着两人,这镇南王府的酒倒是不错的,比他在那小镇上豪饮时喝的要好的多。心中颇有些不舍地放下酒杯,瞧着木婉清。便见她面色不断变化,脸上十分作难的样子,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又是不可思议。最后却仍是叫了声“师恩深重,师命难违!”右手一扬,两枚毒箭向刀白凤当胸射去。
此时除了沈醉谁也料不到她会突然放箭,但沈醉却是没打算出手相救,因为他知道自有段誉会替他老妈挡着。他倒时便要借着看护段誉伤势为由,离开这大厅,不然到后来刀白凤气
走,段正淳又与木婉清相认,自己一个外人在场难免有所尴尬。虽然段誉也会中箭,但他已知道段誉定会无事的,何况他在段誉身边也好防着段誉被岳老三等人抓走了。
所以这下面的事情还是按照书中的情节来发展,刀白凤的武功与木婉清本就相差不多,这时两人相距极近,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段誉急踩凌波微步替他老妈挡箭,被射中昏了过去。同时段正淳出手急点了木婉清的穴道,索要解药。木婉清一见伤了段誉立马着慌,连忙拿了解药。其实段誉吃了莽蛄朱蛤,已是万毒不侵,这一点小小的毒是奈何不了他的。他此时昏了过去,多半原因是因他见多了木婉清这毒箭的厉害吓晕了过去。但段正淳与刀白凤都不知这一情节,仍是给他服了解药。直见到他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转为红色,这才松了口气,知道儿子的性命已然保住。随后刀白风便抱起段誉,送入了他卧室之中,沈醉连忙请求跟随看护段誉。刀白凤也知接下所要谈论的事不便外人在旁,谢过沈醉后便答允了。刀白凤替儿子把了脉,觉他脉博正常后,又谢了一番沈醉并请他多加照顾儿子后便又回了暖阁。
暖阁中后面所发生的事沈醉都知道,但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而且便是他想管也是管不了的,只有顺其自然了。他知道段誉除了皮肉伤外根本没什么大碍,所以刚才在席上趁着混乱之时他便在袖中偷藏了一壶酒。此时正好喝酒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他的茅台酒在来到这里是洒了不少,他只道不多了。所以要省着点儿喝,这酒虽比不得茅台,却也算得是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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