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但一直没有做过回应。当我遭受了初恋的挫折后,
他的热情和执着便给我带来了无形的慰藉。
他对我非常好,以一个男孩儿所有的想像力去获取我的欢心,并且这些行为
都单纯得无需回应。在我们即将毕业时,我终于被他感动了,正式答应接受他的
感情。为此他们想方设法把他弄到了我家的超市里工作,我们新的两人世界似乎
就要在眼前展开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问题仍然出在性上面。
也许因为初次恋爱中所受的伤害,这一次我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身体,迟迟
不肯放松那一道防线。小伙子血气方刚,对我充满爱恋和神往。我清楚这一点,
允许自己和他接吻,允许稍稍亲近的触摸。他常常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冲动起来,
试图突破我的防线,到达一个新的境界。和初恋中不同的,也许因为知道他深爱
着自己,也许因为他稚嫩、单纯而温柔,那些亲吻、触摸,也给我的身体带来了
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愉悦的,我已经成熟了的身体能够体验到这一
点。为此,我喜欢与他接吻,喜欢被他爱怜地抚摸,充分享受着这些亲昵带来的
愉快感觉。可我还是牢牢地守着那道防线,不愿逾越雷池半步,直到我们的关系
发展到已经来到婚姻的殿堂前时,才决定接纳他的进军。
我们开好介绍信,准备过两天就去领证,之后以旅游结婚的形式开始我们的
新生活。那天晚上,我们像平时一样在他的单人宿舍,吃简单的晚餐,看书,然
后坐在一起看电视。他身材高大,伸出手臂搂我时显得十分轻松。电视上播放着
一个美国影片,屏幕上不时出现男女亲热的镜头。我们受了感染,在屏幕前接起
了吻。因为我明白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便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他在我身上进一
步的探索。
他的吻很热烈,但丝毫没有弄疼我。当他从我的顺从中领悟到我的让步时,
身体越发冲动起来,男人的器官坚硬地兀立着,隔着衣服,扎实地顶着我柔软的
躯体;
「给我好吗?方怡,给我好吗,我要你,」他气喘吁吁,已经克制不住了。
我妩媚地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悄悄引导着他的行动。在这样的
引导之下,他忙乱地脱去了我的衣服,又急不可耐地脱光了自己,赤裸裸地昂扬
着身体,然后把我压在身下,准备长驱直入了。
鉴于从前的经验,我在被压倒后,贴近他的耳朵轻声提醒他慢慢来,不要鲁
莽。同时,我体贴地帮助他,耐心地引导他。我觉得身体深处有种轻微的麻酥酥
的感觉萌发了,热情地迎接着他的入侵,他像是猛地陷入一个滑腻、柔软、温暖
的沼泽,膨胀的身体突然被神秘地包围,快感突然从天而降。我承接着他的入侵,
那种深处的麻酥感觉得到了安慰,一种淡淡的舒适隐隐传来,使我情不自禁轻轻
蠕动着身体,想要捕捉到更清晰的体验……
可是突然间他的身体失去控制似的紧抽两下,随着一声压抑的呻吟,所有的
动作便突然终止了。首发那天晚上我安慰自己,这是他的第一次,他太缺乏性经
验了,对我渴望得太久了,对身体的欲望实在太强烈了,如果不是因为来得太快,
我们的感觉不是挺好么?我不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痛苦、而是察觉到了发自体
内的欲望么?当他刚刚开始动作时,我不是甚至体验到了一种隐隐的快意么?
我想,自己应该给他练习的机会,让他能够尽快适应真正的性生活,以便他
既能享受这种男人特殊的权利,也能对我行使一个丈夫应当行使的职责。不过实
事求是地说,在那个年龄,我以自己的简单阅历和幼稚的思维,还没有真正意识
到,性,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都意味着双重的含义,即:权利和职责。
当时的我虽然对性怀有渴望,但我仍然像我从初恋的性生活中获取的经验那样认
为,性更主要的是男人的权利,男人的享受和男人的快乐。因此,我对他只是希
望自己能够给他以女人的帮助,完善他作为男人的生活。
接下来的数天里,我的确按照所想的那样去做了。我像是突然间对性产生了
兴趣,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一有机会就拉着他腻在那个空气滞浊的单人宿舍,
极其温柔、也极其妩媚地展示女人的魅力,和他亲昵地说悄悄话,含羞地开一些
大有深意的玩笑,热烈地亲吻他、抚摸他……果然,这些女人的心思在我的努力
下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他几乎要融化在我如此的甜蜜之中了。
但每一次都是在紧要关头,他都如同变成石像般中止动作,悬在我的身体上
方,脸上交织着愉悦和痛苦的表情,直到疲软的身体从那片饥渴的、热气腾腾的
沼泽地退出,然后瘫软在我的身旁。
他每次都出现这样的现象,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变得日益残酷。当我一次次僵
在他的身下,体内那种对隐约快意的寻觅捕捉戛然而止时,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
无声的嘲讽。我不知道是谁在嘲讽自己,但渐渐意识到那种嘲讽的内容:谁让你
满怀希望去追求性的快乐呢?那不是你的权利,那不是一个女人的权利啊!在这
种嘲讽中,我仿佛被赤身裸体置于光天化日之下,体验到了深深
的羞耻之情。
我从来没有真正弄清楚过,那时的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只是看到他僵
在我的上方,然后疲软地褪出,颓然瘫倒在我身旁,不一会儿便传来响亮的鼾声。
她从未听到关于此事他对自己说过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委婉的安慰,或是一
些不必负责的歉疚……他那样突如其来地僵化、退出、瘫软,心安理得地在我身
旁睡着,仿佛这一切都是男人命中注定应该行使的权利,不必多加任何的说明…
…
也许是太年轻了。虽然体内那些欲望一次次被终止,羞耻之情一次次降临,
我却始终没有面对面与他谈论过这个话题。只有在我们性爱的过程中,当我们都
一丝不挂、成为两个与社会无关的独立人时,我才有谈论此事的勇气。可是那个
过程太短暂了,短暂得几乎稍纵即逝,我根本来不及表达。而当他瘫软在她身边
之后,我所体验的羞耻,他发出的鼾声,又成为她与他谈论此事的双重屏障。等
这一切都过去,我们衣冠楚楚地恢复成社会人,他能够体面严肃地与我交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