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是看见郇乃锐那家伙离开,也怪她自己没注意,甚至是压根儿没想到郇乃锐这个凶残的东西,还会带着这个、这个她、她的儿子守株待她这个兔,心里头那是新仇旧恨都一起来,把郇乃锐骂个狗血喷头。
她叫服务员再拿套餐具上来,给小家伙盛了半碗饭,放到他的手里,动作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儿错,“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个可能不太适合你吃……”
每一句话,她都说的很小心,尽量挤出自认为亲切的笑容。
“我喜欢吃。”东城摇摇头,打断她的话,自己动手从红艳艳的辣椒油层里夹出一块鱼肉来,那给片的极薄的鱼肉片上头还挂着鲜艳的辣椒油,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往嘴里塞。
小七看着他,仔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赶紧去拿了瓶矿泉水,倒在一次性杯子里,递到小东城的面前,他的小脸已经胀得通红,那是给辣刺激的。“喝点水,你会好点。”
她的动作都带着殷勤,过分的殷勤,甚至是怕自己会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东城觉得嘴巴里、肚子里都跟火一样烧灼了,又不想在她面前弄的自己很弱,还是固执地推开她的手,没接下她的提议,他摇摇头,“我不要,我就这么吃。“
小七没跟孩子相处过,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制止他的决定,看着他像是吃毒药一样吃着东西,她心里很复杂,更多的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是叫来服务员,把两个菜撤下去,再换了两个清淡的菜。
这一顿饭,是小七吃的最纠结的一次饭,明明这对面坐着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她却是不知道表达自己的心情,看着他,想夹菜到他的碗里,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冒失,又缩回来。
到是东城像个小大人似的,把碗举到她的面前,仰着下巴指着那道鱼香茄子,“妈,我要吃那个。”
鱼香茄子就摆在他的面前,小手儿一动就能夹到,小七却是激动万分,都几乎把满盘子的菜都夹到他的碗里,又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比较失态,怕叫他反感,讪讪地吃着自己的饭。
饭吃好了。
小七结账,心里头那叫五味杂陈,都说不好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
坐在小区的长椅里,一人一边,没有坐的很近,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位子,看上去不太像是母子,反而是说是陌生人更恰当些。
天色越来越暗,白玉兰灯亮了,将小区照的一片荧白,还有些暑意,凉风习习,叫那暑意不敢太放肆。
“你得回去了,我打电话叫郇乃锐来接你。”小七终于开口了,一直是迟疑着怎么说才好,一说出口,她又觉得自己是个混账东西。
东城站起来,站在她的面前,几乎与她坐着的高度持平,当然,她没有坐直,弯着腰。
“我要跟着你。”东城的嗓音清清脆脆,显得很好听。
可他的话叫她为难,这事儿她做不得主,她的手抹过自个儿的鼻头,可以对任何人都惺惺作态,对他,她是做不出来,低头看着他的小脸,仿佛要将这张小脸记在心里一辈子,即使那张小脸在说着要求时,还是绷得紧紧的。
“我不能,东城,我不能。”她轻轻地说,动了动嘴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母亲,生下来不能养他也就罢了,面对着他的要求还得拒绝,她曾经恨透了张廖爱,却如今她自己却要成为那样的角色,“叶少会担心你的。”
她说着话,心里发苦,苦意仿佛就在她的舌尖,叫她每动一下嘴,就觉得苦涩难耐。
“他不要我了——”东城突然间推她的手,大声地冲她嚷嚷。
她愣了,下意识地问道:“怎么可能?”
是呀,她这是下意识地反问,是怎么可能的,叶老爷子对东城很好,这是她从伍建设那里得来的消息,她是个自私的人,听到他好,也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怎么不可能,他不要我了,不成吗?你也不要我了吗?”东城盯着她,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被质疑的愤怒,“你不要我吗,你一生下我,就不要我了,对不对?”
面对任何人,她都可以回答,很绝对的回答,是的,就是那样子,就面对着他,她的话跟鱼刺一样梗在喉咙底,硬是说不出来,事情做的很容易,嘴上说出来却是那么难,“没、没有,我没、我没有……”
她试着否认,话就是说不出来,打从心底里抗拒她想掩饰的努力。
“你们都是坏蛋——”
小家伙哭了,他从小就没有妈妈,见了妈妈,还知道妈妈不要他。
她是坏蛋,是个天底下最坏的人,她以为叶秉泽能给他最好的,而她不能,跟着叶秉泽,总比跟着她好,再说了,她对孩子没、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
她是这么对自己的说的,一直都是,从来不愿意改变想法,当成陌生人来于她更容易一些,可是他着她的面前,问她一句“你是我妈吗”,她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想象的更容易些,面对的时候更残酷。
她没有哄东城,没有哄,她不会哄,一点都不会,掏出手机直接拨个电话给郇乃锐,看着大哭的儿子,说的话到是没有停止,“郇乃锐,把人带走吧。”
电话才讲完,东城却是不哭了,眼睛瞪着她,倔强地瞪着她。
“你这女人,心真狠。”郇乃锐来的很快,是因为离的不远,看着他家叶少的儿子快哭成个泪人样都没叫这个女人心软一点,“东城过来我这里,跟郇叔叔回去。”
小七没有反驳,什么话也不说,转过头,不看叶东城一眼,就像那是与她无关的人。
叶东城默默地走向郇乃锐,从她身边走过。
背着他们,小七站得很直,脸落在yīn影里,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郇乃锐牵着东城的小手,牵着他走出小区,车子就停在外面,他早就是做好准备接这位回去,女人的心狠起来,男人都是比不上的。
“是柳大书记呀,回来的挺早呀。”
迎面开进来的是柳成寄的车子,全黑,很低调。
郇乃锐一向是个眼尖的,哪里还能认不出来,跟着打招呼了,也不管他做的那些事,很让人家柳书记生厌。
柳成寄下车,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小七,目光略略地掠过被郇乃锐牵着手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他还有点印象,是叶秉泽的儿子——
他抬眼望向小七,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儿,是他一直忽略的事,快步上前,把前面的人搂住怀里,“小七,别哭了,别哭——”
是的,小七在哭,她背对着光亮,脸隐在暗处,泪早已经湿了她一脸,沿着她的下巴,滑落她的颈间,她不出声的哭,哭的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我叫东城伤心了,我是个坏蛋!
☆、052你给的我还不起
小七被她搂住,那手早已经去抹自己的眼泪,努力地装作没事人般,“我没有哭,真没有哭,你别乱说。”
就她那个样子,荧白的灯亮下,小脸上的泪痛都没抹干净,眼里的湿意还在,话到是说的倔强,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得了。”柳成寄最见不得她这样子,明明是在哭,还她说她自己没,在他的面前还得装个什么样子,他拉着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外走,去追郇乃锐,“想要的,就得自己抓住,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她哪里有他的力气大,就算是想停下来,也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拽着往前追。
“这都怎么了?”郇乃锐让东城坐在后头,他自个儿则是到前面去,听见后头的脚步声,那动作有意识地放慢一点儿,回头似乎是讶异地瞅着被柳成寄拽着跑的小七,“哟,你们这是要散步?”
他这是水仙不开花,在那里装大头蒜。
柳成寄瞥他一眼,拦在郇乃锐的面前,“跟叶秉泽说一声,东城还是跟着小七吧,总不能叫人家母子分开的,是吧?”
小七站在那里,满脸羞愧,叫柳成寄的举动给弄的无动自容,那颗心到是突然间坚硬起来,打开后面的车门,将上半身微微探入车里,把手递给里头的儿子,“东城,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问的很小心,泪意还没干,眼睛到是瞅着他,一瞬不瞬地瞅着他,生怕从他的小嘴里吐出不愿意的选择来。
但是——
东城却是冲着她扑过来,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双腿更是圈住她的的腰,跟个无毛熊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妈,我要跟着你——”
她的心软了,软的跟海边的滩涂泥一样,把自己深深地陷在那里,再也出不来,她抱着他,尽管有些吃力,还是没有打算放开,都没看郇乃锐一眼,抱着东城就走。
“这样不合适吧?”郇乃锐叫柳成寄给挡住,到是不能上前,嘴皮子到是没叫人拦住,他还能说话,双臂环抱在xiōng前,“柳大书记,这样不太合适吧,你叫我怎么回去跟叶少说?”
柳成寄笑的很温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让东城过来,不是叶秉泽自己的意思吗?”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小七抱着人进去,手指动了动鼻梁间架着的眼镜,“难道说是我理解错了?”
郇乃锐觉得这年头想混个靠谱的领导还真是难事,身若柳絮随风飘哪,真是件叫人伤心的事呢,他看着远去的东城,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么一天,就光在这里了,“柳大书记,你想的可真是实在,那我走了呀,你就别送了。”
他这会是真上车,叫司机开车。
柳成寄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小七会有儿子,这叫他接受起来有点难度,可看着小七努力掩饰着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做回傻事,他是真傻,要是他是个理智,就准得像他爸那位柳部长要求张廖爱一样要求小七了。
跟了他,那就得把前尘往事都做个了断,他想这么说,到底是他与小七的情份,即使是这么多年,中间空着这么多年,又夹杂着小七把他当成个冤大头甩弄一回的事,他还是觉得这个话真是说不出口。
看着被小七抱住的小男孩,他不是一两次见过东城了,那是叶老爷子的心头好,就是叶秉泽大抵对他的事也做不得主,如今他到是叫小七抱来了,那后果,他不是没想过,叶老爷子要是来要人,准得说出个来龙去脉,他等着呢。
他点了根烟,烟瘾很轻,可以说是没有,他一贯是很能控制自己,鲜少抽烟,这时候,却是忍不住抽烟,样子有些沉默。
五岁的小男孩,能给他与小七的生活带来什么?
他不知道。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小七笨拙地哄着东城,一点都看不出像是有个五岁大孩子的母亲,多年不见,再见后,他的小七已经成了母亲,曾经以为小七的孩子就只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现在——
他不敢这么想了。
东城很听话,或许是小七的临时反悔,叫他很高兴,不管小七说什么,他都听着,那张小小的脸,不再那么绷着,那神情却是与叶秉泽如出一辙。
叶秉泽,玩的这一手?
柳大书记乐了,对着小七瞅过来的视线,自个儿掐了烟头,当着孩子,抽烟确实不好,他摇摇头,走入浴室里打算刷个牙,洗个脸的,“东城是不是困了,早点睡吧?”
小七低头看着东城,抱了一会,她的双臂都有些酸,这种活儿,还是头次做,叫她有点不太适应,双膝更是让东城坐的有些承受不住,她到是没有露出半点难色来,脸凑近他的小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
“妈,我困了,想睡觉。”
东城这么说,目光却是看着柳成寄的背影,小小的脸,带着几分叫人心疼的懂事。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听着儿子这样的话,即使她与儿子真正相处只有今天,待得郇乃锐要带他走时,她甚至觉得有什么资格指责张廖爱,不愧是母女,这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点头,她送他去客房,那客房,她是看过的,定期有人整理,是可以睡的。
“妈,你说明天我醒来还能见到你吗?”
她轻轻地将薄薄的毯子盖在他小小的身上,手摸过他的脸,听着东城问她的话,那话一下子就戳中她的软肋,想哭,她没哭,她克制着自己,不肯哭出来,怕吓着儿子。
“能的,明天还能见到。”她说的很笃定,用力地挤出笑脸,“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吗?”
东城点点头,很用力地点点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躺回去,“妈,晚安。”
“嗯,晚安。”
她这么说,回答的很清脆,起身离开客房。
一出去,她就落入柳成寄的怀里,那怀抱很紧,紧的叫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一下,一下也不肯。
“我是不是很坏很坏?”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我曾经很恨张廖爱,现在我成了她一样的人,这有多讽刺,你知道吗?”
这算是头一回,柳成寄觉得是头一回,自从她回到他的身边后,这是头一回小七放下心防了,在他的怀里,那种声音能叫他发疯,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又缩紧一些,搂着她回卧室,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侧身躺着,与她面对面,亲吻着她的脸,那张叫他刻在骨头里的脸,“小七,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东城这么懂事?”
她一滞,也顾不得自己在伤心,总归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收起来,双手试图推开他,想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防备,甚至是逃避他的亲吻,不带□成分的亲吻,那是带着安慰的亲吻。
“小七,你怎么了,我问的不对吗?”
他不让她逃走,双腿更是过分地跨过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都控制在怀里,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很惬意。
这笑容,她觉得冷,不是一般的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意,叫她忍不住一个哆嗦,甚至是想要努力挣扎,摆脱他的束缚,但是她没有,她从来都是很识相的人,所以没动。
“东城只能在这里待几天。”
她是这么说的,不是问他的意思,是她的决定。
他的手指深入她的发间,眼神微深,眼镜还在鼻梁间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闻言,手里的动作一滞,正色地瞅着她,提议道,“你可以把他留下来。”
“叶——”她说出一个字时,不由下意识地收住话,索性改换个说法,“他说东城是国庆长假,叫我陪着东城几天。”
这个话,她还记着,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还牢牢地记着。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很是顾忌的样子,柳成寄不喜欢,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他问,问的很认真,一手摘下眼镜,直接地面对她眼神的退避。
“明天我带他去游乐园玩。”她没有直面回答,试图将话题扯开。
“不对。”他摇摇头,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像是跟着一个抢到题却是回答失败的选手,很是遗憾,“小七做人不是这样做的,你得面对,逃避不是办法,你得选择,是我还是他,你就得选择。”
他说的很轻,眼里全是笑意,像是在跟她说件无伤大雅的事般。
可是,她不敢这认为,他是最认真不过,在清楚地跟她说明一件事,他护着她,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她明白,“是你跟东城还是你跟叶秉泽?”
她问,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眼里的湿意还未干,眼神倔强。
“叶秉泽?”他吐出这个名字,摇摇头,“这不是你可以选的,他容不得你来选,他要的,就会自己来,我是问你,你想怎么办,是我们的孩子,还是东城?”
他们的孩子,那是他们的未来,他问的很清楚,是他们的未来,孩子是未来的美妙赠品,是他们未来生活中的花朵,但不是全部。
前提是她怎么选。
存稿箱君不知道给不给力,我是交待给存稿箱君了,希望这个万能受能给力
☆、053你给的我还不起
选择从来就是两难的事。
理智这么个东西告诉小七,得抓住柳成寄,怎么说也得抱住人家大腿的,才有她的好,心里到是有个迟疑的,她有点纠结,这能不纠结嘛,再没有感情,也总是她的儿子,要是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许是她就果断地放弃了。
叶秉泽就是个混账东西,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反正是这一出叫她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了,当然,叶秉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来都是没兴趣知道,可他掐着她的弱点。
打蛇打七寸,她算是明白了。
“东城是国庆假期。”她这么说,说的很含蓄。
柳成寄摇摇头,不满意这种敷衍,“过了国庆假期还有元旦还有寒假,你怎么办?”他不乐意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想法,没必要,就是想得到她的态度,一个坚定的态度。
她给问的像是给逼入死胡同里,还是不得不交出自个儿的答案给他,她学着他的动作,亲吻着他的额头,“很抱歉——”
话很清楚,她没有大舌头,更不是嘴里含着东西在说话,说的很清楚,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在说什么。
抱歉?
柳成寄半眯着眼,眼里的锐光更深,盯着她的小脸,冷凝着个表情,对她说出拒绝的话,他到笑了,似乎是很享受这个结果,指腹抹过她的唇瓣,力道有点重,叫那唇瓣瞬间变了颜色,成个苍白样子,待得手指移开,那唇瓣又是乖乖地回到微艳的颜色。
“我要听的从来就是不是抱歉。”他说,是贴着她的耳垂说话,手臂圈着她,“我这人从来不接受抱歉的话。”
他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是最为强势,明明是叫她选,可是给的路子真是只有那么一条,不管与谁同比,她选的永远都得是他。
给她选择,就是要她的态度。
可惜——
小七叫他失望了。
柳成寄的鼻尖轻触着她的,样子是再亲昵不过,“你真我失望,小七,”他说着,将她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你怎么就这么对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他笑着问,满脸的笑意。
她到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很淡然地听下他的话,“我一直在叫人失望,这些年也不是头一回了。”话是这么说着,她的双手试图推开他,想从床的另一侧下去。
柳成寄却是不放,这到嘴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他才不乐意,紧紧地箍着她,就是不叫她动弹,不叫她挣扎,她一动,他就贴着她,隔着个薄薄的衣料,贴的没有一丝距离。
“你可以叫任何人失望,但不能叫我失望——”这样强势的话,也只有他说的出来,说的是理直气壮,他满意于她识相的不再挣扎,甚至是给予奖励般地亲吻着她的唇角。
得了——
她居然心情大好,眉眼儿都笑得弯弯的,也不躲避他的亲吻,任由他的亲吻落在她自己的唇角,一下一下的碰触,叫她没奈何。
“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她下了个结论,双手移上来捧住他的脸,比起年少时她记得烂熟般的脸,现在的他更是成熟,做事更为老道,眨眨眼睛,冲着他还是颇为俏皮地问道,“我现在叫你失望了,那你想怎么样?”
她问,很大胆地问,豁出去了。
那笑脸,叫柳成寄还真是又是喜欢又是恼怒的,喜欢的是她的直白,恼怒的是她的态度,一种吃定他的态度,虽然她吃定了他,他还是不太乐意叫她这么早就知道了,所以他yīn着一张脸。
yīn着脸,眼里全是暗色的锐光,近在咫尺的脸,他都就连她睫毛的细微颤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薄唇轻开,牙齿轻磕着她的脸颊,“别一副豁出来的样子,我的小七,别试图惹恼我,这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牙齿,磕的不疼,到是有点痒,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脸,到是叫他用手捧着脸,下半身更是让他的双腿给捆绑住般,她半点没有自主权,更是贴着他的身子,他身体的亢奋度,叫她害怕。
她不敢挣扎,从叶秉泽那里学到的教训是越挣扎,男人的兽/性越会表现的厉害,她受惯了折磨,挣扎什么的还是不想做了,那种感觉叫她很无力。
“我没有惹恼你。”她的小心思给戳破了,还是硬着嘴儿否认,蜷缩在他怀里,她像只爱撒娇的猫儿,两手还把玩着他衬衫最上头的扣子,弄来弄去,就是不想解开的样子。
他瞅着她,任由她的手指跟个妖精似地扣子间乱弄,都由着她,由着她的性子,惟有这一点不能改变,“你得给我保证,这是叶秉泽的儿子,与你无关。”
她手指的动作一滞,几乎是立即的,手指还是调皮地动起来,像刚才那般,理所当然地说出一个事实,“本来就是叶秉泽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听说过这是我儿子的事吗?”
谁都知道叶秉泽有个儿子,谁都不知道这儿子的母亲是谁,这是真的事。
柳成寄看着她,到是笑了,“小丫头片子,讲话到是很厉害,想将我一军是不?”她的话不是很满意,至少叫他觉得有点可以接受,不急,真的不急,就是想逼她一逼,别让叫她xiōng有成竹,没有一点压力。
“没有,我哪里敢。”
她连忙笑着否认。
“嗯?你还说不是?嗯?是不是?”他作势挠她痒痒,挠就挠吧,那手可是不安分的,跟个蛇信子一样,游走她的身体,“快说,是不是?是不是?”
她不说,整个人缩的厉害,叫他弄的整个人都笑得没力气,弓的跟个煮熟的虾子一般,想说话,嘴一张,又是笑,笑的厉害,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两个人闹着,跟个孩子般,仿佛是所有的烦恼都不存在般,闹累了就一起睡着了,这好像是最温馨的画面,卧室里仿佛是夫妻,另一个房间则睡着儿子。
小七很早就起来,早饭不是她做的,这个房子,她从住进来那天开始就没有动过厨房,于她来说那更像是一种摆设,但柳成寄确实使用着厨房,他这个不太乐意工人来,极为注重,就是叫柳家老宅里的工人定期来打扫,仅此而已。
他做的早饭,还是不错的样子,至少看上去能叫人的胃口不错。
白粥配着样轻淡的小菜,再简单不过的早餐是从柳大书记的手里做出来,确实能抬高一点价值,小七坐在他的对面,身边还坐着东城,三个人,谁也没说话,一起吃饭。
“东城不喜欢?”
柳成寄看着小男孩碗里的粥一直没少,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全是笑意,仿佛是在鼓励他回答,眼镜又重回他的鼻梁间,把所有的侵略性都遮挡在里头。
东城侧头看了眼望着他的小七,然后摇摇头,筷子拨弄着粥,却是没吃下去,眉眼间带着倔强。
“看来是东城不喜欢我的手艺。”身为今儿个大厨的柳成寄做了个结论,眉毛上扬,似乎是有点自嘲,“等会叫你妈带你去吃好的,怎么样?”
东城摇摇头,快速地扒起粥来,喝的很快,小半碗的粥一下子就喝完了,连小菜都不夹,表情到是叫人看着想笑,小小的脸都快要皱在一块了,跟个皱巴巴的橘子皮一样。
他瞪着柳成寄,小小的脸很不高兴,“你煮的很难吃。”
柳成寄觉得这个小孩子跟叶秉泽一样叫人不高兴,把他的兴致一下子扫没了,他瞅着一脸尴尬的小七,隔着镜片冲她挤挤眼睛,那样子,是在说他受伤害了。
“噗——”小七真不是故意的,她是真没忍住,笑声就从嘴里露出来,看着柳成寄那脸色,她索性低下头,装作很认真地填饱着肚子,不是难吃,是东城不喜欢。
“你煮的很好吃——”
她狠狠地喝下粥,试着安慰他受伤的自尊心。
结果,她的话惹来大小男人的一致鄙视。
一个认为是敷衍,一个认为是她没附和话。
她表示说话得谨慎,这个是真的。
柳成寄先走,他的上班时间摆在那里,今天得去办公室,行程早就是安排好的,一天的时间都是排的满满的,就算是中午他跟她一起吃饭,也得从行事历挤时间。
安居性工程出现重大工程问题,调查组已经成立,可安居工程也不能停下来,这事关本市老城区所有拆迁户的房子问题,得有公司接手,把安居性工程完成。
“董利民还算是识时务的,也晓得拿出钱来,柳书记,不如由他继续把工程做下去?”
柳成寄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还是市委常委郑由平,约莫是四十出头,总是满脸的笑意,显的很平易近人,“这安居性工程是李副省长的面子,总不好把他的面子给下了吧?”
柳成寄的所有锐光都藏在镜片后面,在由省委发过来的文件上写下“已阅”,并签下自己的名字,吩咐着身边的市委秘书长刘海,叫他把文件下传到各党委办公室后才抬起头看着刘海,“这事儿,还是由市委讨论了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善后,工程的事,自有市政府牵头,我想我总不好出面干涉,你说是吧?”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眼里全是笑意,看着郑由平。
“也是,陈市长正在积极处理,我想我们市委也得支持陈市长的工作,四海建设可是本市的纳税大户,要是这四海建设倒了,少了多少工作岗位,真希望陈市长别做的太过头了。”郑由头那话说的是担心,很担心。
柳成寄不置可否,“可别这么说,陈市长也是市委常委,他代表着市政府,也代表着市委,他一向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会晓得怎么做的……”
“柳书记,时间到了,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就叫已经回转过来的刘海打断了。
郑由平一个人还留在办公室里,看着柳成寄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党旗与国旗,他眼神yīn暗,往着那办公桌后面过去,坐在里面,似乎是xiōng有成竹,“这位子迟早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来了,早上刚起来码的,五点就起来了,好困,我还是先睡一会,再去上班吧,。这章还是交给存稿箱君的,希望我都能做到每天十二点更新……好像比较难,我愿意努力!再说一次,表霸王我,请看我一脸的血,那是给霸王的!</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