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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是人!你全家不是人!”
倾城嘴角一抽,“你会读心术?!”
“屁读心术!你都说出来了,白痴!”
倾城无语,敢情这位仁兄还是毒舌郎君!
“我转!”男子拉著倾城猛然後转,倾城被拉在他手上跟个包袱一样“咻”一下给抡了起来。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倾城头晕眼花,正寻思著这怎麽又掉头回走了,没想到眼前景物一变,桃林烂漫,小路蜿蜒,间或几个装女子悠然路过。
男子仍拉著倾城没命的跑,像风一样,经过众女子身旁,掀起她们飘逸长裙,惹来众女娇嗔惊呼。
“我、我说……”倾城头晕眼花,胃中翻江倒海,“停、快停下!”
“说什麽说?!停什麽停?!要是让那老不死知道我带外人回来,会把我抽筋扒皮的!你个白痴!”
倾城银牙一咬,任人脾气再好,被连骂白痴也会恼火,未被他握住的另一手,看准时机,猛地勾住一株桃树。
“呀!”冲势太猛,他踉跄一下,差点儿趴地上,单脚著地,手舞足蹈地平衡半天,才幸免遇难。
倾城也不好过,他力气大,速度又快,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一撕两半了!
“你有毛病啊!”男子一站稳,首先甩了倾城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镜子,神情紧张地整理仪容,眼睛盯著镜面,嘴里却恶狠狠的说,“你个白痴,会死人的!”
倾城放开桃树,揉著手腕子,眯眼环视一周,“这是哪里?”
倾城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气势又镇定自若,男子不禁将她上下打量几遭,“桃林。”
桃林,就是桃林。
仲秋时节,正值瓜果飘香时。
满园桃树绿叶幽幽,蜜桃累累,空气中尽是桃子甜蜜的香气。
“我该从哪里回去?”倾城收回视线,刚好对上他打量自己的绿眸。
男子“哼”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服气“倒还有几分姿色。”
倾城微微皱眉,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从哪里回去?”
“听见了听见了!”男子不耐烦的道,“现在回不去!”
“什麽意思?”倾城冷下脸色。
“字面上的意思呗!哼!”男子说著,一转身,背著手,翩翩然继续往前走。
真没想到,这苍竹一样的男子竟然如此傲慢无礼,实在让他在倾城心中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不,是已经负增长!
“话说清楚!”倾城一把抓住他的手,巨大的力道让男子无法挣脱。
男子红了脸,急道“你做什麽!快、快放手!”
“把话说清楚!”倾城不但不放手,反而微一用力,将男子推向一棵桃树,随即自己欺身上前,双瞳尽黑的水眸盯著男子翠绿的双眼。
男子一手被倾城握住,另一手横在前,脸红的像是火烧,似羞似恼,倾长的身体竟然还微微颤抖,“你、你先放手!让人看见就糟了!”
倾城才不管他看不看见,糟不糟。她关心的是快点回去,现在百里指不定担心成什麽样了!
“咦?这不是碧沁哥哥?”这时,从男子身靠的桃树里钻出一个年级十三四岁的娇小姑娘。
小姑娘面貌娇俏可爱,声音甜美悦耳,眼珠子咕噜噜转的狡黠模样更是招人喜欢。
男子貌似绝望的捂脸长叹,“这下完了。”
那小姑娘却看了一眼男子後,便将视线移到倾城身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哇!竟然还有这般美的姐姐?碧沁哥哥,是你相好啊?”
“别胡说!”被称作碧沁的男子闻言,红著脸斥道,戒慎地看一眼倾城,然後小声对那小姑娘说“这是我救回来的人,你可别告诉姑姑。”
“哦?为什麽?”
倾城眼看著碧沁另一边凭空出现一身著豔红纱裙的妩媚女子。那女子一双暗红色的媚眼儿兴味盎然的在倾城身上转,嫣红的丰唇却凑到碧沁耳边温柔的问,隐隐可闻咬牙切齿之声。
倾城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握著碧沁的手不禁紧了一下。
“哎呦,你轻点儿!”碧沁瞪一眼倾城,然後又神秘兮兮地凑头跟那小姑娘说,“还为什麽?!当然是逼婚啊!”
倾城嘴角一抽,放开握著他的手──这人才是白痴吧?
小姑娘笑嘻嘻地点点头,“言之有理。”说著,翘起小脑袋对碧沁另一旁的女子说“姑姑,您来了?”
碧沁表情一僵,机械的扭头。
女子对他眨眨眼,“碧沁啊,你回来了?”
碧沁干笑,“姑、姑姑~”
“姑你个大头鬼!”女子突然扭住碧沁耳朵,大骂,“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跟我玩儿离家出走?!你当老娘是白痴是吧?竟然还敢给我用竹人做替身!你个小畜生!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他妈就当老娘好忽悠!”
“姑姑,姑姑,哎呦,疼啊~”碧沁缩著肩膀,呲牙咧嘴的哀号。
“对啊对啊,姑姑,手下留情啊!”小姑娘“好心”地上前相劝,过程中还不甚狠踹了碧沁小腿几脚。
碧沁更是鬼哭狼嚎,“桃夭!你丫暗算我!啊啊啊啊……疼啊~姑姑~饶命啊……”话落,伸手就去捏桃夭鼻子。
“哎呦~我的鼻子!”桃夭闷声闷气的痛呼,“碧沁,你敢毁老娘的鼻子~你找死!”说著,抡起粉拳就往碧沁脸上打。
碧沁眼中一拳,大怒,“啊啊啊~我的脸!桃夭,你完了!”嚎著就去掐桃夭脖子。
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粉尘成团,绣鞋四飞,哀嚎不断。
倾城被晾在一旁,满头黑线,她过於正统的脑子,实在无法理解,顷刻间,局面为何会变成这样?
“嘶~你不是物妖?”
耳旁香风拂过,倾城赶忙像一边後退一步,回头,不知何时脱离“战场”的“姑姑”眯起那双暗红色的媚眼儿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这人好生厉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她!
倾城不禁警惕的打量起她来:高挑的个子,婀娜的身材,五官娇媚,仪态风流,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风韵,眼波流转间皆是魅人风情,媚而不俗,雅而不骄,著实是位迷人的女子。
倾城眼中的警惕太过直接,让姑姑不禁笑出声,“小姑娘莫害怕,我们这里没有坏妖。”顿了顿,媚眼一抛“反倒是你,一身血腥,黑眼獠牙,该不会是什麽吃妖的魔吧?”
“吃妖?”
“吃妖?!”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刚刚还打坐一团的碧沁和桃夭“咻”一声齐齐躲到姑姑身後,又小心翼翼地出半个脑袋,用四只黑眼眶惊恐又戒备地盯著倾城。
倾城本不明白这姑姑在说什麽,一心想著回去,心里焦躁“我要回去。”
姑姑一愣,“回哪儿去?”
“回……”倾城想起,她也不知道他们停马车的地方是哪里,想了想只好说,“就回我遇见他的那片林子。”说著,指了指躲在姑姑身後的碧沁。
“苍竹林?”碧沁问。
“什麽苍竹林?”姑姑挑眉。
“哎呦,就是我在人界置办的宅……”话未尽,碧沁突然双手捂嘴,像只兔子一样後跳好几大步,恐惧又讨好的看著姑姑,“姑、姑姑……”
“人、界?!你个小兔崽竟然去人界?!”姑姑大吼一声,挥拳裂风直往碧沁脑门上砸。
“啊──”碧沁害怕的闭眼大喊,心中直呼,这回死定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嗯?怎麽不疼?
碧沁小心地将左眼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儿。一只五指尖利又纤长好看的小手跃然眼前,此刻,那小手正轻轻松松地握住姑姑气势汹汹还冒著青筋的拳头。一愣,顺著那小手看去,倾城面无表情的小脸,在阳光下竟豔丽地让人不敢直视。
“还请姑姑示下,我该如何回去。”倾城的语调无波无澜,低低柔柔,煞是好听。
一旁桃夭惊诧的捂住小嘴儿,这女子竟然能接住姑姑的拳头!
姑姑看著自己被倾城握住的手,媚眼一眯,红唇勾起兴味的弧度,“这魔界通往人界的门,一日只开启一次。你要想走只能等到明天。”说著,手腕一转,反手欲将倾城手腕握住。
“魔界?”倾城镇定且快速的躲过,心中难以置信,她竟然来了魔界。
好快!
碧沁和桃夭看都没看到倾城动作,就见姑姑燃著丹蔻的五指抓了个空。
姑姑看著云淡风轻的倾城,更是难掩心中诧异,“你到底是何方妖魔?”
倾城眨眨眼,表情困惑,“在下姓颜。”
“姓?哈,”姑姑冷笑,“妖魔还有姓氏吗?”
倾城奇怪的看她一眼,“妖魔没有姓氏吗?”算的话,她也是初为妖魔,这魔界的风俗她还真不知道。
姑姑嘴角一抽,为何她感觉,这女子丝毫没有身为妖魔的自觉?
“当然没有!”桃夭这时却蹦蹦跳跳地来到倾城面前,抬起一张青青紫紫的小脸,笑眯眯道“妖魔怎会有姓氏,能据原身有个名字就不错了。像我啊,是桃花妖,所以叫桃夭;”素手往碧沁一指“他呢,是竹子变得,所以叫碧沁。还有姑姑,是藤萝,所以叫──呃,藤萝。”
倾城看著她花花绿绿的小脸著实想笑,忍住,点点头,“那,在下颜儿。”
本想套出倾城真身的桃夭一噎,这人好不知规矩,怎麽也得介绍下种族吧?名字也不能随著姓氏随便报啊!
姑姑对桃夭的挫败不感兴趣,一巴掌将小丫头扇进桃树里,神色凝重,“既然,颜儿姑娘无意久留,那请姑娘在桃林暂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让碧沁送姑娘回去。”
倾城眼看著桃夭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被扇的不见踪影,顿时黑线,魔界的人都这麽暴力吗?听了姑姑的话,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叨扰了。”
姑姑又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然後对碧沁招招手,“今晚就让颜儿姑娘住你的竹园,明个儿天一亮就送人家回去。”
碧沁不敢多言,点头如捣蒜。
吩咐完碧沁,姑姑又神色严肃的对倾城说,“今晚我桃林要招待重要贵客,颜儿姑娘不便相见,还请姑娘呆在竹园莫要乱走。”
倾城很顺从的点头应允,“姑姑放心。”
“嗯。”姑姑回头瞪了碧沁一眼,“还不快走?!”
“哦哦,”碧沁忙拉起倾城,逃命似的“快走快走。”
月半天幕,夜风微醺,原来魔界与人界相比,也没什麽特别的。
倾城趴在窗台上,小臂垂在窗外,轻轻抚著窗前一棵嫩嫩的幼竹。
就不知道百里和无忧现在怎麽样了,一定在满林子找她吧?想起无忧对她说得,她不过只不见了半日,百里便满城挨家挨户地寻她……心里,暖暖甜甜的,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易容法术在进魔界之时便失效。此刻,她又收了魔,恢复倾城原貌。黛眉蓝眸,琼鼻粉唇,再配上双颊绯红,月下娇羞浅笑的模样,看得隐身窗外竹林的人心魂荡漾,脚下一个不注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倾城眸光一凛,揪下一片竹叶往那人的方向急而去。
那人险险躲过,一回头,“喝!”
倾城黑眸圆睁,獠牙森然,长发飞扬,指若鹰爪,衣袂翩翩地紧贴他而站。
这人青衣绾发,五官俊酷,手握一把桃木剑,背上还背著一把巨型铜剑。
是个……道士?
倾城美眸一眯,这魔界竟然有道士?!
那道士瞬间的惊愕後,迅速挥起桃木剑向倾城虚晃一刺,借著倾城闪躲的空当欲转身逃跑。
倾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腰带,一拉一拽。
“刺啦~”玄色锦带一分两截儿,那道士也被倾城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卡住脖子後背压上一棵竹。
“你……”倾城蓦地倾身,欲问他身份,一股清浅且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子,顿时大悟“是你!”
那道士比倾城高出一头还多,却被倾城轻而易举的提离地面,颈子被她卡住,呼吸困难,涨红了一张俊脸。
“放、放手……”他握住倾城手腕用力去挣。
倾城纹丝不动,眼神冰冷“为什麽跟著我?”
“你、你先放……咳咳……”
倾城见他开始频翻白眼,皱著眉,将他松开。
他双脚一落地,就靠著竹子猛咳起来。
倾城这才发现,因没了腰带的束缚,他道袍大开,露出大片肌实的腹,随著他剧烈的呼吸大起大伏。
倾城眯起眼,这道士身材极好,不但有两块厚实的大肌,连腹肌也是整整齐齐的六块,腹肌之下的三角肌更是线条优美,黑色的长裤松松垮垮地系在髋上,将他宽腰窄臀的身材修饰的感狂野,她甚至隐隐可见那两腿之间的毛发部……
“呼~”她猛的偏过头,脸若火烧,呼吸急促,一股熟悉的渴望在腹酝酿。
那道士咳完了也发现自己“春光外泄”,忙红著脸,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拢紧。
方才还拳脚相向的两人,此刻,具是红脸喘,相对而立著,偏头不语。
诡异又暧昧的气氛在无声中酝酿……
“颜儿姑娘──”
碧沁一声急唤,“哗啦啦”打碎了二人间的气场。
那道士反应过来就是掉头要逃,倾城再次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
“呃……”
“唔……”
倾城嘴角频抽,脸色红黑交杂,怔愣愣的看著瞬间痛昏过去的道士,然後视线下移,来到他两腿之间被她一抓握住的#¥%上……话说,她只用了半分力道而已,不用这麽脆弱吧。
“颜儿姑娘!在哪儿?”
碧沁鬼哭狼嚎越来越近。
倾城咬牙,拎起昏迷的道士跃进屋内,然後把人往床上一丢,放下帘子,不紧不慢地来到木盆前洗手。
这时,碧沁也刚好推门进来,“颜儿姑娘──”
“在这里!”倾城不耐烦的皱起眉,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初见似竹般傲然的男子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蛇无礼八婆郎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见到倾城,碧沁如蒙大赦,“快、你快随我躲一躲!”说著,拉起倾城小手,就要往外跑。
“做什麽?”倾城挣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晓得吗?
“哎呀,问这麽多──”一看倾城你不说我不走的模样,只要脸红脖子的说“是魔君啦!他要来我竹园小憩,你快躲一躲,别让他看见!”
“为什麽?他很恐怖吗?”干嘛要她躲?先来後到不知道啊!
远处已传来男女说笑声,碧沁急得满头大汗,“不是啊,魔君、魔君他好渔色,你若是被他看上,你就甭想走了!”
倾城顿悟,想起同样好渔色的颜峥,这种人是应该躲得远远的。
眨眼之间说笑声就已到园口。
碧沁大急,忙道“除了竹林左拐一里有一座山,山里有洞,你且去哪里躲躲,我去门口拦他一拦!”说著,急吼吼地又冲了出去。
倾城不敢怠慢,马上从床上扛了道士,跃出窗子,足下生风,直奔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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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碧沁竹屋後,竹林中。
“师兄,这片林子来回找了不下十遍,颜姑娘要是在这里,早就找到了!”无忧看著面无表情,气势冷凝的百里道。
百里看他一眼,“不,她就在这里!”说著,回头看了看那座突兀的坐落於林中的竹屋。
这林子著实奇怪,前半部分各色植物混杂,这後半部分以竹屋为界,却是清一色的苍竹。
且,这竹林布局诡异……有妖气!
无忧看著自家师兄埋头苦找的样子,叹口气,“师兄,你现在还当她是你的劫数吗?”
百里一怔,低下头,看著足下嫩小的竹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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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1/2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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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竹园,倾城就晕了,眼前成放状八条道,光左边就有两条,且两条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通向什麽方向。
唇一抿,向著左边靠院墙的那条小路奔去。
“唔、放、放下我……”
扛在肩膀上的道士此时却是醒了,声音闷闷的好似十分痛苦。
倾城四下看了看,尽是不知名的高大树木,没有人,方放心的将那道士靠著一棵大树放下。
那道士落地,夹紧双腿,皱起五官,满头大汗,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倾城想到被自己袭击的部位对男人来说好似十分重要,於是,带著几分歉意的小声慰问,“还好吧?”
虽然天黑月影疏,但倾城还是清楚的看到他俊酷的脸深了颜色。
倾城咳了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道士点了点头,倾城伸手就要去拎他後领,准备再把他扛上肩,谁知他慌忙摇首“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倾城想起他屡次逃跑的前科,眯起眼“你不会又想逃吧?”
道士苦笑,“不会。”
倾城看一眼他夹起来的腿,心想也是,大不了她在抓一把~
“阎修。”他突然说。
“嗯?”倾城一怔,随即“哦,走吧。”说著,示意他走先。
阎修深呼吸,小心翼翼的迈开腿。
倾城眉梢一跳,“真不要我帮忙?”反正她扛得动。
阎修忙摇头跟拨浪鼓一样。
倾城撇撇嘴,不再说话。
有“伤”在身,阎修走得不很利索,但速度不慢。
倾城跟在他身後,看到他没有腰带的道袍在腰上系成疙瘩,两条穿著黑裤的长腿姿势怪异的飞快交替,头上的发髻也凌乱毛躁,想起初见他时俊酷非凡的模样,不禁忍俊,原来自己还有折腾人的本事。
在前方的阎修似是感到她在身後忍笑,不禁再次红了脸,小声干咳,问“咱们要去哪里?”
倾城往前看了看,山没看到,倒是见到一群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灯火辉煌,人声渺渺。
“等一下。”倾城突然拉住他的手,拽著他闪身进入一座小楼墙角影下。
阎修正疑惑著,只见放在他们行走的小路上,远远地走来两名身形高大的巨人。借著楼中流泻而出的朦胧月光,他看清这二人具是兽头人身,身穿黑色甲胄,手握大刀。照二人的身形这走起路来应是落地有声才对,怎会如此寂静?等二人靠近了,他视线往二人脚下一看,原来二人膝盖以下是半透明的烟雾,隐约可见腿脚的形状──魔魂死士?!
阎修大惊,这竟然是传说中魔魂死士!
在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迅速转身捂住倾城口鼻,自己也屏息,心中默念隐身咒。
倾城突然被他压在墙上,又捂住了口鼻,吓了一跳、呼吸困难不说,更因为两人贴身相触而心生异样。
刚想挣扎,阎修与她口鼻之间只隔著他的大手,漆黑的眼眸瞪著倾城,以眼神制止她的动作。
正在这时,那两名魔魂死士却突然在他门身前停下来,其中一个有著狗头的,鼻子向著他们的方向嗅了嗅,“嗯?我怎麽闻到人味儿?”
倾城感觉压住她的阎修身子瞬间僵硬,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有吗?”另一个有著鹿头的也耸耸鼻子。
倾城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这股念头,她双手缓缓环住阎修劲腰,双手在他身後交握,右手中指刚好够到左手手腕上的梵天珠,按住一颗珠子慢慢滚了一圈。
阎修双眼蓦地瞪大,身子更是僵硬如石,大眼瞪著倾城瞬间漆黑如墨的水眸不敢眨动半分。
与此同时,倾城突然生出的獠牙,刺破紧捂著她口鼻的阎修手心,温热的血滴渗了出来……
“没有啊?”鹿头道,“你不会想吃人想疯了吧?”
“咦?”那狗头又使劲闻了闻,空气中浓烈的植物香气让它皱起眉,“,还真是!看来下次去人界得好好解解馋!”
鹿头大笑,“急什麽,陛下说了,八月十五极夜咱们就兴兵攻打人界,到时候别说解馋,就怕把你撑死!”
“嘿嘿,对对对,快打吧快打吧,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嘻嘻,淡出鸟来?我看是你是想遛‘鸟’了吧?!嘻嘻……”
“嘿嘿,还是鹿老兄你了解我,走,咱也去找个小花妖来耍耍~”
“这巡逻咋办?”
“哎呦,没事儿啊,魔界之王在此,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造次,走走走……别磨蹭……”
“哎哎,你等等我……”
眼看著两个魔魂死士越走越远。
墙角里隐身的两人却人就一动不动。
倾城在极力克制体内骚动和欲望,而阎修则是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跟在倾城身旁,自是知道她魔发作时的厉害,就怕自己一个不慎,让她魔失去控制,他不是百里,有一半仙体护身,这要是真连吸带“做”下来,他绝对得成人干儿!
可是,眼前的这双没有眼白的黑眸,像是有魔力,闪烁著星光,吸引著他的视线,身体像是被麻痹了,连手心的刺痛都渐渐消失……
“呼──”倾城猛地推开他,偏头,大长著嫣红的小嘴儿,露出两颗森白的小獠牙,哈呼哈呼的穿著气,一张苍白的小脸,表情痛苦又隐忍。
他瞬间如梦初醒,停滞的心跳如擂鼓,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他後怕的後背直冒冷汗。
烦躁,痛苦,压抑的不满,不管理智怎样抗争,那股欲望却就是不见消散,这种感觉自与百里双修後就不曾有过,这是怎麽了?
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她不能在跟他在一起。
想著,她深吸口气,足尖在地上一点,拔地而起,像是一阵风无形地向著一个方向胡乱飞去。
“你去哪里?”阎修惊魂甫定,立马跟上。
幸好,倾城慌乱中选中的路上无人,一路行来,只有不停变换的成片成片的植物。
心跳失去规律,那股欲望越来越强烈。
没有百里在身旁,此时的倾城慌乱又无助,她不想害人,可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前方,月华之下,一片开满白荷的大湖。
倾城想也不想,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里,任汹涌的水流吞没她的口鼻,绝对的黑暗中,荷花带刺的长划破她的衣衫,刺破她的肌肤,淡淡的血香在水中飘荡开来。
紧随而来的阎修只见一湖白荷瞬间若血浸染,一朵朵鲜红娇豔,异香扑鼻。
“糟了!”他暗咒一声,双手结印,在湖面设下结界,结界外看到的莲湖依旧白荷漫漫。
他焦急的在岸边走来走去,双眼紧盯著无风自动的湖面。
他奉师傅致命前来监视倾城,随时将倾城变化告知师傅,却不想现下,因他之故,竟让倾城魔晋级!
水下。
冰冷让倾城恢复了些许镇定,周围交错地莲像是监牢束缚著她的手脚。
她厌恶地挥手,一道红光似刀锋般自她受伤发出,所到之处莲具断。
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汁自断口处渗透出来,那混著莲香的味道甜腻的让倾城忘记了身在水底,竟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可奇怪的是,她不但感觉不到水流涌入口鼻的窒息感,反倒自在呼吸像在陆上!
不够,不够,不够!
手腕上,梵天珠开始发出猩红的光芒。
腹内饥渴的欲望突然爆发,手若鹰爪,双手齐发,道道红芒源源不断地急而出。
大批大批的莲被斩断,水中浓郁的甜腻味道让倾城难以控制的欣喜若狂。
阎修站在湖面,只觉自湖水里发出一股浓烈腥甜的血腥气,紧接著无数红芒若刀锋般在水面下私处流窜,眨眼间,湖面上的荷便一朵不剩的倒了下去,没入水里,沈入水底。
荷,莲也。
其昂首挺展,日豔且鲜;
洁身自处,傲然独立;
其如玉,不著诸色;
其虚空,不见五蕴;
其叶如碧,清自中生;
其丝如缕,绵延不断;
其花庄重,香馥长远;
不枝不蔓,无挂无碍;
更喜莲子,苦心如佛;
谆谆教人,往生净土……
净土,何为净土?
我日日参禅悟佛,潜心修行,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
净土?
哈,若有净土,那为何天下之大无我母子容身之处!
佛曰,莲有四义……
一如莲华,在泥不染,比法界真如,在世不为世污。
二如莲华,自开发,比真如自开悟,众生诺证,则自开发。
三如莲华,为群蜂所采,比真如为众圣所用。
四如莲华,有四德:一香、二净、三柔软、四可爱,
比如四德,谓常、乐、我、净……
莲自高洁,慈悲善纯。
我信佛参佛,佛却弃我叛我。
我敬神拜神,神却害我杀我。
鬼界三载,苟延残喘。
我儿弥生,魂断忘川。
仙佛弃我,荼蘼如血。
若注定沈冤无望,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黑色的双瞳骤然扩大,猩红的凶光自深处迸而出。
唇未启,梵音自出
唵,!日罗怛诃贺斛……
唵,!!曩,三婆!,袜日罗斛……
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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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1/2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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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此章为前世,我尽量不穿著写~
六月天,娃娃脸。方才还晴空万里,不过一眨眼功夫,倾盆大雨便哗啦啦倾泻而下,不要命似地往人身上砸。
山路积了水,泥泞难行,她抱著大大的布包,一路踉踉跄跄走得好生辛苦。
雨滴在天地间连成白茫茫的雨幕,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
糊。
身上的衣物湿透了,伤口也浸了水,刺刺麻麻的疼。
坚持,阿静,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十里亭了,到那里你就可以歇上一会儿了!
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心中不免庆幸,幸亏包绣品的布包是防水的油布,否则这次可不止淋成落汤**这般简单了。
终於,雨幕的那头,一座红顶小亭隐隐约约地矗立,在空山骤雨中更显秀气玲珑。
她心中长舒口气,不由得笑开。
咬紧牙,步子迈得更加快。
虽然从十里亭到庵中,还有十多里路,但总算可以歇歇脚避避雨,六月的雨,下不长,等雨停的功夫,她可以吃块干粮,喝口水,歇歇脚。
靠近了,靠近了……
马上……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
那他们整整一生的纠缠,又有怎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过往?
她定在那里,痴痴的将亭中的他凝望,任雨水浇在身上,又顺著她吸满了水的衣摆滑下,落地。
他的五官,完美的不似人类,让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知道,能模模糊糊的说出几个类似“清俊”“淡雅”“冷魅”如是而已。
他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漆黑漆黑的,像是用上好的墨晕染的湖水在夕阳之下闪烁著薄薄的金晕。
他的唇,削薄的两片,像是玫瑰的花瓣,柔嫩而有光泽。师傅说,男子薄唇,则薄情。
他身上的袍子,是雪白雪白的,料子看起来致但不华贵,有种隐约的飘逸和淡泊。
他足上穿的,也是雪白的靴,鞋面用银线绣了祥云隐纹。她晓得,这是道家弟子才穿的青云靴。她还注意到,他靴面干净,无一丝灰尘,肩上倒是又几点暗暗的水渍,想是道法高超可御风而行,才可在骤雨将落之时躲进亭中。
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被淤泥粘成两个土疙瘩的小脚……唉,!
她感觉他看了她一眼,她急忙抬头,看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墨一样的眼睛依旧保持著先前的动作,微微敛著睑,目光幽远又浅淡的落在亭外。
回过神,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雨里傻乎乎的站了有一阵子,膝盖上的伤开始疼了。她想进亭子避雨的,可,孤男寡女,著实有些不合礼数。
迟疑片刻,咬咬牙,弯腰打个佛礼,“这位道长,不知可否让贫尼进亭一避?”话毕,她微垂著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他。
两个呼吸的功夫,他才慢吞吞的,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她松口气,笑,“多谢。”说著,托著两条疼木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进了亭子,然後直接在距离他最远的亭子最里侧的角柱旁坐下。
低头,看到青石地面上自己留下的两排泥呼呼的脚印子,微赧,,抱著布包的手紧了紧,然後也将视线调向亭外。
一炷香後,雨停了。
她匆匆与他告辞,便出了十里亭。
出亭子时,她还常常松了口气,没办法,跟这样美丽的人儿共处一处,实在有颇多的压力。
她腿伤有些发炎,休息又不够,再加上方才在亭中为了礼数忍著腹中饥饿未吃干粮,导致现在她走了不到一里路就觉得眼前发昏,双腿发颤,也顾不得路旁青石上雨水未干便坐了下来。
双手发著颤,伸进布包里拿出一块吃了一半的干粮,捣进嘴里狠咬一口,视线随意且散漫的往来时路上一扫,“……”
嘴里的被干粮塞成鼓囊囊的球,一双水灵水灵的大眼睁得老大,拿著干粮的手还停在往嘴里送第二口的半路上……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距她三步外的地方,他一袭白衣无风自动,飘逸潇洒;一张俊脸,无波无澜,淡然慵懒;双足立於草尖之上,不沾半点尘土,整个人像是一抹白色的烟雾,轻飘飘的好似没一点重量。
好、好厉害的虚空之术!
回过神,她顿时羡慕不已。
随即,又发觉自己狼吞虎咽的饭姿过於鲁,於是忙喝口水冲下嘴里干的发散的干粮,迅速拍去落在前、腿上的渣子,端正坐姿,清清嗓子“那个……”呃,他专注的视线……不会是落在……她嘴角抽搐,视线机械地落向手里被她一口咬去三分之一的干粮,,干笑著试问“道长若不嫌弃──”
眼前白影一晃,一只指甲整齐干净,五指修长白皙,掌纹条理分明的大手大喇喇地摊在脸前。
她眉脚频跳,额上有冷汗滑下,小手再次伸进布包里,拿出一个完整的白面馒头,端端正正地放在那掌纹条理分明的手心上。
眼前又是白影一晃,眨眼之间,他再次衣袂翩翩地立於原草尖上,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仪态潇洒的负手而立,而是颇为优雅温吞的小口小口地吃起那只她攒了一路都舍不得拿出来吃的白面馒头。
她感觉自己疼了。
咬咬牙,心中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呃……
她确信,自己现在肯定满头黑线。不为别的,就为那跟在她身後掠草漫步,始终与她保持三步之距的白衣道长!
这人吃了她的白面馒头也不说声谢谢,看到她一路走得跌得撞撞险象环生也不搭手帮个忙,更别提摆著一张好似自盘古开天之时就开始面瘫的俊脸一声不吭却一路相跟的恼人举止……
深吸口气,她毕竟是跟著慧能师太修行的俗家小尼,怎能连这些小气都吃不得?
试著扬起一抹柔和慈悲的友善之笑,她抚著一棵常青松站定,回头道“道长可是要上山?”
他在她停下的同时亦负手而立,闻言,只是慢吞吞地将脸转向她,用哪张完美的无可挑剔到惑人心神的脸对著她。
她慌忙低下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确定自己意志足够坚定且不受美色所惑时,她再次抬头,只不过笑容变得稍稍牵强,“这山上只有一座桃花庵,道长莫非是要去庵中?”最好不要!否则自己那帮师姐妹们岂不是都要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而大破色戒?!
他墨黑的眸,眨了眨,长而密的睫毛真的像是两把羽毛扇子,扑闪扑闪的极其好看!她忍不住在心中尖叫,啊啊啊,太没天理了!长得好看也就罢了,怎麽能连睫毛都这样长?!
“这庵中尽是像贫尼一般的女子,道长此去恐不太合适……”她试图让自己的笑看起来友好和蔼,可惜,她自个儿瞧不见,否则一定会为自己此刻面部肌抽筋一样的表情而惊悚到尖叫。
也亏他定力够强,墨眸再次眨了眨,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正面亮给她看了一眼,然後又慢吞吞的收了回去。
她左边嘴角频频抽搐,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她认命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再次启程。
听师傅身边的慧望师姐说,那道士名叫百里,是蜀山得道仙者清灵长老门下弟子,此次来桃花庵,乃是借师傅梵天珠一用。
这梵天珠,她是晓得的。乃是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叔传给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镇庵之宝,传说是佛祖在凡间修行时的贴身宝物,法力无边。
她对这梵天珠如何如何倒不是很稀奇,她比较关心的是为什麽这里桃林住了下来。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他,现下庵中的姐妹们都日日夜夜做春梦,恨不能还俗与他桃林比翼?!师父也真是,竟然还由著他在庵中逍遥自在,一点都不顾及男女有别,避嫌守礼~啧!
“阿静──”
正替山下小寡妇的妹妹绣嫁衣顺带著腹诽庵中不速之客的她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师父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师父。”
慧能师太点点头,将一只竹篮递到她身前,“慧望和慧辰去山下化缘了,这午膳就由你给百里送去吧。”
“啊?”她小嘴儿一张,“能不能不要啊?”
慧能失笑摇头,“为师要与其他弟子去山前菜地除草,顺便做午课。”
小嘴儿一瘪,不情不愿地接过菜篮,“哦。”
慧能轻笑,著她柔亮乌黑的发辫──她是这庵中唯一一个未剃度的尼姑了──“阿静今年也有十五了,等过了处暑,为师便给你办个及颦之礼。”
她忙摇首,“不用不用,其他师姐妹们都没有,我就不用了……”
“你不一样。”慧能望著她眼神柔和而慈爱,并隐隐带著自豪,那眼神像极了一位温柔的母亲。
阿静好一阵感动,知道师父定了的事便不再改变,於是吸吸发酸的鼻子,蹭上前,抱著慧能胳膊,撒娇“那及颦之後是不是就可以给阿静剃度了?”
慧能哭笑不得。自从阿静懂事之後,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跟其他师姐妹一样──做个光头。到现在这个愿望还始终如一,平均每天提个两三次,就连这及颦也不放过。
慧能刮刮她挺翘的小鼻子,“等你悟了再说吧!”
“唔~又是这一句!”阿静不满的低呼,“师父不要啦,人家鼻子会塌掉的!”
“那就快去送饭,!”慧能在她小脸上拍了拍,笑眯眯地催促。
“哦,知道了!”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蹭出房门。
如果说,最初的那一眼,是缘,那麽,这一日的桃林相见,便是她无法逃离的孽。
桃花庵後,十里桃花,终年不败,常年粉霞云漫。
桃林环绕著的,是一座古旧的小石屋,这石屋的来历,就连慧能师太都不晓得。现下,百里就住在那里。
“吱呀──”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扑面而来。
阿静使劲闻了闻,那是百里身上的味道。
皱皱鼻子,“一个大男人,干嘛把自己身上整天弄得香喷喷的?!”
真娘!
“喂,吃饭了!”
空荡荡的石屋内,干净整洁,却不见人影。
她将菜篮放上桌,一一将饭菜摆好,本想就这样走得,可是,不知出於何种心理,她……想见他一面。
於是,她出了石屋,在林中慢悠悠地寻找。
一阵风过,扬起桃花雨纷纷扬扬,空气中清甜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真是个,好地方!”她勾著笑,喃喃自语,“怪不得不肯走呢,要我,也会舍不得这里!”庵中有规矩,这片桃林不能随便入内。
想著,自在地绕起圈,翩翩起舞,似蝶般轻灵美丽。
她为山下的女眷们做些女红,赚钱填补庵中用度,自是认识不少有一技之长的才女子。其中醉红楼的醉醉姑娘就是朵舞中奇葩,阿静与她交好,醉醉便教了她些许皮毛。
蓝蓝的天,粉色的桃花,在旋转中莲城粉蓝色的纱幕,不停旋转旋转,异常清豔好看。
“咯咯……”她风铃一样的笑声在风中跃动,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天地之间万物化作纯粹的色彩,简单而美好。
“呀!”
身子蓦地撞上什麽,她吓了一跳,紧接著,就像被藤蔓缠住一般,动不得半分。
眼前有些晕眩,视线好不容易清晰起来,就看见一堵雪白的,宽厚的,结实的,滚著细碎汗珠的男膛。
她一怔,抬头,正对百里面无表情的俊脸。
她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竟忘乎所以撞进了百里怀里,而箍住她的两条“藤蔓”,不是别的,正是百里那两只像是钢铁一样的长臂。
“呀~”娇呼一声,阿静面如火烧,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僵成石头,“快、快将我放开……”
百里充耳不闻,不动不语,湿漉漉的膛冒著热气,大幅度的起伏。
阿静这才发觉他今天好似有些不一样,疑惑的看著他──她竟然在那两双墨一样的眸中看到了跃动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