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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ontent" name="content" style="line-height: 190%; color: rgb(0, 0, 0); ">许亦涵止住了项宁,柔声道:“我也想了,让你做这些,无非是我与你哥哥一厢情愿,如今你志不在此,何苦闹得人仰马翻,个个心累,师爷也苦,捕快也苦,百姓也苦,你整日地学,也难以为继,再者心中不快活,倒是我和你哥哥的私心在作孽了。更多小说 ltxs520.com不若叫你辞了官,朝廷另派贤者来,于这地百姓也是好事,大家个个轻松,你往后也可自由,想出门时就去逛,想玩想闹,下人们都可陪你,岂不是万般皆好?”
这话却是诚心,许亦涵思来想去,倒是上乘之计,人生苦短,不过快活二字,求一个窝心罢了。
项宁听罢,先时露出喜色来,这许多好处,于他看来,实是大妙。但转念一想,面色又愁苦起来,道:“雀儿说,嫂子操持家业辛苦,我乖乖待在县衙,才能让嫂子轻松些。”
许亦涵一顿,道:“那也未必要你继续做官,回了秦府,你过得舒心畅快了,嫂子也轻松。”
这又诱惑了项宁,他不自觉便喜上眉梢,许亦涵看了心底又是一黯,当初不知他如何寒窗苦读,才金榜题名,得了这桩事,如今懵懵懂懂,只怕连自己也不知自己舍弃了什么。造化弄人,好端端一个青年才俊,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她正感叹,项宁又挠了挠头:“我问嫂子一个问题,可不要生气。雀儿不让我问的。”
“雀儿那个机灵鬼,教得你油腔滑调的,回头嫂子要打他板子。你且问。”许亦涵道。
项宁为雀儿担心,又不知“油腔滑调”是何意,无可为他辩驳,只得先抛开,问道:“为什么,要我做官?雀儿说,人人都想做官,当官可以发财,还有……美名。我有些不懂,盒子里不是有许多钱吗?一两银子可以吃好多糖葫芦呢。美名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可是我做了官,别人还是说我傻,也算不上美呢。”
他说的“盒子里有许多钱”,是许亦涵专门与他存放银钱的红木箱,命雀儿管着,日常项宁想吃零食或买些小玩意,都从此处拿钱,另制账目直接交许亦涵过目,不需向管家领牌支取。
项宁这般说,想是也注意到了银钱的功效,他倒会算,是了,他的衣食住行、日常玩乐消遣,已远非寻常人家可比,就这么着,对秦家而言也不算什么。如今秦府只他们两个主子,下头的丫鬟仆从也削减了许多,许亦涵略一算计,便将如今手头的商铺都转出去,也可供他们衣食无忧,再有项宁成亲一事,也不在话下。有这样资本身家,便不做官,也比寻常小官小吏活得滋润些。
想来项宁对此不热衷,也是他不把这两项好处记挂在心的缘故。虽则省了事端,但许亦涵仍觉得这话得纠正,便道:“项宁,你不知,这为官紧要处,不在荣禄名利。如今许多人孜孜向学,只为通过了考试,证明了才能,朝廷便放一个官与他做。你这县官,想必你也不记得了,非是嫂子与哥哥强行要你做的,当初是你自己苦读求学得到的。我也不知道你那时为何要做官,官为民之父母,百姓生活得好坏,多少倚仗县官清明。譬如两家吵架,你需去断个是非,让他们和睦;有人做坏事,你需想方设法将他找到,捕快们去抓他,以免他再做些坏事害人……因此,那些钱财美名,都是末端,如今教你接迎府衙来的长官,也是末端,不过是把你平日做的事向他汇报了,或给你指点,或看你是否做得好,也教朝廷知道。小官照料百姓,大官督促着小官,朝廷管着大大小小的官,如此国家才能理顺。”
项宁听得认真,间或打断了问询,而后细细沉吟,不知在想什么,许亦涵讲完了,他眼睛一亮:“可不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都吃了,就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