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同驸马又吵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司马缇柔单方面的摔东西,顾峮低眉听着。
见他面无表情的低眉垂首,一副忍你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司马缇柔心头那股无名的怒火更加旺盛。
“你就这么放不下一个死人?”
怒火窜上心头,失去理智的她举起那块煞眼的牌位朝地上狠狠砸去。
随着几声噼啪作响,木牌闻声碎落一地。
整个祠堂一片死寂。
原本低眉垂首的男人猛地推开尚未回过来的她,慌乱的去拣拾零落在地上的木块。
司马缇柔从来没有见顾峮这般失态过,好像地上的东西是他毕生所求的珍宝……怔愣间,她忍不住攥紧了袖口,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诚如她所料,顾峮果然不会放过她。
活了十八年,司马缇柔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柔顺青丝被人狠狠扯拽着,连带着她高昂的头颅一下又一下的碰撞在地,被迫向案板上那破碎的牌位叩首。
她吃痛的咬住下唇,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又屈辱紧紧的闭起。
想她大夏最尊贵的靖昌公主今日竟要给一个乡野村妇的牌位叩首,心中不禁又悲又愤。
没几下她额间娇嫩的肌肤便已被撞得鲜血淋漓,甚至志也越来越模糊,但她仍死死咬住下唇,誓死也不向他求饶。
刺眼的鲜红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终于让几近疯狂的顾峮稍稍清醒了些,他不忿的松开她的发丝,冷冷的说:“记住,在她面前你永远是妾。”
缇柔嗤笑一声,勉强撑起起身子,哪怕再狼狈,她的背脊仍然挺直,她抬眼去看站在自己身前男人。
一如既往的俊秀,可今日只让她觉得恶心。
顾峮从未见过公主的眼像如今这般,冷漠中又带着奚弄,好像在说,顾峮,你就这点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