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侍女引着往大殿中走,并无什么人烟,在快要进得世仙的屋子时,星落忽的瞧见了一个人影,稍纵即逝,看不清楚。01bz.cc
她带着疑惑踏进了世仙的房门,同静真只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世仙便出来了。
青衣素衫,不施粉黛,眉眼依旧是从前那样美丽,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成熟端稳。
可星落依旧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急切和焦急。
世仙拒绝了二人上前搂抱,冷冷退后一步,率先开口。
“你既然为了太初师兄,背弃了同我的友情,还上来找我做什么?”
星落同静真面面相觑。
这是哪儿跟哪儿,上一回不是吵过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
星落迟迟不回应,世仙却缓缓望着她们,飞速地眨了眨眼睛。
静真立时便懂了什么,接口道:“不是糖墩儿,是我。太初师兄同我心意相通,两心相爱,明日我便还俗了。”
星落有些懂了,加入战局,用难以置信的眼看着静真。
“你?没想到你连我都骗。”她后退了几步,退到了世仙身边,抓着她的手臂,“我要同她绝交!”
星落看着世仙,哭了几声,“你是不是也没想到。”
世仙在她的对面,伴着星落做作的哭声,以唇语向她说了好几个字。
星落努力把她的嘴形记入了脑海,世仙却猛地一推她,冷冷地说道:“我裴世仙岂能被你二人戏耍?从今往后我同你们一刀两断。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请回吧。”
星落戏演的逼真,“世仙,静真咱们何必为了一个男人绝交?依我看,咱们一道下山杀了他便是。”
世仙冷哼一声,“本姑奶奶怕脏了手。”说罢一转身,入了内室。
二女还未及交换眼,便有侍女在外头叩门,请她二人下山。
星落和静真在路上还演着戏,互相小声指责对方,一直出了熊耳山,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星落才喃喃自语,重复她方才的嘴形。
“她说了两句话,第一句好像是……”星落仔细思索着,“说谁谁有危险,我想不明白那两个字,还有一句是我的事,问药婆。”
静真有些愕然,“问药婆?六婆里的药婆么?”
星落还在琢磨那句有危险之前的那个嘴形,一直没说话,马车行了许久,这会儿已是午间,日头直射,静真便在车中歪了一会儿。
只是将将睡了一时,却被星落的一声惊呼吵醒了,她竖着眉毛,不可思议地说:“世仙好像是说,你师尊,有危险!”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师尊有危险,她为何会知道?”星落脑中浆糊一片,忽的一下子想起来帝京城隍庙的那一场暴乱。
星落醍醐灌顶,心里便慌慌起来,青鸾教既在京捅了天,难保不会做出更凶残的事,莫非陛下这回出行,泄露了行踪,被青鸾教盯上了?
她的心砰砰乱跳,当机立断,这便叫刑铨赶车上金阙宫,叫了太初师兄、太胖太瘦等人一道,由刑铨的人护送着,乘车骑马,一路往老君山通往帝京的官道上赶。
果如星落推断,皇帝的轻骑军将将过了栾川界碑,便在三盘山遭遇了埋伏。
好在天子行军,里外三路护卫,那些逆贼错估了天子的护卫,以为只有区区二百人,这便以三百人埋伏袭击,人人又如城隍庙大街那般,颈后贴了不死符,拼杀尤其英勇。
皇帝经城隍庙大街一役,由小徒弟那里知晓了不死符的法门,这便命护卫军由后颈杀入,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诛杀逮捕了这些逆贼。
因骁毅卫清理战场,又审讯人犯,黎阳营同洛川营的将领皆领兵赶到,皇帝便在此处多呆了一时。
到得那晚间时分,月上柳梢之时,忽的前方有马蹄声飒踏,天子护卫在前方阻拦,就听小徒弟的声音清亮亮的响起来。
“师尊,您没事吧!”
这声音骤然响起,听在皇帝的耳中简直犹如天籁,他疾步赶过去,但见小徒弟站在马车前,身后跟着一群乾坤道。
乍见得陛下没事,星落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蹦着跳着就过来了,牵起陛下的袖子擦汗。
“可把徒儿吓坏了!”她有点儿劫后余生的意味。
皇帝向着她身后的乾道点了点头,便有护卫引着他们去休息,皇帝这才垂目看她,轻抬手,为她拭了下额头上的汗。
“螃蟹脚不疼了?跑来做什么?”他心跳雷雷,面上却不显,“又惹了什么祸?”
星落不能明说,抬起头看了看狼藉的战场,心中有了数,再去看陛下,猛地瞧见他的两手都包扎了厚厚的纱布,这便愣住了。
“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皇帝不愿意将昨夜采摘还阳草时的凶险说与她听,只将她慢慢牵在了树下,席地坐下来。
“朕文治武功,手最珍贵,闲暇时便要保护起来。”他拍了拍身侧的空地,叫小徒弟坐下。
星落蹙着眉在陛下的身侧坐下,“您没事就好,徒儿听说近来官道上常有杀人越货的,怕您着了道儿……”
皇帝见她的色不似作伪,甚至眉间至今都蹙着,心里便柔软下来。
“朕是真龙天子,岂会怕这些魑魅魍魉?”他的视线落在小徒弟腰间的秀囊,只觉得心情激荡,“你担心朕?”
星落认真地点了点头,“您没事就好。山里不同京城,四野茫茫,黑不隆咚,山林里藏着无数的猛兽野禽,还是小心为好。”
皇帝往她的肩头悄悄挪了挪。
“嗯,这里是三盘山,朕一路穿行,听见了狼嚎虎叫,猿声野狗,甚至还有野猫。”
星落这会儿放松下来,伸着两条腿靠在了后头的树干上。
“您知道猴子怎么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