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越来越沉默,母亲的精状态愈发糟糕,就连哥哥,也搬出了家里,同家中渐渐疏远
结衣第一次,感到被抛弃的恐慌,她急切的想要恢复光明,想重新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继续任性着,消沉度日
她自私的恳求着雅治,陪在她身边,从适配眼角膜的漫长寻找,但手术,再到后续的治疗,都有他片刻不离的陪伴,是她求来的,哪怕知道他心里,已经不再有她,更多时候,她感受着身旁他的气息,甚至听到他绝望询问哥哥是否有了北原柊的消息,她的心便止不住滋生出快意,他不会知道,北原柊就在这所医院的某处,痛苦煎熬,生不如死
层层迭迭的纱布揭开,微弱的光线,依旧让她感到不适与陌生,她看到了很多人的脸,看到母亲喜极而泣,看到父亲含泪站在病床边,同主治医生沟通,看到了哥哥,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孔,微微颤抖着,也看到了雅治。。。他站在床边,眼底泛着淡淡乌青,下巴冒出点点胡茬,疲惫又狼狈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感受到他身体一瞬的僵硬
她终于重见光明,可是呢,一切都变了,她和他,再回不到从前,她留不住他了,在那一刻,她意识到
仁王慌乱抽出纸巾,不解她突然的崩溃为何,只好耐住性子哄她
“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
结衣抽噎着,默不作声
他似乎懂得了什么,捏住纸巾的手缓缓放下,僵硬的靠回椅背,深吸一口气
“结衣,你就要结婚了,我打心底为你开心“,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来真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很抱歉,没能早点跟你说清楚。。。”
“你真的爱上她了?”结衣麋鹿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伤心,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你爱上北原柊了,对不对?”
“是”,仁王置在口袋中的手骤然收紧,原来承认爱上北原柊远没有他想象的困难,他却一直逃避着,一直。。。
结衣停止了哭泣,得到预料之中的回答,她甚至忘记了悲伤
“为什么偏偏是北原柊,她拆散了我们啊,如果不是她算计你,你又怎么会跟她。。。”
“不是她”,仁王蹙眉,声音染上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冷意,“她也是受害者,如果当时我更警醒一些,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的错,结衣,错的从来都是我”,是我,一边渴望靠近她,一边又对她恶语相加,不断地给她希望,无节制地从她身上索取
“结衣,该放下了,北原柊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可明明。。。就是我们伤害她在先的,明明是曾经的我们,做错了”,是的,他们都错了,把自己全部的不幸嫁祸于她,仿佛北原柊的存在,就是原罪,可从始至终,她又做错了什么呢,被他们孤立、欺凌,他们一步步毁了北原柊,将她逼上了孤注一掷的道路
结衣抬手抹掉眼底残存的泪痕,纸巾上沾染了睫毛膏的痕迹,她勉强一笑,混沌的青春时代,她已经不愿回想,或许她只是不想再一次面对曾经自我内心的丑陋和不堪
柳生结衣没有忘记今天约他过来的初衷,那个压在她心底叁年的秘密,让她夜不能寐,备受折磨,这一瞬间,她终于释然,她突然迫切的想要告诉他,狠狠的伤害他,让他心痛,让他疯狂,让他懊悔,
柳生结衣从来都不需要北原柊的原谅,可仁王雅治需要,因为他爱她
结衣慢慢抬起头,唇角绽出一抹笑容,“雅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叁年北原柊去了哪里,我告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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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婚礼,她也会来的”,结衣站起身,俯视着仍旧呆怔的他,语气怜悯,“雅治,再见了”
步行街人来人往,结衣穿过拥挤的人群,握着手机甜腻腻的同未婚夫撒娇,“你来接我呀,好累,高跟鞋有些磨脚,试婚纱的照片?不可以给你看,我要婚礼的时候给你惊喜~”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啊,挂断电话,她认真的望着这个世界,细细体悟着内心阴暗又不堪的自己
她不必再伪装成曾经单纯、不谙世事的柳生结衣,永远都不必了,她阖上眼睛,久违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ps.看了大家的诉求,如果我说是he的话。。。。悄咪咪顶起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