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
“你们这里跟《地狱少女》里面的剧场很像呀。不正确来说,跟电视剧里面的都很像。总感觉我去到了一个剧组一样。你们该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的吧!”
只见那人微微的笑了笑,“为何会这么想呢?好好的感受一下就好了嘛。”
感受——
很轻松。全身轻飘飘的。腹部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早已经消散,周围除了水流声和船桨与木船的摩擦声外没有,显得异常的安静。虽然与我个人的性格好像有些不是很符合,毕竟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如此安静的人吧,无论在哪里都是吵吵闹闹的,最喜欢热热闹闹了。但我现在却异常享受此时的状态。
伪装——
或许我一直在伪装吧。欢笑的伪装。说话大声,行为大声,喜好大声。我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欢闹的人设来掩盖自己的那慌张的情绪。可谁又知道呢?我甚至都不让恭子知道我患病的消息。
死亡啊!死亡啊!死亡也是好的事情啊。至少我现在已经死去,我不需要再去面对那装满药丸的盒子,不需要经常去医院接受那怪怪的机器扫描,不需要不断的抽血再抽血,甚至给我自己身体里面打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药物名字,实质疗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的莫名其妙的药物。
也庆幸自己的最后不是因为被病魔,不,不是病魔,而是住在我身体里的疾病,不是因为它的原因,从而使我的恶作剧能够永远留存在世界上,至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患病了。这样他们就不会讨论到我的时候,用那恶心至极的圣母般的态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的去回忆我所有的生活细节,哪怕我仅仅因为花粉的原因而打了一个喷嚏,他们应该就会这样说道:“一定是那个时候开始。我怎么没有注意到。”然后开始虚假的哭泣,可能我甚至都不认识她是谁。当然这也是我为什么隐瞒的原因之一,光是父母那如同畏罪的眼都已经让我够折腾的了。
不知道春树和恭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抱着双腿,一只手放入水中,看着那泛起的涟漪。就如同泪滴滴下的一般。不自在。不过也是必然的事情。迟早也会发生。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就是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性究竟是如何的存在。在医院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遇见这样的额事情了。实际上我也可能也在害怕,害怕我真正卧床的时候,父母会不会出现如此的场景,虽然每一个父母是无偿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但时间长久了呢?会不会出现久病床前无慈母这种事情。父母会不会一直在忍耐呢?
还真是可怕的念头。
死亡真好的呢。我这是在庆幸啊!庆幸在泡沫未长大的时候直接戳破的死亡。
“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是如何的表情呢?”我向那人问道。
“很多种吧。至少没有你这么精的。哪怕是自杀者都不会高兴的囔囔着,我他妈终于死了。反而是不断的后悔再后悔当中。”她那原本眯起来的眼睛,突然睁开,那空洞的宛如万丈深渊的般的瞳孔,看着我,“你现在又是哪一种情况呢?”
“死亡,我接受了。”我抬起头,释然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讲了出来,“我接受了死亡。就如同我我与疾病共存的时候一样。”
在这个黑暗的长河当中我释然的站立起来,看着远处那微微发亮的光点。一切终将在那里结束吧。
或许人生也只不过是一场梦一般的旅途,但是该如何谈论我如今的梦境呢?说实话,总体上并不是特别顺利,但是每每回想起快乐的时候,我也只能蹲在地上,拉起衣领将我的脸深埋在衣服当中。或许那个摆渡人看到我这样会偷偷的嘲笑我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行为吧。的确呀,我还没能成年呢!所以我现在的行为也是正常的。哈哈哈。但是想起那些事情我总会感到高兴,但又很是害羞。特别是想到春树发给我的信息——“我想吃掉你的胰脏。”我总感觉是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原本呆滞的脸颊早已经不再,变成微微泛红,眼睛斜斜的看着别处,轻声的对着我说。
嘻嘻嘻嘻。想到就觉得高兴,总觉得还能玩弄他一次。
终于我到达了地方,这里就跟我所想象的地府一般,不过总感觉显得很是荒凉,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要正确来描述的话大概还是一个明亮的剧场?哪怕是阎王?也是如同我所在电视剧里面所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大声的喊跪下,我便跪下,问可知罪否。我说不知。
尴尬的事情来了,他们又让我重新开始看我的人生,可实际上我总是想不起,我过去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被阎王判罚。
我说我无罪。
阎王说有,如果没有的话,怎么可能看见的是地狱而不是天堂之类的地方。
我没有办法回答,阎王让我站起来。“你是如何看待死亡的?”
我感觉很怪,一切都很怪。这真的不是一场整蛊的现场吗?就例如我旁边上上下下坐着跪着站着甚至不是跪着,因为我无法去形容他们,因为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些动物甚至是昆虫。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如同婴儿般牙牙学语的说着话语。一切都很诡异,但想想地狱或许就是这样的诡异。
我张开自己的双臂,笑着面对阎王说道:“我接受了他。”
“你接受了死亡的现实了吗?哪怕如果我说你阳寿未尽的话,放你回去,你也接受死亡的现实了吗?”
“接受了,虽然我的确会很不舍,但是我接受了,哪怕我回去。终究也只会回来到这里。我不想再被时间来煎熬了。”我坦荡的说道。“我是一个固执的人。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到地狱而不是上面。大概是因为我自己的负罪感吧。是吗?”
“的确。”阎王肯定了我的说法。“你愧疚对恭子撒的谎,愧疚父母长久以来的担忧,以及感觉自己玩弄了春树的愧疚感。”阎王沉默了一下,再次回答道,“你的确是一个固执的人。”
他的回答,让我忍不住的在这里笑了出来。的确,我低着头思考自己的种种过往,这些负罪感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在我这样一个绝症患者身上却显得敏感十足。还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呢。
“我接受了我所面对的一切,所以我现在该怎么样呢?”我问道,“地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接受了我死亡的现实。”我大喊道。
我等待阎王对我的判刑。
结果我从未等来我的刑罚,却听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在这个满是牙牙学语的群众当中,我听见天上那黑色的河流中发出一股一股如同胶装物相互摩擦的声音,又觉得想是两个硬物相互碰撞的声音。
“一派胡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天上传来。“开什么玩笑。”
“山内樱良!!!!!!!”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我抬头望去。
志贺春树被那黑色的河水缠住,宛如藤条的黑手不断的将他从这个空间生硬硬的将他给塞回去。看着他那扭曲的面孔在黑手当中挣扎。
我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他大喊:“你在说什么?”
“一派胡言。”
“山内樱良!!!!!!!”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