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则心系着南太主,虽然福拉图做了承诺,他也怕离开久了,事情生变,所以无心浏览美景,一力打马狂奔,半个时辰后,通库斯等人被远远摔在后面,他只得停在前面,等通库斯等人接近后再狂奔一程。一来二去,通库斯也看出了忠恕的急切,还以为他急于完成福特勤吩咐的任务,笑道:“道士,你这样赶到喷查山必定人困马乏的,咱们得悠着劲走,步真汗最喜欢光鲜亮丽的骑者,我们到达他的部落时,人要精,马要抖擞,让他不敢小瞧,乖乖听我们的。”
通库斯一直想在福拉图面前表现一番,他见忠恕虽然是个战俘,却很受福特勤的信任,就一直想和忠恕拉关系,忠恕一身出入化的功夫,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于是一路上不住地向忠恕讨教如何习练刀法,忠恕只得虚应一番,即便如此,通库斯也觉得受益匪浅,对忠恕更加恭敬。
这条路忠恕已经走过两次,对途中的地形地貌有些熟悉,离于都斤山越远,草原就越贫瘠,第二天,郁郁葱葱的高草渐渐变成稀稀落落的趴地草,不时出现戈壁和沙丘,偶尔还有低矮平缓的孤立山丘,在这些山丘之上,常有摆放整齐的石块,那是突厥人按照萨满习俗祭祀上天时堆起的。在西行的第三天,前方出现一道起伏的山梁,最高的山峰上建有石头围成的圆圈,一些鹰雀在上面飞,随行的附离觉得怪,一个人打马上去,要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所在,到得山顶一看,立刻捂着鼻子跑了下来,告诉通库斯,石圈里都是尸体和白骨,有飞鸟在里面啄食。原来那是祆教徒的天葬之所,称作寂静之塔,祆教徒死亡之后,尸体被祭司放置在此处,任由鹰犬与野兽啃啄,三个月之后再收骨火化。越往西,信奉祆教的突厥人越多,有的部族首领信奉祆教后,把原驻萨满驱逐出去,强迫全族的人都皈依光明之。突厥人逐水草而居,很少在一地呆上三个月,所以建立了许多临时性的天葬之塔,把亲人放置其中,下次回来再火化埋藏。
第四天上午,忠恕发现天空中有一只熟悉的影子,那是金雕,它在高空盘旋了一会,然后向东飞走了,几个月来,不断在西去的路上发现金雕,好像萨满教在西方有行动。次日下午,已经远远看到西方纵横连绵的山脉,那就是喷查山了,估计明天正午就能抵达,天黑扎营时,西面十多里处出现一队骑兵,约有三四十人,他们明显发现了忠恕等人,但没靠近盘查,停立一会就向西走了,通库斯脸色沉重:“是步真汗的人!”这里距离喷查山至少还有一百里的距离,周围一日马程之内没有其它部落,根本就不用设巡哨,即使派出巡哨,也仅仅是在营地周围转转,跑到百里开外巡查,说明步真部认为东方有大敌,必须提前预警。
大家在帐里吃着羊肉,通库斯给忠恕捧上一碗马奶,请求道:“道士,和你商量个事情。”忠恕道:“请讲!”通库斯道:“看步真汗这么警觉,估计他不会轻易跟我们回圣山。他的身边有七八个勇士,最厉害的叫失满,是个高大的胖子,一把刀抡开了,十个好汉都难抵挡,曾经一刀将朵奈部第一勇士盘图连人带马斩为两段;还有一个叫具德文,马上功夫很不错,步真的四个儿子也都是很有勇力的人,如果闹翻了,我想请你挡住他们,由我来取步真汗的首级。”这人直爽得可爱,他想在福拉图面前立功,又没那能耐,就想请忠恕帮忙。
只要把步真汗或他的首级带到福拉图面前,忠恕就算完成使命,由谁来砍没有分别,再说通库斯如此央求,他难以拒绝,更乐于做一次好人,于是笑道:“你是主使之人,我听你的,明天打好掩护。”通库斯一听忠恕答应帮他,非常高兴,说回营之后要再和忠恕比试箭术,看来这就是他认为最好的答谢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