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众人备好食水和兵刃,通库斯命令把备马和毡帐停在原地,留下两个附离在此接应,一旦与步真的人动起手来,杀了步真汗,仅凭他们几个人,可能镇不住步真汗的儿子们。
大家向西走,很快就到了喷查山脚下,却没再发现骑哨,昨天晚上看到的可能并非步真部落的骑兵,再往西走,山脚下已经出现零星的牧民,转过一条山谷,就看到前方草原上成片的白色毡帐,至少有一千落,那就是步真部的大营了。
草原上的小股骑者很多,有些是散落的游番,有些是想投靠大部落的部民,只要不是来抢劫的,大的营地都不阻拦他们靠近,忠恕一行九个人并没受到盘问,直接进到了营地的深处,向最大的毡帐走去。通库斯对忠恕道:“失满和具德文都住在可汗大帐的左右,两人总有一个守在可汗的帐外,特征很明显。”忠恕点点头。
他们快接近大帐了,还没有人盘问,也没人迎接,忠恕觉得怪,步真部是个不小的部落,步真汗应该不会如此大意,难道他不在营中?距帐门二百步时,众人看清了帐门外的守卫,通库斯疑惑道:“不是失满和具德文,一个也不认识,不会是仆骨人吧?”大帐门口有七八个人,零零散散地守在附近,都没携带兵器,看他们的身姿步态,竟然都有不错的内功底子,忠恕心道不好,可能真是托陆王子的人,也许托陆与步真结成联盟之后,怕突厥人干涉,就派人保护步真汗,如果真是这样,可不能让通库斯去送死了。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忠恕一行,一个人走了过来,伸手一拦:“下马!来此何事?”这人约三十多岁,步伐沉稳,态威严,通库斯跳下马来,忠恕等人随着他下马,通库斯道:“我是福特勤帐前附离,奉特勤殿下的命令来见步真汗。”那人来回打量通库斯一行,问:“何事要见步真汗?”通库斯右手按住刀把,大声道:“福特勤殿下是大可汗任命的北厢察,漠北的突厥部众无不归她管辖,她要见步真汗,还要一个部属来问理由吗?去通报!”那人哼了一声,巍然不动,好像根本没把福特勤的名头放在眼里:“请回,不见!!”通库斯怒喝道:“步真汗目无尊长,派你这不懂规矩的下人守帐,难道是想自取祸殃吗?你不怕福特勤发起怒来,惩罚你的主人吗?”他这张狂劲倒真像学自福拉图,那人不为所动:“回去吧!”通库斯抽刀逼向那人:“见不见不由你说,你的主人说了也不算!”他把刀尖抵住那人咽喉,其他附离也抽出刀来,那人双手抱在胸前,面色平静,他的同伴都站得远远的,眼睛看着别处,丝毫没有过来帮手的意思。
忠恕一看那人的架式就知道不好,只见他在刀前一闪,身子倏地逼到通库斯的右侧,一指向通库斯的腰间戳去,忠恕疾前一步,拉着通库斯的右手一抖,通库斯身体转了半圈,那人一指落空,“咦”了一声,放过通库斯,右掌一挥拍向忠恕的右肩,掌势凶猛,力道不小,忠恕右手轻轻一送,将通库斯推出一丈多远,左手拍出,与那人对了一掌,那人只是试探着使了五成力,“啪”地一声,就像拍在石头上,知道遇到劲敌,呼地一脚猛踢忠恕下档,看来是要下杀手,忠恕认定他们是仆骨人,见他出脚如此狠毒,也不客气,右腿轻抬,脚尖点中他腿上伏兔穴,那人腿一麻,一股力道竟然从腿部疾串而上,瞬间把上身穴道封住,他全身僵硬,脸朝下摔倒在地。忠恕身形一闪直向帐门扑去,只要步真汗在帐内,就先制住他,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那人的同伴这才发现不妙,两个守向帐门,另有三人疾扑而来,忠恕方向不变,仙指山居掌连环使出,扑来的三人一招未交,两人胸部中指,一人被踢中右腰,尽皆倒地,守在门口的二人大惊,抽出兵刃向忠恕扑来,一人执着软剑,另一人则挥着长带,忠恕心中一动,收回一半功力,仙指点中那剑手的胸口,另一人的长带已经刺到眼前,忠恕伸手一拨,长带前端像蛇一样疾扑了回去,那人不虑有此,手下一慢,竟被长带缠住了上身,他刚想闪开,忠恕已扑到身前,抓住长带把他向帐门扔去。
通库斯目瞪口呆,他还没看清忠恕出手,对方六个人就倒了,而帐外的人更是大惊失色,有两人本是站在大帐的外侧,看同伴瞬间被击败,明知不敌,依然冲过来阻拦,可他们身法太慢,不等他们扑到,帐门已经被那使带之人的身体撞破,忠恕刚要闪身冲进去,忽见一条长带似剑一般刺到了面门,他左手一拨,想把劲力反运回来,手掌刚一触碰,就觉一股弹力从带端发出,竟把他手掌震得一痛,一个人影紧跟着长带从帐中扑出,挥掌击向他的头顶,忠恕知道遇到强敌,拧身一闪,右腿飞踢他的腰部,那人的长带忽地转了个弯,前端像飞蛇一样从下窜起,击向忠恕下巴,忠恕急忙后退两步,这才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