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向左瞧去,看不到陆变化与吉文操,只听得嘀哒嘀哒的马蹄声,有两人骑着马走了过来,可能是没看到被追踪者的身影,两人就拍马向前,想紧赶几步,这时只见旁边黑影一闪,两人从马上一头栽下,不等他们落地,陆变化与吉文操一左一右提住二人身体,悄悄放到路边地上,两匹马没受到丝毫惊吓,背上没有了骑手,依旧往前走。
陆、吉二人又闪在暗处,倾听后面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后面又传来马蹄声,吉文操在黑暗处向陆变化伸出四个指头晃晃,陆变化点点头,静等那四人过来。听声音四人是二前二后,前边的二人转了过来,陆变化想等后面的二人转过来再出手,免得他们跑掉。后面二骑转了过来,陆变化刚要出手,就见前边二人从马上飞身而起,分别对着他和吉文操扑来,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埋伏。陆变化微挪脚步,侧身闪过一拳,黑暗中那人右脚已踢向他前腰,陆变化向前一闪,又躲了开去,那人占得先机,毫不客气,拳脚如风,一口气抢攻了十招,招招都攻向陆变化的要害,仅听拳头划过的声音,陆变化也知这人功夫不浅,但自忖自己应付有余,见后面的二人没有逃走的意思,就一边躲闪,一边观察对手的拳路,想从拳劲上查看他的来路,吉文操与陆变化一样的心思,不出手,光闪躲。
那后面的二人骑在马上,本来甚是沉静,见己方二人久攻不下,而对手只守不攻,游刃有余,这才知道对方强过太多,只要一还手,己方二人马上就会落败,这才有点慌了。这边法言见动上了手,立刻赶将过来,见陆、吉二人稳占上风,三人就闪到后侧,截断那后边二人的退路。
那马上的二人见对方还有三人埋伏在侧,知道己方讨不了好,只听左边那人道:“候兄速走,我来断后。”说着拔出佩剑,另一人立刻拨马回头,突听法言喝道:“且停手!”陆、吉二人闪后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对方二人拳如暴风,却始终没一拳击到实处,正在暗暗叫苦,见对手退开,也停手护住门户。法言上前几步,走到那喝叫断后之人马前,凝目打量,这里虽然黑暗,但法言的清宁生已经炼到九重,隐约能看清面目,他试探着叫一声:“二郎?”马上那人身子一晃,声音颤抖:“老大?”法言又上前一步,摘掉头巾,露出面目,那人跃下马来,扑过来一把抱住法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法言揽住他的头,泪水夺眶而出,来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独孤士极,兄弟俩生离死别,三十多年没见,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士极呜咽起来,陆变化与吉文操知道法言的身世来历,只是感到太过巧合,贺兰和忠恕却都懵了,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这时后面那被为“候兄”的人跃下马来,上前轻拍士极的肩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府街大院细述。”士极抹一把眼泪,松开兄长,法言道:“去府门不方便,我们的住处不远,到那里细谈。”那“候兄”道:“好,你们在前,我们跟着。”
陆变化转身解开地上二人的穴道,道声“得罪”,和法言一起向住处走去,士极一行六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老秦正守在门口四处张望,见到忠恕,这才放心,士极一行来到,法言把他们让进屋里,就着灯光,看清了各人面目,贺兰大叫:“原来是你们!”原来士极正是忠恕驯马时向他问话的行商,独孤士极向他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指着那位高鼻大眼的“候兄”向法言介绍道:“大哥,这位是大唐右武卫将军代州都督候君集,这二位是候兄麾下都尉于大春、史良,小弟目前在骠骑府任府正。”于史二位就是刚才与陆变化吉文操格斗的二人,前边的两个青衣幞头,一进院就守在屋门外,独孤士极也没介绍,看来是地位较低的随从。士极向候君集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大哥独孤天极。”候君集向法言抱拳:“独孤老大的名号,我早年就听说过,想不到今晚有缘见面,幸甚!”忠恕不知独孤兄弟来历,只是觉得怪:法言监院原来真名叫独孤天极,他们兄弟俩面目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