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寒睁眼时,已不知今夕何夕。帐外夜风呜咽,他的口中残留着极淡的血腥味。
他尝试着催动真气,徒劳无功。若是今生武功尽费,自己与那行尸走骨何异?他身体犯冷,强自镇定梳理头绪——既是中毒,必会有解。即便暂时无法恢复,最紧要的是先活着。
如此,那日他实不该冲动自戕……雁儿的媚态忽然在他脑中掠过。他攥紧了拳,却是干呕起来。
“醒了?”舒达的皮靴闷声踏在地毡上。他缓缓走近,微笑俯视他。顿时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从程靖寒头顶逼来。
程靖寒蹙眉,转过脸去。
“咬舌?够硬气,我很喜欢。可惜你狠戾不足,那一口下去没能死成。”他两手一摊,做出无辜的姿势。
“要不,我来教教你?”覆有硬茧的手掌将他的头扳正,黑影压来,攫住他的薄唇,红舌擅闯他湿润的领地,猝不及防间,一枚药丸抵上喉口。
程靖寒呼吸不畅,瞳孔放大,来不及吐出的药丸顺着喉管吞咽入腹。
“嘶——”舒达擦着唇角鲜血,铁锈的血腥气弥漫在齿间。程靖寒面色晦冷,唯嘴边一抹朱红。
不等程靖寒作出其他动作,他伸手压制,果断将他右手锁于胡床边角,继而是左手。铁锁透着冰冷,伴着他的挣动,哐当作响。
很快他的脚踝亦被锁住,整个人被束缚,将脆弱暴露于人前。
“无耻。”他狠狠吐出两个字,身体里有股暖意开始缓缓游走。
“哈哈——殿下君子作派,更无耻的怕是还没见过吧?”舒达毫不介怀。他睨眼望着这个男人——数年前赤族受降,他眉目清朗,锃亮的甲胄耀眼刺目。
“那年我跪在马前,便想着这身甲胄下包裹的是怎样一个人?”舒达手指微动,将他衣袍外敞,露出紧实的胸腹,起伏不定。
“知道你为什么输吗?因为你心太软了。人是不能有软肋的,有了软肋就有了把柄。自然可以一击而中。”他手指戳着他胸口疮疤,目光贪赏着男人赤裸的上身,没有丝毫掩饰。
“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归顺于我,我必不会亏待。”他说话时月牙疤痕亦跟着扯动。
“你既已对我了如指掌,便应知你是在白费唇舌。”程靖寒嘴角抽搐,眼里满是嘲弄。
“或者,你也可以做我的禁脔。你这副皮相不好好操弄一番,岂不辜负?”他阴阴笑着,从蹀躞带上抽出马鞭,鞭稍自他颈项滑过乳珠,隔着他的亵裤,轻轻扫着,看程靖寒脸上现了慌乱。
少顷程靖寒咬唇轻笑:“你可真是不挑,男女通吃……”
舒达身子微倾,几近贴上他沁汗的脸庞:“那是因为你。”
他越凑越近,伸舌又要吃他的唇,程靖寒果决地别过头。
舒达眼中埋了阴翳,他缓缓直身,冷道:“我舒达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鞭声颤人心魂,他左肩至腹立时起了一条鲜红的棱子。这一鞭下得狠戾,扯破了皮,血珠缓缓从伤处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