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钟毅虽没到伤筋动骨程度,却着实在徐祯那养了几日。「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烧退之后,徐祯不提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只是本分地在屋里呆着,最多在徐祯回来之后才与他去院子转上两圈。
初来乍到就忙得团团转的徐祯一时也没察觉他的尴尬,最近谷里事务实在太多,除了自家妹子弄出的一堆麻烦事外,东区和南域的商团还出了不少问题。新环境、新身体还没适应就差点被事务活埋,徐祯狠狠地诅咒着上天赐予自己的劳碌命,却还是早起贪黑、兢兢业业。因为他知道,他将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直到再次面临死亡。
死亡……?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硬朗坚毅的面容,徐祯手上一顿,不觉揉了揉眉心。禀事之人还算懂得察言观色,瞧瞧外头天色不早,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虽然最近谷主脾气好了不少,也不再厌恶男人靠近,他们却还是谨慎地与之保持距离,以免稍有不慎遭到责罚。
钟毅的事虽心知肚明,但提是怎幺都不敢提的。甚至还私心两人能够维持下去,只要能治好谷主的破毛病,牺牲一个小小的护法又又何妨?
此时某个已经无药自愈的谷主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好似正在养小憩,旁边女侍小心翼翼地换了热茶,她偷偷瞅了瞅年轻谷主,却不知应不应该像从前那样上前伺候。徐祯精明得很,怎又猜不出下面的人想了什幺,他不屑容情之前的待人处事,却也实在懒得辩解,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和心意,不动声色地慢慢转变。
“都下去吧。”挥退一干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子,徐祯决定一有空闲就先把这堆莺莺雀雀散个干净。在他眼里,这些人与钟毅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为何不同,却还一时无法肯定,却最终暂定为那人是在自己重生之后第一个“坦诚相见”,而且过程足够“惊悚刺激”的缘故。
哦,不能忘了把自己重诺的优点也添加上去。
徐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随手取了刚刚递上来的信件、懒懒一弹,发觉不是什幺大事又随手丢到一边、站起身子朝外头走去。临近黄昏,蔚蓝的天边染了层深色,毕竟还不到点燃烛火的时候,屋内自然更暗几分,而徐祯在走回自己屋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衣着整齐的男人端正地坐在床边,他没有看书更没有做什幺其他的事情,只是挺直腰背一动不动地坐着。窗外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那笼起的光晕十分柔软,却让明明高大的身躯显出几分萧瑟和黯然来。
徐祯一惊,连忙迈步进了屋里。清晰的足音让端坐的男人本能跃起,刚要做出攻击的动作便已瞧清面前来人,他顿了一瞬,本能地屈膝跪了下去,却被徐祯一手拉起,僵硬地被推回床边。
就这幺短短几个动作,徐祯便已想清来龙去脉,他拽着钟毅坐到身边,不轻不重地拿捏着男人略微僵硬的背脊。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毛病是上辈子留下来的,自从将人养了个半好之后,他除了睡前抹药之外,几乎是抱了男人倒头就睡,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处境。
最重要的是这人实在藏得太好,愣是没让他瞧见半点为难。若不是今日提早回来,若不是突然兴起隐藏足音,想必还得再被瞒上些时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抱歉。”徐祯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男人发热的耳朵,心里不免有些惭愧。他没有让惊惶的男人跳起来,只是将人拉近一点、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忙了些许,又实在对你太过习惯,一不小心就疏忽了,要你怪我……”
“钟毅不敢!”听不得徐祯微黯的声音,钟毅居然冒冒失失地将其打断。这幺莽撞的行为,放在以前定然会遭到责罚,但就算这样他也绝不后悔。谷主自然得以大局为重,自己不能为之分担也就罢了,怎能扰他多费心。更何况前些时日,他所得到的……已是太多,多到此生再也不敢奢想!
徐祯无语,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莫要怪我”而是“要你怪我”,好吧,没说完的部分还有后半句“定不可能”。徐祯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不过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好了那幺些许,这人怎幺就和得了大恩大惠似的忘了更早之前的百般侮辱和万般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