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机会,被苏烟一嗓子喊没了,此时五芒星那里,覆盖的藤蔓已是密不透风,而且上空还停滞着七八柄禁卫军一样的木剑。
“谈判是要有资本的”,嬴殇将骇人的视线锁定了拍着胸脯快要哭了的苏烟,幽幽地说,“不然你浪费我的这几息的时间,只能拿你的惨死来抵债了。”
“我们都是裔,相煎何太急啊~”
“噌噌~”
地里突然钻出一根长长的木刺,苏烟的胯下又是一阵凉意。
“废话我不想听。”嬴殇模仿者大人模样不耐烦地掏着耳朵。
苏烟一听暴脾气顶上喉咙,“怎么废话了,明明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偏要打打杀杀的”,苏烟一边慷慨激昂地说,一边指了指离歌血肉模糊的后背,“你看,人家一个姑娘家家,你给人家打成这样,还真的下得去手,一点不懂怜惜,你还是个孩子,没事多读读书,教育就该从你们娃娃抓起......”
离歌放下了手里的弓,扶着额头,她想,如果他俩活下来,就先带苏烟去看最好的郎中。
“聒噪~”
一只木剑立刻划破长空刺向了苏烟的嘴巴。
不过,剑尖在刚刚触碰到嘴唇的地方停了下来,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牙齿,苏烟从始自终一动未动。
看着怒气冲冲的少年,嬴殇很认真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他的确不害怕死。”这是嬴殇在心里得出的结论。
“我给你个机会。”阴森的寂静没有持续很久,嬴殇托着有些婴儿肥的腮帮说道。
“呸!”
苏烟歪头吐了口血水,他眼睛里燃烧的愤怒还未停息。
在他心里,被噬天雪那种凶兽吃掉,和被嬴殇杀死有着本质的区别。
都是裔,大家之间本应有着超越血缘的羁绊,却还把对方的性命视如草芥,他暂时无法理解。
嬴殇站了起来,一身宽松的衣服在风中拉成了一整块布,“你不是懂怜香惜玉么,这样,你跟我走,我放了她。”
“说话算话?”苏烟没问去哪。
“我不像大人一样会变卦的。”
“我跟你走。”
简单的交谈后,离歌不可思议地看着逐渐走向嬴殇的背影,抛开可能是个圈套不谈,倘若嬴殇真的信守承诺,那么原因为何?
“奥!”
苏烟走到嬴殇的跟前后,脸上突然露出苦闷的色。
这把嬴殇吓了一跳,紧接着,两根木藤拴住了苏烟的脖子。
“别动歪心思!”
“哎呦喂~”,苏烟用力扯了扯脖子上的木藤,“我只是突然想起来~”
“离姑娘~”
“嗯?”离歌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苏烟会提到自己。
“那盒胭脂,我弄丢了~”
“......”
离歌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嬴殇肉嘟嘟的小脸也是一阵抽动。
此刻,苏烟一个人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离歌看着那一会惭愧一会委屈的脸,心里萌生了毒打这孩子一顿的冲动。
“走吧~”嬴殇一脚踹向了苏烟的屁股。
“嗯嗯~”,苏烟跟上小男孩的脚步,并且两步一回头地看看无语的离歌,“放心好了,下次我会再买一个还给你的。”
“呵呵”,离歌心里一阵唏嘘,“这傻孩子,怕是没下次了吧。”
“法阵半个时辰就会失效。”嬴殇挥手拂去了地上的五芒星,便带着苏烟消失在一片树影之中。
木剑依旧在身遭的风旋里飞驰着,离歌干脆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
——
莫蒹葭在树下靠了很久,小腹上的血窟窿已经愈合了大半。
精细的沙粒依旧在伤口上摩擦着,痛感减轻了许多,,但她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木枝穿透自己身体的时候,顺带敛去了所有的力,现在圣痕里重生的力,连治愈伤口都不够。
这就是禁术的威力,如果是明亲自使用,毁天灭地简直是家常便饭。
黑暗中有人靠近了自己,莫蒹葭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歌~”
直到看清了女子的脸颊,莫蒹葭才笑了出来,只是笑得有些苦涩。